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后

142.第一百四十二章

小皇后_影書

:yingsx←→:

此為防盜章

他們投下拜帖第二日就來了,先去和長輩們寒暄了一番,就前往宜明苑,蔻兒照例在外頭打了一頂竹棚,堆滿了冰雕等著兩個表哥。

風千水風千林在蔻兒對面坐下了,風千林嫌旁邊打扇的丫頭手勁小,自己拿了扇子來撲撲扇著,口中抱怨:“外頭熱氣騰騰蒸籠似的,偏我們還不能去你房中躲熱,哎,你這回了方家倒真成了遠一些的表妹而不是妹妹了。”

在襄城時,蔻兒的屋子他們也是經常去玩的,只是回到了方家,他們雖然是表哥,但是也不能隨便去女孩兒家的房間,再熱也只能在外頭院子里硬扛著。

蔻兒見兩個表哥已經有了汗,使丫頭來在冰鎮的井水里泡著幾條帕子,輪流擰干了給他們。聽了千林表哥的話她自己也無奈:“我倒盼著與表哥們是嫡親的兄妹呢。”

風千水要穩重的多,他等風千林和蔻兒說了幾句話后,放下已經空了的茶杯,沉吟了下,對蔻兒說道:“自從進了京,我們不知為何總生出一大堆事,忙的人不得閑來看你,有些事,也未當面與蔻兒說過。再過幾日就是你十四歲的生辰,時間也不寬裕了。”

蔻兒一愣,立即反應過來,千水表哥說的什么意思。

他大概是要提起婚事了。

她有些抵觸此事,抬手給風千水斟了杯茶,狀似漫不經心道:“自家兄妹,三哥有什么事直說就是。”

她這時卻喊了三哥,在襄城時自己年幼,跟著其他姐妹一起這般喊過風千水不短的時間,聽起來也親,也讓她覺著自己是風家的人,不是外人。漸漸大了她知道過來,不是一個稱呼就能改變這種事情的,她就慢慢不怎么隨著姐妹們喊,而是老老實實喊表哥了。

此時喊三哥,她卻是把自己放在了風家人的位置上。

風千水微微一怔,看蔻兒的眼神深幽復雜,他頓了頓,微微嘆息:“蔻兒,你是我表妹。”

風千林則伸著脖子喊:“這不是廢話么,蔻兒妹妹一直是咱表妹啊!”

風千水乜了堂弟一眼,風千林縮起了脖子左顧右盼,蔻兒無聲輕笑。

幾個表哥中,千林表哥性子跳脫,每次都要千水表哥管著才有幾分像樣。也是感情好,才會如此。

“蔻兒,你該知道,祖父祖母一直很想你。”風千水回過頭來,溫和地對蔻兒說道。

外祖父外祖母……蔻兒心中一澀,點了點頭:“我知道。”

“我和千林來的目的,表妹你可能不知……”風千水頓了頓,說道,“你馬上十四歲了,祖父祖母很擔心你的婚事,曾和姨夫談論,他們的意思是,最好的話,蔻兒你能夠嫁回風家。”

……說出來了。

他摩挲著茶杯,用聽起來很輕松的口吻道:“女兒家成婚是一輩子的事,家里長輩自然都是放心不下,唯恐有一點不對,害了你一輩子。索性嫁回風家,都是自己親人,你在風家也住過許多年,人都是熟悉的,甚至不需要磨合,就能穩穩當當的過日子。自家親人,都會對你好的。”

風千林也跟著幫腔:“可不是這個理兒,祖父就是這個念頭,把我們幾個未定親的兄弟一個個濾了一遍,獨獨挑出了最好的三哥和最好的……我,來給我們蔻兒相看相看,你從我們中挑個做夫婿,那可比外頭強多了。”

蔻兒啼笑皆非,這種滿滿自賣自夸的口吻,也就是千林表哥了。

“蔻兒你別怪我們突然,其實吧我們本來打算緩兩天就來給你說這事的,奈何突然出了一大堆的事,忙的我和三哥腳不沾地水米不打牙,暈頭轉向了好些天。終于才抓到這么點時間來,我們也想慢慢給你說,有個接受過程,但是吧,誰知道明天我們又會忙成什么樣啊!”風千林大吐苦水,滿臉幽怨。

難怪,她最開始還提心吊膽的,后來見表哥們都沒有一點消息,猜測就是忙,如今一看這千林表哥一臉苦瓜樣,就知道確實忙得緊。

“所以啊蔻兒你趕緊著,我和三哥你選一個,然后我們回去好準備婚事,就再忙也不急這檔事了。”風千林道。

蔻兒緩緩搖搖頭:“千林表哥,我無此意。”

她頓了頓,堅定道:“我只當表哥們是嫡親哥哥,至于結親,斷然不可。”

風千水摩挲著茶杯的手微微一緊,他抬起頭來,斟酌了下,道:“我知道你一時無法接受,你可以多考慮考慮,問問令賀表哥和姨夫的意思,慢慢做決定,不用著急。”

“千水表哥,這件事不用想,我的意思是不會改變的。”蔻兒很固執,眼中一片清澈,可見一絲決絕,“表哥,我更希望在有朝一日,我能把風家當做娘家。”

風千水沉默了。

風千林哀嘆了聲:“表妹原來不喜歡我們啊,哎哎哎,這可怎么辦啊。”

蔻兒想了想,道:“不如我給外祖父去一封信?告訴他老人家,我的意思。”

“免了,反正你說再多,祖父他老人家絕對只會以為是我們不夠好,我們蔻兒才看不上的。”風千林揉揉額角,整個人攤在竹椅上,懶洋洋扇著扇子,“算了,你既然看不上,那我就繼續做你表哥,等你訂了親,我給你準備豐厚的嫁妝。”

蔻兒含笑給風千林斟了杯茶:“那蔻兒就要提前謝過千林表哥了。”

風千水從那之后一直沉默,至始至終沒有再多說什么,直到最后天色擦黑,起身告辭的時候,他慢了一步留在后面,直視著蔻兒的眸,輕聲道:“蔻兒,你再好好想想,我等你。”

蔻兒一怔,目送兩個表哥離去后,忽然有些看懂了什么。

暗衛來報時,已經徹底入了夜,勤政殿內依舊燭火通明,高居上位的帝王低聲與身側的臣子說道,下首的幾處小幾各趴著一個朝臣,交頭接耳,低語紛紛。

黃門令弓著腰上前踩著臺階走到鋪著明黃桌幃的案牘前,低聲說了兩句,宣瑾昱放下筆起身去了側殿。

側殿中一身玄色衣服的暗衛已經跪地在等,帝王大步而來時,舒榮低著頭匯報。方家的宜明苑中已經被安插進去了兩個丫頭,關于方令蔻的日常起居雖然沒有被上報過,但是風家兄弟倆的造訪卻被細細記下,上報了來。舒榮口中復述著暗探丫頭的所見所聞,離得遠的粗使丫頭能看見的有限,只能憑借唇語猜測一二,但是就這么一點讀唇,也把風家兄弟前來所說的重要之事猜測的八九不離十。

舒榮頗為擔心,他作為帝王身邊的羽衛軍首領,跟著一起白龍魚服多次,十分清楚在帝王心中,如今的蔻兒有著怎么樣的地位,這兩個風家兄弟今日行為,無異于虎口拔毛。

宣瑾昱背著手站在側殿,聽完舒榮復述的消息,面色不起波瀾,他微微頷首,把此事已經記入了心。

再次從側殿回到主殿,宣瑾昱坐回案牘后,他沒有繼續批閱奏折,而是手指微微一曲,在桌案上敲了敲,吸引了下首幾位肱骨之臣的目光。

他視線掃過下首所坐的五六位朝中得力大臣,都是執掌大權的功臣,從他登基至今,一直兢兢業業輔佐在側,盡心盡力。

“朕有一事,欲與諸位相商。”

幾位大臣面面相覷,不知這位從登基后越來越深不可測的帝王要與他們說什么事,因為朝中并無大事發生。他們統統絞盡腦汁苦思冥想,垂手屏氣等待著帝王的要事。

“朕欲大選。”

輕描淡寫的四個字從高坐在上的帝王口中飄出來時,無異于一座重于泰山的巨大震撼狠狠壓在幾位大臣心口,他們再也繃不住表情,各個瞠目結舌,一臉不可置信。其中有一個格格不入的方侍郎,一臉慘不忍睹地抬起袖子捂住了臉,無聲哀嘆。

“陛下!您說的……可是真的?您真的打算大選了么?!”一位已經白發蒼蒼的老臣子顫巍巍著確認在三,“您真的是自己愿意了么?”

新帝登基至今五年之久,后宮從未添過一人,堂堂一個帝王后宮之中還只是登基時被太后賜的幾個御女,偏偏這位新帝又是個在這方面嚴謹的人,他自己的事不喜旁人置喙,至今還沒有哪個大臣敢上書擴充后宮的請愿。

而如今,陛下自己居然提出來了!

幾位年輕的臣子喜不自勝,而年邁的幾位臣子,已經開始在腦中搜索著適齡后輩了。

“朕此次大選,無需聲勢浩大,最好的話,選一人即可。”宣瑾昱頗有節奏用手指關節敲擊著桌案,似笑非笑看著下首一臉哀愁的方令賀,意味深長道,“不知方侍郎……可有適宜的人選?”

“這怎么好麻煩,”蔻兒無意讓他知道她是何人,折中道,“不若公子選個書鋪,到時見放在那兒,小女子派人去拿?”

兩人對于當初書鋪只是心照不宣,提起書鋪,南麓巷子那個私人鋪子自然是最佳的。

青年見蔻兒防備之心甚重,也不強求,定下了時間后,與蔻兒告了辭,打馬而去,身后一列騎衛緊緊追隨,馬蹄揚起微微沙塵,遮蓋了視線。

蔻兒回了宜明苑,也不用去給父親請安,只派了個丫頭去通稟,自己躺到榻上就睡,入了夜才醒來,喬紗衫裙外加了件披風,坐在桌前吃了點蛋羹后,思來想去睡不著,索性讓絲鳶點了幾盞燈放在案牘,鋪紙研墨,用襻膊束起了寬袖,提筆沾墨,將浮在眼前的靜瑟月夜下獨自眺望的俊美青年細細收畫入卷。

那青年身形躍然紙上,蔻兒這才呆呆盯著紙卷出神。若只是看,美丑與否只在眼中,下了筆畫,每一個地方都在她心中,當青年劍眉星眸在她的筆下慢慢展現出時,蔻兒心中了然,就算當初畫那和尚時,也未曾有過這么明顯的感覺。

一個男人,相貌俊美如斯,筆觸之間更是清清楚楚憶起了他絕然于天地間的傲然與清冷,下筆時幾乎不用斟酌,那迎面而來的高貴躍然紙上。

蔻兒擱下筆,手指虛虛順著紙上畫中人的面容勾勒,半響,她自言自語道:“……外表謫仙,內里可別是個妖孽才好。”

被人畫入紙中的宣瑾昱此刻還不知蔻兒在如何評價他,他離宮兩天,堆積了許多政務,如今正坐于高位挑燈夜讀,身側兩張矮幾后,坐著一瘦一壯兩個臣子,三人在這燈火通明的勤政殿中不斷私語,偶爾交換意見。

夜越來越深,候在殿內的黃門令宮侍悄無聲息的替換了冷了的茶水,送來現做的糕點擺上,對這君臣挑燈夜戰場景已是司空見慣。

黃門令無聲地打了個哈欠,殿門一個小黃門探頭探腦,低聲道:“舒榮大人請見。”

黃門令扶了扶略歪的帽子,弓著身碎步走到御前,壓低著聲音吐字依舊十分清楚:“稟陛下,舒榮大人求見。”

宣瑾昱滿腦子政務正忙,頭也不抬:“不見!”

這個時候了,作為羽衛軍首領的舒榮跑來作何?!

他混沌的腦子里突然抓住了什么,叫住了退走的大監,卷起的書籍敲了敲案面:“宣。”

黃門令很快領著一身黑衣的羽衛軍首領舒榮進來。那冷面的羽衛軍首領跪地而拜:“陛下。”

宣瑾昱回宮時給此人安排了個任務,如今舒榮大概是回來復命的。他看了眼左右兩個得力臂膀,合上了手中書卷,道:“今日不早了,方侍郎,胡侍郎先下去休息吧。”

瘦高個的中書侍郎方令賀與略壯些的戶部侍郎胡成跪安退走時,跪在他們后面的舒榮眼神古怪地打量了中書侍郎一眼,然后低下了頭。

待殿中燭火搖曳漸停,宣瑾昱敲了敲桌案。

“稟陛下,臣派人去了英伯府加以戒告,那邊不會出簍子影響到方姑娘。之后臣暗中護送方姑娘回去,見馬車繞進方家巷子,入了方府后門。”

“方家巷子的方府?”宣瑾昱一愣。那豈不是說……

舒榮:“回陛下,就是方家巷子的方家,中書侍郎方令賀大人的家。臣暗中窺聽得知,方姑娘乃方侍郎嫡妹,去歲從襄城回京。”

宣瑾昱忍不住彎了彎嘴角:“這倒巧了……”

他不是沒有猜測這明媚而神采飛揚的少女是何出身,幾次相遇究竟是偶爾相逢還是別有目的,只因她灑脫不羈的做派和軟糯腔調的誤導,從未往規矩森嚴的大家中想過,更沒有猜到,她居然是他得力臂膀的親妹。

他突然想到那天在書鋪,少女扮作男兒裝,眼珠一轉,順勢把鍋推給自己的哥哥,有些忍俊不禁。

素來內斂穩成的方侍郎只怕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妹妹買艷本兒的借口了。

跪在下方的舒榮不知主人為何發笑,只靜靜候著命令。

“書可弄到了?”宣瑾昱問。

他之前答應了的全套清風客,自然要給蔻兒兌現,這任務同樣給了能者多勞的舒榮去完成。

聽到這話,舒榮繃著的臉上有一絲崩裂,他勉強道:“回陛下,已經按您吩咐,收集了全套放去了南麓巷子書鋪。”

“很好。”宣瑾昱頷首,轉而問道,“她在做什么?”

舒榮眼中有一絲慌亂,而后低下頭去:“……回陛下,方姑娘回家就睡了。”

“難怪,她病未好全,又勞心費神的,也該累了。”宣瑾昱了然。

舒榮頓了頓,又慢慢道:“回陛下,方姑娘睡到亥時起身,用了碗蛋羹,然后畫畫。”

“……方姑娘,畫的是陛下。”

宣瑾昱微微一愣,卻意料之中般沒有驚訝。早在他認出穿著一身道袍的蔻兒是那天書鋪里的小少年時他就知道,這大約是個離經叛道的女子,昨晚月夜與今日的調戲,都是如此。

“……畫就讓她畫吧,不妨事。”

一個閨閣女子就算做了副畫,也不過私自藏起來偷偷欣賞,無傷大雅,他也不想去追究。

私摹帝王畫像這種認真說來是死罪的行為,宣瑾昱就這樣輕描淡寫允準了。

舒榮匯報完,正要退下,宣瑾昱叫住了他:“后日書鋪,你去守著。”

方姑娘正是愛慕之年,他這身皮囊又入了這姑娘法眼,他怕若是再接觸下去,讓方姑娘會錯了意。

就此打住才是正確的選擇。

宣瑾昱垂下眸,錯過了舒榮猛地亮起的眼。

蔻兒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經被人知曉,她正背著手歪頭欣賞著墻壁上掛著的月下美人圖,眼看已經到了與周公子約好的日子,她卻不急不緩,連身衣服也沒有換。

這幾天來,她已經這樣看著畫卷好多次了,看不見還好,一看見就想起來那月夜下她的心悸,城門外他高馬背上的淺笑,種種擾亂了她心神。

蔻兒在練,練著對著畫卷想起月夜時心如止水。只不過還差了那么點火候。

今日是約好取書的日子,天氣也配合,春風微暖,萬里晴空,屋檐下嘰嘰喳喳的鳥雀仿佛叫著催促著蔻兒出門去。

她并沒有去。

只派了丫頭去取。

蔻兒思來想去,總覺著此人對她有些危險,她還是決定不與那人見面的好。

過些日子,等她漸漸忘了這份心悸,再次遇上什么美人時,就可以淡定回顧往昔,曾將一個月夜下孤寂的俊美青年畫入紙中的事情,就好比她眼中看著周公子時,能夠淡然思及襄城雙手合十,垂眸淡笑的和尚。

絲鳶帶著一個小子背著竹籠回來,蔻兒隨意翻看了下,突然之間沒了興致,把全套清風客放進藤盒中,藏了起來。

之后的日子波瀾不驚,蔻兒沒怎么出去過,整日就在宜明苑,興致來時還命人抬了一架織布機,自己學著織布,不過天氣漸漸炎熱起來,她嫌棄累,扔下不動,跑去玩棋子。最后是席嬤嬤時不時用上一用,沒有叫織布機閑置。

宜明苑中在炎炎夏日來臨前,挖了一個水池出來,栽上了蓮花,蔻兒命人往里面放了一個竹筏,自己躺在上頭蓋著荷葉,竹筏隨著水波蕩漾,她在波浪中淺眠。

哥哥還是很忙,回來了匆匆陪一陪她,兄妹倆多時未曾好好說過話。

方令賀難得休沐回家,他看著長時間在宜明苑中懶洋洋穿著撒紗裙睡不醒的妹妹,總覺著委屈了蔻兒。

要知道他之前年年去襄城看蔻兒時,她是素來在家中待不住的,總要到處去跑去玩。如今回了京城,玩伴沒有,姐妹不睦,連個散心的地兒都沒有,時日長了,怕把蔻兒憋壞了。

蔻兒喜花,方令賀投其所好,約蔻兒一同去京城花市閑逛。

蔻兒已經在家中足不出戶一個多月,哥哥能陪她出去挑花,一下子人就開心了,夏日中難得有了精神頭,主動從她四處的臥窩走出來與哥哥玩耍。

次日,蔻兒套了馬車帶了絲鳶素涼,哥哥騎著馬跟在馬車旁邊,一搖一晃朝著西市而去。

馬車中,蔻兒托著腮,上翹的大眼睛睫毛眨眨,盯著晃動的素紗簾子,心情微妙。

明知道外頭跟著的是哥哥,怎么一晃神,又想到了月余前騎馬跟在她身側的周公子?

不過還好的時,如今的她想起來那個曾有兩面之緣的青年,已經心如止水,不起波瀾了。

蔻兒噙著笑,覺著自己已經能夠提筆畫別人了。

她們來得早,日頭不高,沒有撐傘,因為跟著哥哥,蔻兒也懶得這么熱還要帶冪笠帷帽什么的,索性大大方方跟著哥哥身側,左右觀望花市。

花農花商攤前店門堆滿了姹紫嫣紅的盆花,迎來送往之間總有人抱著花盆滿載而歸,吵雜熱鬧的花市處處都是人聲。

蔻兒已經遠離人群多日,初來有些不習慣,慢慢地就好了。她四顧觀望,突然眼前一亮,她迅速走過去提著裙主動蹲下身,用手指輕輕碰了碰細長赤紅的花瓣,欣喜道:“老板,赤箭花怎么賣?”

“表哥,快看,那里有曼珠沙華!”

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