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
蘇綰恨得牙齒都幾要咬碎。沒想到對他人的一時寬容竟會毀滅一條稚嫩的生命。
忍不住已淚流縱橫,打心底里恨起了這個人。
這人是誰?蘇洛陵手中的布條兒的主人是誰?
那色澤花樣,不就是蘇墨今早兒穿著的衣衫嗎?這已成了既定的事實。蘇綰從沒想到過,蘇墨竟然會做到這絕境上。
猛然自榻上起來,一把拉住蘇洛陵我是誰,你且跟我去會她一會!”
蘇洛陵微訝你說的,可是蘇墨?”
“人命關天之事,她竟做得出來!”蘇綰尖嘯。
蘇洛陵只是一味靜靜看著她,將布條兒收好,對那家丁說道你聽到了嗎?盡快著人將她捉起來,送到逍遙居。這事兒還得官府的衙役來究辦,你趕緊去請些捕快。”
“是,奴才告退。”那家丁便匆匆走了。
蘇綰此刻心情極端激動著,整個身子微微發抖,不知是因痛恨的愚善還是對蘇墨的咬牙切齒,狠狠揪著十指,纖細的關節處一片泛白。
蘇洛陵握住她的手,使她稍稍舒緩別自責。”他輕輕說道,唇齒之間有絲無奈。
“不自責?”蘇綰流著眼淚搖頭,“都是我造成的。若我不將白月領進蘇園,她便不會死。若我未讓白月去監視蘇墨煎藥。便不會惹蘇墨憤懣。今兒早上我還見過白月……可是……可是竟卻成了最后一面。蘇洛陵,你說我怎能不自責?我覺得,我的手上也沾染了白月的血,我也是個罪人。”
蘇洛陵沉默地擁住她,此刻似乎只想以平靜的懷抱來撫慰她凌亂不堪的情緒。
蘇綰的胸口被堵地透不過氣兒,推開了蘇洛陵,坐在榻上屈膝抱著,咬牙待人將蘇墨捉來。
那家丁不一會兒便去而復返,領了些人將蘇墨捆做一團,一踹便踢倒在地上,惡狠狠道快給姑娘磕頭。”
蘇墨兩眼含著怨毒,雙手被縛動彈不得為抓我?”
蘇綰抹凈眼淚,起身下了榻解開她。”
家丁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蘇洛陵似是默許了,便只得將蘇墨身上的繩子解開,顯得有絲納悶。
蘇墨被繩子反關節綁著,早酸麻倒了,一脫離束縛便就兩臂無力,活似廢了一般。還未抬起頭來,一個犀利的耳刮子便將她掄翻了在地,腦袋磕著凳腳立刻起了血瘀。
“重新捆起來。”蘇綰淡淡地道,卻有著不容人質疑猶豫。
家丁們都傻眼了,平常里溫溫順順態度謙和的綰姑娘今兒是了?竟也會出人了?當下不敢怠慢,立刻按倒蘇墨,七手八腳又給捆了起來。
人都說,不叫的狗咬地最兇,家丁們如是想著。看來這位綰姑娘還可真就別惹到她。
蘇綰一眼掃到蘇墨殘缺的裙擺,便都不想問了,只說道帶下去,待官爺來了立刻送衙門究辦。”
蘇墨瞪起眼珠子嘶嘯蘇綰,你這個惡毒的,我今兒總算是將你的偽善給揭穿了。呸……你這個蛇蝎心腸的,勾引二不夠,還想誘惑大……你是賤人,你是賤人!”
家丁們一聽蘇墨口無遮攔地罵了起來,都頭皮發麻,趕緊扯著要將她嘴巴堵上。
“讓她罵!”蘇綰冷笑,“蘇墨,乘著還有口氣,你就管罵夠。你懂一命償一命吧?無不少字以往沒嚴懲你的惡行,是看在你并未將壞事兒做到我頭上來。但后來一次又一次,你竟卻如此待我,那好,我便惡給你看,毒給你看。”
“哈哈哈哈……別充好人了我的綰姑娘。你在蘇園里算個?你有何能耐叫人捆住我?自打你來了蘇園,蘇園便沒有一日安生。慧姑死了,是你殺了慧姑……那晚就你明明問著慧姑的去向了!哈哈哈……你就是個禍胎。你就是禍害,你是禍水……偏只為何二喜歡你,大在睡夢中也喚著你。我不服,我不服!”
“夠了!拉下去!”蘇洛陵震怒,果然氣得也不輕。
但蘇綰卻被蘇墨那句話給震住了——大在睡夢中也喚著你。
卻原來,蘇墨如此恨著,是因為蘇泊生。難道寒翠微一直以來,也是因為這個而對滿腹怨懟?
蘇泊生?
會是蘇泊生呢?
蘇洛陵臉色極端難看,沉默的態度更無法遮擋住與生俱來的冰冷。他坐在榻上,雙眸死死盯著地面,忽然起身一腳踹翻了眼前的凳子實在罪不可恕!”
蘇綰愣了一下,抬頭間見蘇洛陵怒眉橫豎,臉色鐵青,就靜靜看著不了。
一屋子凝結著的余怒未消,蘇洛陵頭一次呼吸粗重,帶著暴虐之氣。
蘇綰被蘇墨的莫須有指責,弄得臉色通紅,在蘇洛陵面前略顯難堪。
良久蘇洛陵才開始有了動作,緩緩彎腰拾起那把柏木圓凳放好,靜靜坐在了上面。他支著腦額,眉宇揪蹙,整張臉因先時的氣憤而顯得紅潤盡退,蒼白脆弱。
蘇綰還是伸手搭住了他的肩膀,他微微回眸,似乎用余光淡淡掃了她一眼我說過的話,依舊作數。你的心可以跟任何人走,但人,必須留在我身邊。”
他是如此篤定,亦如此霸道。
蘇綰打從心底里發顫我說過。我不會離開,就不會離開。雖然在蘇園,我并不全然快樂,甚至感到了捆綁與束縛,但,我答應過的事,便不會食言。”接著沉下了口氣,慢慢蹲身下來,“蘇洛陵,不要一次次提醒我,你只想得到我的人,而并非心。這樣會使我好過一些。否則漫漫人生,我不知如何度過。”
蘇洛陵也低下頭看著她,顯然蘇墨的話在他心里著實沖撞出不小的震動。他搖頭白月的后事,你是意思?”
見他將話扯走了,蘇綰當然也不打算再說下去,只應道當日黃葉是由人送回家鄉去的。如今白月的家原本就在柳州,我們便覓人在堰頭山那兒找塊干凈的地方,將白月葬在那兒吧。這事兒王妃娘娘若問,便推說春節近了,不好遠送,故暫且葬在近處,待方便時遷墳回鄉罷。”
蘇洛陵想了片刻蘇墨呢?你預備如何?”
“送至衙門。自是公事公辦,這便不是你我能做得了主的了。”這話說時,頗已松了初始的憎恨,余音里依舊含著不忍以及更多的悲憫。
這時家丁又急沖沖奔上樓來回稟二綰姑娘,衙門里的差爺間便要鎖了蘇墨而去,奴才來問一聲,二可還有話交待?”這家丁想是蘇洛陵或者蘇綰還會給蘇墨講講情面,畢竟平日里也是一塊兒侍奉同一撥主子的,處的久了,難免生出感情來。
蘇洛陵不等蘇綰吭聲,便已拿出那塊布條兒來。遞給家丁囑咐道這是證物,你必要親自呈交衙門的仵作。”
家丁遲疑了一下,還想看看蘇綰有說辭。
但蘇綰已撇過了頭,不想再多了。
家丁只好接下布條兒退避下去。
衙門的仵作驗畢白月的死因,確認其為遭人勒死,衙差也將那片布條兒與蘇墨身上衣衫做了比對,證據確鑿,幾日之內便已定罪。白月的后事,為避免臨王妃起疑,便只交托了蘇棋去辦。
而這樣一來,更順當的是,蘇洛陵將血兔之事也順手推舟一并稟告臨王夫婦了。
臨王妃大為震怒,指著蘇綰道婦人之仁必將有害于己。綰丫頭,以后可不得再由著這些奴才婢子們作亂了。該懲該罰,該獎該賞,賞罰有度,才能安內平家,你可懂了?做主子但有做主子的樣子,別是人都給攪一塊兒去!”
蘇綰面紅耳赤,一聲聲應著。
這日正逢寒翠微身子好轉,便都飛鳶閣瞧她,說起這事兒來,臨王妃便有些忍不住又是一番諄諄教誨。
寒翠微靠在軟榻里,眉梢兒懶懶一抬我說,這些事兒你可了。奴才們自然是個奴才樣,你包庇了她們,她們還覺是你這個主子是好欺負的呢!還不樣樣事情都騎到你頭上來?哎……這也難怪了,自小是貧寒出生,怎懂得這個主子的模樣,是怎樣的呢?倒也不怪啦……”
蘇綰咬唇,艱澀地一笑教訓的是,蘇綰知了。這回是再也不敢姑息養奸包藏禍心之徒了。”
“哪兒的話。說起來蘇墨的正主兒還是,都怪平日里教導無方啊,也沒瞧出來這丫頭竟有這等雄心豹子膽。對了,衙門里可有了定論?”
“說是年后處決。”說到這個,蘇綰還忍不住地皺眉。按理該接受古代這種問斬的處決方式,但一想到今后腦袋管腦袋。身子管身子分了家,還是一股別扭在心里鬧騰。
這時候,寒翠微卻又軟心腸了起來都是昔日的手下人,這結果自也不是想看到的。這么吧,蘇湄,你代本擇日去牢里探探她,過年過節的,便是將死的人也得讓她過個好年啊。你予牢頭一些好處,讓對蘇墨多關照著點吧,啊!”
“是的,奴婢遵命,過幾天就去探望墨。”
蘇綰在心里嗤笑,這倆一主一仆,分明是要黃鼠狼給雞拜年。蘇湄與蘇墨本就是心眼子不對一處的,她去看蘇墨?還不就是去牢里頭冷嘲熱諷耀武揚威去的?
可蘇墨,該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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