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智道:“見到大哥,我才發現自己胡亂闖進了大哥的跨院。”
顧遙不似在聽鄭智說事,反當他在講故事,立即抓住其中的邏輯漏洞:“沒人把你當賊嗎?”
鄭智反問:“顧家的下人看到你,會當你是賊嗎?”
這倒也是哈,顧遙臉色不太好。她能想象到那種畫面,鄭智才被金鑫鑫陰了,一定很生氣,別說下人,就是自己遇到,大概也要躲的。
“你繼續。”
顧遙干巴巴地說道,語氣不太好,顯然不太高興,鄭智卻不知怎又惹了她。不過,根據以往經驗,顧遙沒爆發出來,就便是自己一會兒便好。
情緒不提,冰天雪地里說話的感覺,是件痛苦的事。算不得嬌生慣養的鄭智,飛快地說道:“大嫂們正點煙火,大哥沒注意到我,開口就問青山。”
每到過年,便是鄭世子這種實權人物最累的時候。即便很累,鄭世子依然端坐在那里,問青山:“這幾日怎沒消息出來?顧家那位生辰也過完了,又是年節里,智兒應該不忙才是。”
青山則道:“三爺的意思,不在年節里鬧騰,出了十五再動手。”
鄭世子意味不明地“嗯了”聲,頗為感慨地說了句:“好啊,總算懂事了。”
鄭智聽了這句就想出來,哪知鄭世子接下來那句,將他定住。
鄭世子說:“出了十五也有些早,看好他。我點頭,你們再去做。我這無事了,你可以回去了。噢,對了,顧家那位,派人盯著些。受傷也好,和別的男子親近也好,不管哪個,再出現一次,踢你們出營。”
“是,世子!”
憤怒的鄭智哪會允許他走?當即跳出來,質問倆人是怎么一回事。一向能說會道的青山成了啞巴,只鄭世子一個,大方道:“你知道也無礙,那些守護你的人,也能走上明面了。那年,你離家出走后,除了青山崖山兩個,我還派了暗衛守著你,只你不知罷了。”
說到這里,鄭智咆哮道:“你知道那種感受嗎?我身邊所有的人,都是監視我的,我其實是在坐牢!”
顧遙一想到這會兒身邊可能就有鄭世子的人,當即道:“你這牢如此幸福,我想做還沒的做呢。快走啦,先去見袁夫子。”
鄭智心事沒解決呢,又添一樁,頓時怒道:“你不是說不是去看他的嗎?”
“又不是專門去看他,順道而已。既然來了,給人家拜個年還是要的。來嘛,來嘛,別磨蹭,快些。見過袁夫子,我陪你堆雪人,不,是你陪我堆雪人好不好?”
“無趣!”
鄭智拒絕,顧遙并不放在心上,率先從側門進入顧家私宅。倆人先看袁夫子,再看望張勝。張勝已經徹底好了,這會兒正在梳理去宋家下聘的禮品。
年前他準備好的那份,被張泉拿去娶媳婦用了。張勝自己身子又不方便,宋家離不開宋迎春,倆人一商議,索性改到春耕完畢再去下,秋收后娶親。
東院竄西院,前院跑后院,跑了近半個時辰,顧遙這才想好說辭。她一邊堆雪人,一邊道:“一會兒消氣了,就得回去,我覺得世子是個好哥哥。”
鄭世子是鄭智目前的衣食父母,不是也得是呢。何況,顧遙真心覺得鄭世子不賴,因道:“你若去想一一個人的不好,便發現不了他身上的好。是以,大氣一些,世子這么做,對你無惡意,這一點是個肯定的,對不?”
鄭智點頭,顧遙便又道:“父母長輩,總是會用‘我是為你好’的口吻,替我們做決定、指揮我們做事。但其實,他們不見得對。所以呢,你要覺得不對,就去反抗;不敢反抗,那就當著是個對的,錯也是對的對。但是,無論如何,沒必要較真,更不必介懷。”
如同繞口令的言辭,也不知道鄭智聽懂沒聽懂。顧遙沒再啰嗦,等著鄭智自己消化,卻不是叫他眼下消化。
現在,是玩的時間!
顧遙隨意團了個不知形狀的的雪球,丟向鄭智。鄭智下意識反擊,惹怒顧遙,倆人你來往往,打得不亦樂乎。
阮家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