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夫攻略

第二百二十六章 脫出掌控

鄭智回家的次日,天色未明,便有人敲門。

望著累得連哼唧力氣都沒有的顧遙,鄭智搖頭笑笑,披衣去了外堂,問“何事?”

玉娘忙道“外頭傳來話,說是袁夫子同二姑爺的妾室私會,被抓了個正著,二姑爺鬧著要見您。”

“他的妾侍與別個私會,與我何干?那袁方老大不小了,該怎樣就怎樣,與我何干?”

兩個與我何干傳到陳四的耳內,陳四氣得跳腳,尤其是別個跟著附和點頭的時候。想了想,陳四一臉兇色地去了正房,鬧醒熟睡的妻子,因道“柳姨娘和袁夫子私會,定是你弟妹從中牽線。快些起來,與我去鄭家要人!”

這話好沒道理,還要為一個妾侍鬧到娘家,鄭慧冷聲道“陳四,你蠢就罷了,還想拉著我蠢?你說人在鄭家人就在,你說是老三家的牽線,就是老三家的牽線?我還說你無賴老三呢!”

陳四跳腳,與鄭慧吵了起來,驚動了長輩。聽聞兩人爭吵的緣由,眾人看陳四的眼神少不得很怪異。陳四猶自堅持著,泰寧伯眼神閃了閃,便吩咐次子“帶他去鄭家。”

回籠覺才睡了沒多會兒的鄭智,這一次被世子夫人的人叫了起來。面對陳家的責問,鄭智堅定地道“無稽之談!”

偏這會兒,陳四的侍衛來報“四爺,找到人了。他們想從西直門出去,被我們的人發現了!”

鄭智冷笑道“這下證明與我無關了吧?陳四,你還鬧不?”

那來報的人卻道“袁夫子的舅舅舅母也在,他們說是鄭家三奶奶給的銀子,出的主意。鄭三奶奶攆人,是因為知道了袁夫子的身份。為自保,花銀子將人送走。”

越說越像那么回事,越像栽贓陷害。

顧遙冷笑,道“哦?請問,袁夫子是什么身份,竟叫我如此害怕?”

陳二老爺也好奇望著自家的侍衛,那侍衛道“袁夫子的舅母說,袁夫子乃方孝儒侄兒。雖是外室子,但依舊在該死的十族內。”

眾人聞言色變,包括顧遙兩口子在內。

方孝儒一案,雖是十來年前的事了,但此為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大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方孝儒一案,記載著當今圣上奪位的污點。

趙王那邊同時得到信,憤怒道“袁方的身世不得爆出!速查,哪個環節出了問題,解決了!”

解決什么?下屬一時不敢動。

陳四那邊已經將袁方的身份嚷了出來,還能怎樣?解決袁方的身世,已是不可能的了。解決出問題的環節,意義也不大?

西直門內,袁方摟著懵懵懂懂的柳柳,眼含濕潤,看著自家舅舅和舅母,問道“為何如此?我這條命是二位當年拼死救下的,若要回去,直說便是。為何,還要連累無辜?”

是的,方才袁舅母的話,傷了顧遙,傷了柳柳。他昨晚晚飯過后,困得不行,今晨醒來,便在這里。而他身邊,則是自己多年不見的柳柳。

這是圈套,拿自己和柳柳,來圈顧遙,或者說來圈鄭智的圈套。

袁方冷笑,道“舅母只對了一樁,其余的,都錯了。”

不大會兒,袁方和柳柳、舅母一行被帶到了陳、鄭兩家人面前。

除了他們,還有順天知府路確在。

袁方直接道“稟大人,我是方家外室子不假,當年,便是我這舅舅和舅母舍棄親兒,將我帶出了京城,帶到了遼東。鄭家三奶奶那會兒還小,需要夫子。遼東地面上讀書人極少,我便濫竽充數教了包括鄭三奶奶、柳姑娘在內的十數名孩子。”

路知府道“袁夫子謙虛了。”

是的,的確謙虛了。蒙學館成立不過五六年,出了幾十名秀才、三位舉人,袁方,并不是濫竽充數的夫子。

袁方微微欠身,只道“除了此事,舅母所言均不作真。鄭三奶奶不知我身份,我并未和柳姑娘私奔。確切地說,今晨之前,我已多年不曾見過柳姑娘。昨日晚飯過后,我便昏睡過去,醒來便已和柳姑娘在一處,所有的話,都是舅母說的。”

他說的大義凜然,袁舅母急道“你說謊!”

袁方不認“哦?我所言,哪句是假的?”

袁舅母道“六日前,你帶正三奶奶去的家里,介紹了我們兩個!鄭三奶奶是知道您身份的。”

袁方則道“那么說來,我與柳柳姑娘多年不曾見面是真的了?”

路知府立即喝道“來人,押下去審問!”

袁舅母忙道“是,是……你們先前不曾見過。”

袁方立即道“大人,除此之外,鄭三奶奶也不知我的身份。那日,我確實帶鄭三奶奶去看過舅舅、舅母,因為鄭三奶奶想與在下說親。我這樣的人,如何能耽誤別人?少不得搬出長輩,還提了被柳家拒婚一事。順便,我讓舅舅去柳家提親,乃因收到一張遼東來的求救字條。好歹是舊人,先將人搭救出來再說。”

路知府問“那紙條在何處?”

袁方坦然答“丟了。”

路知府看著眼神躲閃的袁舅母,下令“搜他們兩位的身。”

府衙衙役照辦,立即搜身,卻是搜出了兩張。一張是袁方所言的求救信,一張是“柳”姑娘寫給袁方的私奔時間地點。

路知府很奇怪,因問袁方“為何都是柳姑娘寫給你的,不是你寫給柳姑娘的?”

袁方自信笑道“因為,在下的字,無人能模仿。”

臨摹別人的字,并沒那么容易,尤其是袁方的。袁方的經歷非同尋常,他的字,筆筆帶刃、字字含悲。洋洋灑灑落下半篇出師表,路知府感嘆道“果然好字!”

陳四眼看袁方要洗白,自己快要被暴露,跳出來道“大人,案子豈能這般審!鄭三奶奶知道不知道,她都窩藏了罪臣之后,她有罪!”

顧遙不吱聲。

路知府眼神一厲,不疾不徐道“如何斷案,本官自有定奪。陳四爺若是不滿,可直接進京告御狀。在那之前,委屈陳四爺幾日,來人,泰寧伯府陳,監守自盜,誣蔑他人罪證確鑿,將陳四爺收監。鄭三奶奶——”

鄭智不知顧遙與路知府的關系,立即道“她是我的妻子,她所有的過錯,都由我來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