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宮被刺穿了肩胛,長矛立刻生出倒鉤,生拉硬扯的把這位巫峽到鈴鼓峰這一段的水路總管從水底拖了出來。李宮雖然有些修為,也被折騰的進氣少,出氣多,只能一口氣殘喘,奮力掙扎道:“上仙,那黃臉小子恐怕得了什么信,已經走了,說不定您的那件寶物,就是被這小子偷走。”
李宮到了現在,兀自念念不忘給焦飛栽贓,那個童子心下煩躁,隨手一擊,就把李宮打的腦漿迸裂。唬得那條鱔魚精慌忙一個猛子,扎到了水底,往泥中就鉆。這童子倒是懶得去追殺這一條小妖怪,他殺了李宮也不是因為這位大總管犯了什么忌諱,只是這童子心下煩躁,便隨手殺了。
殺了一人,這童子心頭火氣少泄,暗忖道:“是我不好了,聽到純鈞壺出世,就偷了父親的兩道符出來,沒想到卻丟了上元八景符。若是尋不回來這道天府真符,就算父親庇護,派中那些長老也饒不了我。”
這童子名叫陽虎兒,是漓江劍派本代掌教陽伯符的小兒子。他自幼修行,得傳漓江劍派最上乘的道訣,又被父親用漓江劍派秘傳的丹藥培本固原,小小年紀就有了煉罡的修為,只差一步就能結成金丹。就算比起西玄山龍虎派的楊明河也不在以下,論起法寶,法術,更在楊明河之上。
這一次陽虎兒偷了父親的兩道天府真符,一名上元八景符,一名太清靈寶符,都是一十三道天府真符之一,道門最上乘的符法練就的符器,威力已經堪比最低層次的法寶。只是那上元八景符已經生出了靈性,被他竊出之后,就化成金光飛遁而去,陽虎兒為了追蹤這道逃走的天府真符,連長安也未來得及去。
“要是尋不會來上元八景符,能找到藍犁道人的下落,倒也可彌補這件大錯事。我只要把丟失的上元八景符往藍犁道人身上一推,就說是他奪了去,父親和派中的長老也不致怪我。聽說藍犁道人奪了純鈞壺之后,也是往這方向來,然后就不見了,可惜剛才下手的時候未及考量,留下那個大總管,他是地頭蛇尋找蛛絲馬跡要容易的多。”
陽虎兒考量半晌,才覺出自己太過沖動了,不過人已經殺了,他也沒甚么后悔,腳下清光倒卷,把陽虎兒全身都護持了,化成一道清光向淮河上游方向飛去。
焦飛催浪行了一日,已經到了千里之外,暗忖這里應該已經較為安穩,就按落了浪頭,潛入了水底。一路跟隨他的那條赤鱗大魚和灰白蛟龍,在焦飛身前游弋,他們還沒有催浪的手段,被焦飛帶了行了這一日,也有些疲倦,懶洋洋的都沒什么精神頭。
焦飛就在水中閉目打坐,修煉了一回黑水真法,等他出定之后,自覺近日修為又有長進,正有些欣喜,忽然聽得天空上風雷暴卷,一道清光在前,兩團灰白黃光在后,時而光芒交錯,硬拼幾記,時而互發雷電,炸的滿空轟鳴,法術交織,斗的極為燦爛。
前面飛的那道清光顯然已經有些不支,被灰白和玄黃的光芒連番追擊,清光漸漸壓低。焦飛在水下見到這三名修道的人在斗法,不敢有惹事的念頭,這三人能夠御氣飛翔,最少也是煉氣成罡的修為,他這點本事無論如何是不夠上去幫忙的。
“我們往下潛一下,免得殃及池魚。”
焦飛話音剛落,那團灰白的光芒就分出了一道灰白的光絲來,顯然那人是看到了水中有怪,順手就發了一道法術下來。焦飛無奈下,雙臂一振,九道金光沖霄而起,和灰白光線一碰,一股絕大的力道傳來,讓焦飛險些拿捏不住劍訣。
天河九箓劍訣第二道符箓就是“輕重訣”能讓飛劍重如山岳,也能讓飛劍輕如鴻毛,若是這一訣運用的好,劍光輕重變化如意,一個照面就能把敵人的飛劍絞脫,讓控劍之人拿捏不住劍訣。焦飛雖然修煉輕重訣已經有了些日子,但是無人指點,他尚未能窮盡天河九箓劍訣的奧妙。
幸虧天星劍丸非比尋常,是天河劍派蘇星河費盡苦功祭煉出來,共有一十三重禁制,雖然焦飛才能煉化第一重禁制,但在拿捏劍訣上已經遠超同儕,九道金虹順勢折轉,在淮河水面上布成了一道光網。
那團清光中立刻傳出了一個女子的驚喜之聲,大聲叫道:“是天河劍派的哪一位師兄,小妹漓江劍派顧顰兒,還望師兄出手幫忙斬妖除魔!”
焦飛自是不知,這女子就是和陽虎兒一起的兩名女子之一,跟他還有幾分瓜葛。被這少女喝破了行藏,焦飛也不好繼續藏身,而且他得過漓江劍派孟闐竹的指點,多少也有幾分情面。聽這少女也是漓江劍派的弟子,九枚天星劍丸立刻分出了兩道,分別向那兩名駕馭和灰白和玄黃遁光之人刺去。
當初藍犁道人傳授焦飛天河九箓劍訣時,也把天河劍派劍術教給了他,只是那是焦飛勉強才能練成第一道“來去訣”和第二道“輕重訣”,運用劍法有些為難。直到黑水真法第一層心法大成,這才把天河九箓劍訣運用自如,天河派劍術的威力也漸漸揣摩了兩三分。
這兩道金虹刺破天宇,舒卷不定,正是天河劍派極厲害的一招殺手,那兩個追擊顧顰兒的人,見到焦飛劍丸精奇,劍術也頗了得,立刻分出了一人和他放對。
遁光玄黃之人纏住了顧顰兒,另外一人遁光灰白,似乎是無數絲線纏繞,揚手就是大蓬的灰白光線射下,焦飛掐了隱身訣,也不肯鉆出水面,只是御使了九道金虹,大開大闔,顯出了堂堂正正的劍路來,正是天河劍派嫡傳的劍術。
顧顰兒得焦飛援手,頓時和那駕馭了玄黃遁光之人斗成了平手。她剛才焦急,也沒多想就向焦飛求援,此刻緩過一口氣來,她才有瑕分神觀瞧焦飛的劍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