喜登枝

第一八一章 夜明毒珠

第一八一章夜明毒珠

第一八一章夜明毒珠

小云來信了。

雖然她現在生活在繆鳳剛的保護之下。但是她給繆鳳舞寫信,總有一些不能讓繆鳳剛知道的話要說,因此她不能使用鴻天會與宮中暗下聯絡的方法,只好托人將信送到了中書令宋辰安的府上,交給宋四少奶奶司馬縈。

司馬縈親自進宮,將信送到了繆鳳舞的手上。

以前繆鳳舞學認字讀書的時候,小云跟著學了不少,認得許多字。但是讓她提筆,還是一件挺困難的事。再加上她第一次傳信,比較謹慎小心,有些話不敢明著說。

好在她們主仆二人相處多年,還是有一些默契的。繆鳳舞對著她的親筆信連讀帶猜,總算是弄明白她的意思了。

小云信中說,繆鳳剛將她安置在昂州城外不出百里的一個小縣城里。她沒有說地名,但是司馬縈問過送信的人了,送信人說他是從忻縣來的。

繆鳳剛受繆鳳舞之托,對她很關照,給她租了住處。小云有繆鳳舞給的生活費用,倒是不必花繆鳳剛的銀子。繆鳳剛說當初在養傷的時候,承蒙小云的照顧,因此小云出了宮。他一定要盡心報恩才對。

因此他雖然很忙的樣子,倒是經常去看望小云。有一次他還帶了幾個兄弟去,向他們介紹說,小云是他小時候的鄰居,當初一齊逃難出來的,被賣到大戶人家為婢。前幾日不期然遇上,他給贖了身,安置在那里。

繆鳳剛這樣做,一定是有他的盤算。鴻天會那么嚴密的一個組織,他一個黑龍堂的護法,總是偷偷地去看一個女子,被組織里的人知道了,是要起疑心的。

與其到那個時候再解釋,不如他自己先將小云暴露出來,反而顯得光明磊落。

那幾個鴻天會的兄弟聽繆鳳剛介紹過小云,都湊上去喊她嫂子,弄得小云又羞又窘。反倒是繆鳳剛挺自然的,教訓了那幾個兄弟幾句,也沒有表示出特別的不好意思來。

當然,這一個細節小云是不會在信中提到的。不過繆鳳舞從繆鳳剛對小云的諸般安排來看,他還是挺重視小云的。

只是小云既然跟繆鳳剛在一起,總是往宋府送信,被有心人查到了,會對宋家不利。

繆鳳舞思來想去,親自動手寫了一封信,交給了司馬縈,要司馬縈回家后。將信交與宋顯麟,由宋顯麟親自跑一趟,去忻縣找到小云的住處。以后小云與她的聯絡,就由宋顯麟想辦法來安排好了。

做這個決定,著實讓繆鳳舞為難了好些天。今天她終于下定決心,決定將她們兄妹二人未來的生與死都交到宋顯麟的手上了。

至于宋顯麟如何與繆鳳剛周旋,她現在沒有辦法得知。不過宋顯麟是一個聰明人,相信他總有辦法的。

這件事交待完畢之后,繆鳳舞便向司馬縈提出,她要成立一個叫大長秋的女官機構,負責管理后宮的諸項事宜。大長秋的監令,當然是她這個德貴妃。她準備召司馬縈進宮來做副監令,問司馬縈可愿意。

其實從司馬縈上書替父求情那件事就可以看出來,她是一個有膽識有抱負的女子。只是礙于女兒身,雖然當初司馬縈上書的事在朝廷民間鬧得沸沸揚揚,許多人都知道了這位勇敢而又孝順的女子,但她最后也不得不服從一個女人該有命運,嫁入深府,為為人媳。

因此當司馬縈聽繆鳳舞說了這件大長秋副監令的事,起先是兩眼放光彩,對于自己除了郡主這個虛銜之外。還可以有一個實職,做些實事,她還是很興奮的。

可是隨即一想,她就恢復了謹慎:“娘娘瞧得起我,我當然應該奉娘娘的召,進宮為娘娘之左膀右臂。只是這件事,終需我回府后,向公婆回稟過,才好答復娘娘。”

“也不急,我提前跟你說,就是給你一個考慮的時間。這件事還需要吏部發文,皇上朱批,才可以著急施行。你還有時間考慮的。”繆鳳舞笑著說道。

司馬縈怕繆鳳舞誤會自己拿喬,趕緊解釋:“若照臣婦的心思,恨不能馬上答應娘娘,明天就開始進宮做事。只是臣妾如今也是有身孕的人,公婆對這個孩子還是很重視的,總要問過他們,才是為人媳的道理。”

“我懂得。”繆鳳舞笑道,“你回去跟你公婆和宋將軍說,我不會累著你的,就是在偶爾我不能顧及的時候,替我支應個事情,拿個主意。還有另一位副監令呢,她如今清身利手的,咱們兩個生產之前,那些操心勞累的事,就由她來做好了。”

“另一位是誰呀?”司馬縈好奇,下意識地跟著問了一句。

繆鳳舞笑著搖了搖頭:“我現在不能告訴你。一則這件事還需要吏部那邊配合,方才施行,這過程中會不會出差錯,我還不知道。二則我還沒有征求過人家的意見,興許人家還不愿意操這份兒心呢。”

“臣婦冒昧了。”司馬縈不好意思地道了歉。

兩人正說話間,玉泠在奶娘和兩個大宮女的簇擁下,蹦蹦跳跳地跑了進來。司馬縈見了她,趕緊起身施禮:“臣婦見過天寶公主。”

玉泠很懂事地淺淺回禮:“郡主不必客氣。”

“哎呀!”司馬縈起了身,贊嘆道,“幾天不見,寶公主又見長進。如今應付起場面來,竟像個小大人呢。”

玉泠就愛聽別人夸她,一夸她就忘形。她笑瞇瞇地跑到司馬縈跟前兒,扯著她的手問道:“郡主,你看我有長進嗎?是不是越來越漂亮了?”

司馬縈被她問得一愣,隨即爽聲大笑起來:“寶公主是最漂亮的了!寶公主可不能再漂亮了,要不然等你長大了,別的女人見了你,可怎么活喲。”

玉泠大概聽出這是好話,繞著司馬縈拍手,高興地沖著繆鳳舞嚷嚷:“郡主說我是最漂亮的!娘!我是最漂亮的公主呢!”

“你站好!”只要行曄不在,繆鳳舞教訓玉泠,她還是很乖的。她這一聲。玉泠果然松了司馬縈的手,蹭到了她的身邊,挨著她站好了。

“站沒站相,坐沒坐相,長得漂亮又有何用?公主要端莊淑儀,教過你多少遍了?雖說郡主是常客,但以后也不許你這樣沒禮貌,懂了嗎?”繆鳳舞正色教玉泠道。

“懂了……”玉泠也很會察言觀色的,爹不在場,她不乖的話,回頭屁股上要挨巴掌的。

“娘娘言重了。小孩子這樣才可愛嘛。如果玉泠是那種規規矩矩的孩子,皇上也不會這么寵她,對嗎?還是讓她保持活潑天性吧,很難得呢。”司馬縈將玉冷拉到身邊,抱進了懷里。

“你不曉得,這孩子被皇上寵得沒邊兒了,如果我再不拘管著她些,她就敢上房揭瓦。”繆鳳舞說著,又不輕不重地瞪了玉泠一眼。

玉泠沒注意到這一眼色,正在研究著司馬縈耳朵上的水滴玉墜子,聽了這一句,沒頭沒腦地接道:“我才不會上房揭瓦呢,等我長到皇兄那么高,我要上樹捉鳥!”

司馬縈實在繃不住,撲哧樂了。

繆鳳舞無奈地搖了搖頭,問她道:“你哪個皇兄上樹捉鳥,被你瞧見了?”

“二皇兄和三皇兄都給我捉過鳥,他們怕娘不讓我養,捉來鳥都養在大皇姐的煙荷宮里呢。四皇兄也想爬上樹,可是他太胖了,連樹都抱不住。還是二皇兄最厲害,又會背詩又會捉鳥,等我長大了,一定做一個像那皇兄那樣的人。”玉泠一提到行鋒來,臉上充滿了崇拜之情。

“那么寶公主是覺得你父皇厲害呢?還是你二皇兄厲害?”司馬縈逗著她說話兒。

“二皇兄還小嘛,等他長大了,一定像父皇那么厲害!”玉泠抱著拳頭,非常肯定地答道。

繆鳳舞聽她這樣說,沉默了半天,沒有接話。司馬縈見她這樣,勸道:“寶公主是個有情有義的孩子,娘娘該高興。”

繆鳳舞抿了一下嘴唇:“是啊,我是挺高興。但愿他們的兄妹之情,能永遠像現在這樣單純吧。”

“郡主……”玉泠聽不太懂她們這兩句對話的意思,便自顧開始自己的話題,“我聽娘說,你有小dd了。我娘也有小dd了。等兩個小dd都生下來,我帶他們去煙荷宮玩,好不好?”

“好啊!”司馬縈陪著她閑聊著,“不過我家里的小dd,怕是不方便經常來看你呢。玉泠這么喜歡弟弟,將來一定會幫你母親照顧好弟弟的。”

“為什么不能經常來?天寶公主的弟弟,想進宮就進宮,我父皇一定會答應的!”玉泠很肯定地拍著胸脯,“但是……兩個弟弟現在在哪兒呢?”

司馬縈拉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在這里呢,他得在這里長到十個月大,才能出來呢。”

“怎么出來?”玉泠很認真地摸著司馬縈的肚子,好奇地問。

這下可把司馬縈問住了,她張了張嘴巴,求救地看向繆鳳舞。繆鳳舞靈機一動,編道:“小孩子都是仙童呢,在娘肚子里長大一些后,就會化為一縷仙氣,從娘的口中鉆出來,然后幻化成小娃娃的形狀,就這樣出來了。”

“那我也是從娘的口中鉆出來的嗎?”玉泠對這個說法充滿了想像,不禁追問道。

“是呀。”繆鳳舞答道。

“那娘和郡主生弟弟的時候,可不可以讓我看一看弟弟的仙氣?”

繆鳳舞被她追得崩潰,趕緊讓奶娘帶她出去玩耍。玉泠在出門前,還回頭認真地向司馬縈保證道:“郡主一定要生個弟弟喲,我要帶他在宮里玩。”

等她出去了,司馬縈高興地說道:“都說小孩子的嘴巴很準的。寶公主認定我們倆兒懷的男孩兒,那娘娘必定能生一個皇子,我也一定能為宋家添一個孫少爺。”

司馬縈提到皇子,繆鳳舞沉默了。

她當然想為行曄生一個皇子,不僅僅是因為母憑子貴。行曄很想借由一個皇子的誕生,去回擊那些在坊間甚囂塵上的流言誹語。

只是宮里暗中有異毒在播散的事,她到現在也沒有想出個頭緒來。既無頭緒,便無從著手。她不知道單憑常神醫給的那幾顆藥,能不能確保她生下小皇子來。

行曄昨兒晚上將太醫院最精擅婦女科的老太醫叫到攬月宮中,讓他給繆鳳舞好好地診了一回。那老太醫不敢說得太絕對,但是他最后告訴行曄:“皇上,依老臣的經驗,貴妃娘娘這一胎,十有八九是皇子……”

因為他這一句話,繆鳳舞昨晚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

既然十有八九是皇子,如果常神醫的藥不管用,她是不是就要像以往所有孕育龍子的妃嬪一樣,面臨著滑胎的危險呢?

雖然藥她會照吃,但是她也不能如此被動地只依賴常神醫那幾顆藥。她一定要想辦法,將宮里散播異毒毒害龍胎的事,糾查清楚。

司馬縈見繆鳳舞表情有些呆,還以為自己坐的時間久了,繆鳳舞陪累了呢。她起身湊到繆鳳舞的右手邊,趁著屋里的宮婢各忙各的,從袖子里掏出一個小荷包,遞到繆鳳舞的手中。

“娘娘……”她悄聲問道,“上次虹老板托我給你帶進宮的那樣東西,你可看了嗎?”

“哎呀!”繆鳳舞一拍額頭,“我最近太忙了,那天順手收進了首飾匣里,回頭就給忘了。是什么?媽媽給我賀禮嗎?翡翠明珠?”

司馬縈搖了搖頭,指了指荷包說道:“虹老板捎給我的,讓我悄悄地給你,說上次那個東西,不是什么好東西,她也是迫不得已。如果娘娘用了這幾日,倒也無妨,只要把這荷包里的藥服下,就不會影響到小皇子的安危。”

繆鳳舞心里“嗖”地一冷,暗道:幸虧給忘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不好的東西。

司馬縈剛說完話,見有人靠近了,趕緊坐直了身子,正經說道:“這是臣婦娘家人從民間婦科神醫那里討來的保胎丸,臣婦用過之后,覺得很好。娘娘且收著,想用的時候,溫水服一顆就好。”

“謝謝郡主。”繆鳳舞想著虹驪珠的話,心不在焉地應了司馬縈一句。

“娘娘也該休息了,臣婦坐了這么久,也該回去了。”司馬縈將該辦的事情都辦了,便起身告了退,出宮回府去了。

繆鳳舞送她到正殿門口后,遣含香將她送出宮去。她自己回了東暖閣,關好了門,將虹驪珠給的小荷包打開,發現里面是一個小小錦盒,拿出來啟開盒蓋,里面是米粒大小的一些小丸藥。

她正研究那些藥,不經意一捏手中的小荷包,發現里面還有東西。好撐開荷包口往里一瞧,卻什么也沒看見。

她想了想,從抽屜里找出一把剪子,將小荷剪碎了,果然從夾層里發現了一個折疊的紙團兒。她展開紙團兒,上面只有四個字:小心皇后!

繆鳳舞一瞬間就明白了。

從她開始懂事就知道,虹驪珠和虹風舞館都掌握在趙崧的手里。如今她和皇后在后宮中爭得你死我活,虹驪珠別的忙幫不上趙崧,但是她懷孕了,做為曾經的媽媽,一手養大她的女人,送一份賀禮進宮,那是理所應該的事。

趙崧就讓虹驪珠在這份賀禮上做了手腳,也不知道下了什么毒,總之是對她的孕胎不好的。

可是虹驪珠到底一手將她帶大,對她總有一些類似母女那樣的情感。她大概不愿意看到自己被趙崧害得流產,便悄悄地將解藥送到了司馬縈的手中。

繆鳳舞有些感動。

像虹驪珠那樣在風塵中打滾一輩子的女人,難得對一個人有這樣的情意。她不惜暗中違背趙崧的命令,也要保護她。而繆鳳舞被她好吃好穿好教育地供養長大,不曾給她帶來一丁點的好處,就進宮了。

也許自己該跟虹驪珠經常聯絡,除了報答她的養育之恩,她與趙家和馬清貴之間的糾斗,說不定虹驪珠還能幫上她的忙。

她一邊盤算著,一邊打開了首飾盒,將上次司馬縈捎進來的那只小錦盒取出來。她鼓了鼓勇氣,到底沒敢打開。

正好此時含香回來了。她將那盒子往含香手中一遞:“這是上次虹媽媽托孝毅郡主捎進宮來的東西,你到窗口那邊,打開看一眼,里面是什么。”

自從繆鳳舞懷孕之后,含香也很機警。她聽繆鳳舞這樣說,便隱隱明白了。她拿著盒子來到窗口處,將窗口推開,在窗臺上將盒子打開。

繆鳳舞遠遠地看著,雖然是白天,估然見到光華流轉,從盒子里溢散出瑩瑩亮亮的光來。

含香伸出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從盒子里捏出一顆如鴿子蛋大小的明珠來,轉過身來對繆鳳舞說道:“娘娘你瞧,是一顆夜明珠,大太陽底下就見了光,到了晚上,豈不是比燭火還要明亮?”

繆鳳舞擺手道:“你瞧仔細了,那東西上面可有貓膩?”

含香答應一聲,將夜明珠對著日頭,反反復復地看了好一會兒,又將那明珠在掌心里拍了拍。然后她將珠子放回錦盒,關好了,收在門邊的一只屜櫥里,回到繆鳳舞的身邊。

“娘娘果然心細,打眼一瞧,那珠子圓圓潤潤的,看不出什么來。對著日頭仔細一瞧,里面隱隱有幾條暗線,縱橫交錯,互相通達。如果說這珠子有問題,就一定在那幾條暗線里有秘密。”含香洗了手,擦干凈了,方才給繆鳳舞端過茶來。

繆鳳舞喝了口茶,鎮定了一下撲通直跳的心,悶聲說道:“那是后打通的,里面藏著不利于孕胎的藥物。虹媽媽受奉國公所迫,不得已送進宮來的。她今兒又暗中送來了解藥,要我當心皇后。”

“原來是皇后干的好事!”含香咬牙切齒,回身又將那錦盒取了出來,“奴婢這就去將這害人的東西丟進金不河里!”

“不要!”繆鳳舞抬手制止她,“你鎖在那里,我既不用它照明,自然就不會受其毒害。我有用的,你收好了。”

含香狠狠地瞪了手中的盒子幾眼,仿佛那盒子上的趙皇后的臉一樣。然后她將盒子鎖在了最高一層的屜柜里,上了鎖,把鑰匙掛在了腰間:“娘娘要小心,以后要動這個東西,一定要喊奴婢來。”

繆鳳舞見她謹慎萬分的樣子,便笑了:“我知道了,我不會亂來的。這是虹媽媽送來的解藥,你也收著,我既沒有中毒,就用不著這個東西了。”

“恩!將來拿那顆毒珠子指證皇后,用這個解藥來為虹老板開脫罪名!娘娘放心,我一定會收好的!”含香認真地將兩樣東西收了。

那天晚上,行曄來到攬月宮的時候,繆鳳舞便將這件事說給他聽了。

行曄當場氣得青筋突跳,在屋子里轉了好幾圈,才忍下了沒有去找趙元靈理論。

繆鳳舞勸住了他,兩個人一齊坐下后,她說道:“其實皇上有沒有覺得,國丈大人的這個舉動,給我們查清宮中暗毒之事,又提供了一個線索。”

“什么線索?”行曄剛剛氣得腦仁兒疼,思想也不太清明,聽繆鳳舞這樣說,便不明所以地問了她一句。

“我們以前一直認定,宮中的暗毒,十有八九是趙皇后伙同馬清貴干的。可是如果那暗毒真是皇后與馬清貴所為,趙崧一定也是參與者。那他還有必要特意地找到虹媽媽,讓她捎一顆毒珠子進宮給我嗎?”繆鳳舞提示行曄道。

行曄冷靜一下,方才想明白這其中的道理:“是嘍,宮中以前孕有皇子的宮妃,百發百中地被那暗毒給害到滑胎。如果是趙氏與馬清貴所為,趙崧的確是沒有必要再給自己添一樁罪名。由此可見,那暗毒不是趙氏所為?”

“臣妾正是做如此分析的。”繆鳳舞點頭道。

“如果是他們做的,倒是方便查清楚。如果這件事另有其人,那我們就更沒有頭緒了。能查的,刑部和大理寺早就查過了,就查把這座皇宮拆了重建,我們還能怎么辦?”行曄一想到這一件來,不由地沮喪起來。

“是狐貍就總要露出尾巴的,臣妾想從刑部調上次賢妃滑胎案的卷宗,還有以前數次妃嬪流產的宮中記冊,重新再看一遍,說不定就能從中找出線索來。”繆鳳舞很認真地看著行曄。

“好,我明兒就讓茂春將這些卷宗給你拿過來。只是有常神醫的藥,你也不必過于緊張。懷著身孕,不可以過于勞累。凡事不要心急,慢慢來,好嗎?”行曄心疼繆鳳舞,懷著孕還在操持這些事,伸手將她摟在懷里,溫柔地勸道。

“臣妾懂得愛情自己的,皇上放心好了。”繆鳳舞笑著偎在他懷里,“臣妾這不正在找幫手嗎?這幾日關于建立大長秋的事,臣妾已經盤算得差不多了。臣妾是當仁不讓的長秋監令,另設兩位副監令,幫臣妾分擔一些事務,皇上覺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