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遙去見鄭聰,結果見到的不止一臉糾結的鄭聰,還有袁方。顧遙沒管糾結的鄭聰,給袁方見禮后,笑問:“袁夫子怎么過來了?”
鄭聰眉頭皺得更很了。
夫子是自己的夫子,嫂子是自己的嫂子,夫子又是成年男子,甚至不比自己哥哥差。至少,在他眼里,夫子勝過哥哥。吶,看吧,嫂子笑起來也是目光躲閃,想來有什么事。如是作想,鄭聰就更后悔了。
袁方卻沒空搭理他,遞了一張紙條與顧遙,并道:“今日一早,有人給了我這個,還告訴我,柳柳就在武安侯府。”
顧遙眸色漸變,不過眨眼,便從炎夏轉到寒冬。這要不是個坑,她能把腦袋扭下來!手段還這么沒腦子,想來又是陳四那個蠢貨干的。
“夫子且歸,并無此事。”顧遙斬釘截鐵地說道。
袁方并不信,咳了咳,對鄭聰道:“你去遠處守著。”
鄭聰一百個不愿意,一千個不愿意,卻依舊點了點頭,不僅走開,還給二人放哨。給嫂子和師父放哨,做人弟弟做到這份上,鄭聰覺得自己也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了。
袁方這才張口對顧遙解釋,開口之前,卻又將視線對著著湛藍的天空,因道:“三月里,我收到遼東的信,求救信。柳柳讓我去救她,因為她爹要把她送給別人做妾,她不想給人做妾,想跟著我。我,我,我其實,很喜歡,但我不能害她。猶豫再三,我……”
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羞個啥,顧遙氣呼呼接話:“你喜歡柳柳,猶豫再三去了?”
袁方哀怨地瞪了顧遙一眼,道:“這幾年我何曾離開過順天府?”
“那你不好意思個什么?”
袁方被問得很無語,在顧遙的催促和嫌棄中,開口:“我找人冒充我的長輩,拿著我的八字,去遼東求親了。”
這操作沒毛病,只現在看來,似乎有些晚了。不過,顧遙倒也理解袁方的不安。光棍了二十幾年,關鍵時刻變節,想來對柳柳,已是愛入骨髓了。因為珍愛,得到柳柳在武安侯,還被人欺負的消息,如何心安?
顧遙猶豫了。
陳四一個月前就將柳柳帶了回來,獨寵了她這許久。若是柳柳還是大姑娘,那只有一種可能了,陳四不能人道。顧遙從未聽過這樣的消息,那么,柳柳已失身是必然。
袁方對顧遙極為熟悉,見她如此,立即道:“你知道什么,只管說。”
“如果沒認錯的話,柳柳是鄭智二姐夫月前才納的妾侍,我也是剛才才見到她的。她記憶力似乎出現了問題,別的倒還好,至少外表看起來沒什么。”
袁方自打出生就沒順暢過,一顆心早就麻木了。可這會兒,聽到這樣的消息,心中痛極,只覺天暈地旋。直到此刻,他才明白,柳柳在他心中,比想象的還要重要。極簡單的柳柳,早在初見那一刻,便已俘虜了他那殘缺不堪的靈魂。
“袁方!”
袁方推開顧遙伸出的手筆,自己扶著手邊的柳樹,慢慢穩住了身子。遠處,鄭聰瞧見這一幕,顧不得盯防,跑過來關切地問:“夫子怎么了?”
“我沒事,扶我離開。”
鄭聰依言照做,結果,袁方又站定,看向顧遙,道:“我回去想一想,想好了,使人告訴你。”
陳四那邊得了消息袁方到了,四處找人卻沒找到人,立即找人打聽:“你們四爺的夫子呢?”
小廝見是他,面上畢恭畢敬,心底早已罵開,便道:“鄭家幾位爺的夫子都不少,您問的是哪個?小的見過嗎?”
陳四只想一腳踢死這貨,但是,這是鄭家,他放肆不得。這樣帶著火氣問下一個,陳四的口氣自然不好。他口氣好時,小廝都推脫,何況隱含怒氣的口吻?
被他叫住的那小廝,是鄭智的鐵桿擁護者,便直接道:“今日是我們四姑娘的生辰禮,陳四爺若是想鬧事,即便三爺不在,小的們也是敢奉陪的!”
陳四差點擼袖子揍這小子,好在他謹記今日的首要任務!
痛定思痛,陳四讓自己的一個狐朋狗友來問,不大會兒,那人問了出來,告訴他人去了后院。陳四一不做二不休,打著找媳婦的名頭,去了后院。又候在二門上,讓人去叫鄭慧。
鄭聰找顧遙,那是弟弟找嫂子核對事宜;陳四這個做丈夫的,偏這會兒來后院找鄭慧,別人少不得調笑兩句。鄭慧臉皮薄,羞紅了臉走出梧桐苑,迎上夫婿后,卻被劈頭蓋臉的問題打蒙了。
“鄭三家里那位可在里頭?”
鄭慧心生警惕,因問:“你打聽這個做什么!她不在里頭,還能在哪?”
陳四不死心,又問了另外一個問題:“她見著柳姨娘了嗎?作何反應?”
說到這個,鄭慧正想找他,便道:“正想問你,你想做什么?那個姨娘就算是老三家的舊友,又怎樣?你能羞辱她?老三家的說了,柳姨娘的爹原本是顧老爺子的下屬。也就是說,無論如何,她本來都是別人家的奴婢,級別高低不統一而。”
“我要做什么,你猜啊!不是都說我腦子簡單么,那你們倒是猜中啊!猜中我今后都聽那個,叫我往東絕不往西。少說這些,你只告訴我顧五人在哪里!”
“自然在院子。”
陳四不信,怒道:“你確認?”
鄭慧沒好氣道:“自然!方才她見過四弟后,就回來了,哪兒都沒去。”
“你是說,方才鄭四來過這?是一個人么?”
鄭慧道:“這我如何得知?”
陳四本想說那你去打聽,可是轉念一想,除了帶袁方過來,還能做什么?自己正是因為打探消息,才耽擱來后院的時間。
這時候,便是考驗智慧的時刻了!陳四毫不懷疑自己的判斷,認定鄭聰不是一個人來的,是帶著袁方來的。
那么問題來了,二人如今不在前院不在后院,在哪里呢?
鄭家不好搜,陳四果斷家去,讓自家侍衛沿墻搜索,同時監視鄭家所有門的人員出入情況。
但是,鄭聰是最熟悉自己家的。袁方要走,快速離開。這種小要求,比起私會他嫂子根本不算事,他毫不猶豫從最近的門把人送走,達成最快需求。陳四忙活起來后,袁方早已沒了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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