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八章共浴
第兩百六十八章共浴
蘇綰抿住嘴唇親吻著他的手掌,一只手輕輕為他將頭發理順。觸碰到他微涼的肌膚,忍不住在心里打顫,淚水還是沒能控制住地落下,滴滴滑入剡洛的嘴畔。
“綰綰……”剡洛伸出舌頭舔掉唇上的幾滴眼淚,這一天一夜里唯一嘗到的東西,苦澀咸甜,竟那般深刻。今兒這次還是并無性命之憂的軍法處置,若將來真刀真槍地帶些要命的傷回來,豈不將兩人都往地府里推嗎?他暗暗盟誓,無論如何,定要保全自我,哪怕得不到江山,也絕不讓蘇綰失去他。
他輕輕呢喃,拇指擦盡她的眼淚,有絲認輸:“別哭了……
蘇綰點頭,哽著聲兒問道:“疼嗎?”。
“嗯!”他老老實實地點頭,確實很疼,方才只是傷口疼,這會兒連心都灼地發疼。真想將她揉到自己的身體里,纏綿到地老天荒。
“以后別將自己陷于那等境地里去,你以前方為保住自己不惜利用我,如今倒怎么心軟了?”蘇綰嗔他,慢慢解開他已被鞭子抽打地四分五裂的衣裳,那些粘著血肉的地方她用手指挑地心驚肉跳,死死皺著眉,目不轉睛。
剡洛心虛,被蘇綰這么一說,又對以前的那些作為后悔到了上輩子去。他盯著她專注的眼神看了一會兒,臉色忽然一定:“綰綰……時間到了你怎么還未換藥?”
“嗯?”蘇綰疑惑了,腦中轉了轉才明白過來。她搖頭,“先將你的傷口弄妥帖了我才放心。”
剡洛不悅:“這事兒讓誰來做都行啊,為何偏你來?”
蘇綰抬起眼:“你想讓誰來?蘇棋?李嫂子?王妃娘娘?還是——瓔靈?”
“呃……”剡洛啞了,又倏然一笑抓住她的手問道,“告訴我,昨兒知道我被打,心疼嗎?有沒有偷偷流淚?“
“你別動,仔細你的傷口!”蘇綰皺眉瞪他,這男人怎么這個時候跟她鬧小孩子脾氣?她又氣又笑,咬住下唇不理睬他。
那粉嫩欲滴如雨后薔薇般的菱唇,無可遏制地成為一種誘惑。剡洛的喉結上下滑動,一想到他們今后很長一段時間不能房就覺得自己又被抽了一百八十大鞭。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他頹然泄氣,露出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怎么了?”蘇綰看他一下子委頓下來,問道。
剡洛搖頭,沉默地盯著她看。
那眼神如火一般熊熊燃燒,那份熾烈里有最直接的欲望。若非現在不能動彈,他早就猛虎撲羊了!
蘇綰忍不住笑了:“別胡思亂想,如今你養好傷才是。”終于一層層地將那些碎布挑開,她小心扶起剡洛將衣裳都脫下來,“我扶你去泡泡身子……能走嗎?”。
見自己的一腔如狼似虎都讓她看穿了,剡洛頓時臉色發紅,既然已遭她一眼看穿,他就無須再掩藏了吧?不少字于是點頭:“能。”
蘇綰費力撐起他的身子,一步步朝一旁屏風后的浴桶過去,那兒她剛備了熱水,這會兒的溫度剛好能泡澡。
剡洛的頭歪在蘇綰的香肩上,看著她的側臉發笑,但是身體上的疼痛讓他這會兒暫時開不了口,只能默默看著,直看到那份喜歡滿滿地充盈在胸腔里。
到了浴桶邊兒上,蘇綰為他解了褲子,脫得一絲不掛之后再行扶他入桶,輕輕用浴巾擦掉那些血痕,堅決不讓水碰到那些傷口。水位剛好沒過雙腿,剡洛躺著從下半身氤氳上來的熱氣讓他渾身都倍加舒展。一切都備置地妥帖非常,無一絲一毫的拿捏失當。
蘇綰的擦拭讓他變得比方才更加敏感,他一把拉住她,笑了一聲兒,有些不懷好意:“綰綰,要不你也進來吧?不少字”
“胡說什么呢!”蘇綰拉開他的手,被這話炸地面紅耳赤。
剡洛臉色一沉:“這對我不公平。我這兒敞開懷抱讓你看地一絲不剩,你卻不讓我看半眼……啊嘶……我昨兒還在想你呢……”
“我看你是被抽昏了!”或者抽成了混蛋。蘇綰笑罵他,在他眼里的剡洛越來越不一樣,這些都是別人看不到的。一想到這個,她就覺得這輩子足了!
剡洛皺眉:“就算是,身為你也當與為夫同甘共苦啊。我這兒傷了……你便要陪著我嘗嘗這滋味兒。”
“你究竟是哪兒來的邏輯!”蘇綰不依,這要是隨便哪個人闖進來,自己就沒法兒做人了。
“綰綰……”剡洛央求著。
他那含有幾分撒嬌的語氣,讓蘇綰的心口一麻,像是被什么東西給咬了一口,然后注入了源源不斷的麻醉藥。她含糊地應了一聲,鬼使神差地答應了。剡洛趁機伸出手撈到蘇綰的腰帶一抽,笑得十分邪惡。
不過剡洛錯了,當蘇綰滑入水中,那潔白玉肌在水下委婉動人之時,他無可抑制地血脈膨脹,近在眼前卻不能融為一體的折磨讓他想把自己砸暈。
水里漸漸浮出了血絲兒,浴湯微微變色,那是剡洛的傷口受到熱氣熏動,使凝結的傷口又重新滑潤起來,流出了一些鮮血。蘇綰的眉頭越皺越緊,她只道葛軍醫說剡洛身上的傷口多,卻沒想到這么多這么深。人的身體就這點兒大的地方,要顧臉顧他腿間的命根子,就只有往上半身打。一百八十鞭子哪能每一鞭子都打在一同地方呢?要不剡洛早成個篩子了。那都是一道傷疊一道傷,一道傷累一道傷抽下去的,傷口有大有小,鞭痕粗細不一,但都那樣縱橫紛亂,血肉模糊。
蘇綰想數清楚他身上的傷口,但是才數了沒一會兒眼睛就濕了。
“怎么了?”剡洛不得不恢復正經不再玩笑,見到她又落淚,一下子澆熄了他所有的沸騰。
蘇綰不敢抬頭看他,就讓隔在兩人之間的那道霧氣遮住自己的心疼,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痕就好比落在自己心上一樣。
“剡洛……”她嗓子發干地叫了一聲。
“嗯?”
“以后,不要讓自己受傷了。你這樣拼命,我覺得我隨時會……”守寡!
剡洛握住她的手:“不會的。”
蘇綰終于抬起頭,撥開他掉落下來的頭發,俯過身去吻住他的嘴。
待兩人出浴,蘇綰將剡洛再扶回床,矮幾上已經放了一個瓷瓶還有些許布條。兩人都愣了一下,各自羞窘不已,想到葛軍醫方才已經進來過了,定知道他倆都在屏風后泡著,所以不敢驚動。
蘇綰的耳根發燙:“都是你做的好事兒!”
剡洛也有些許臉紅,乖乖躺到床上一言不發。眼神兒透著些疲倦,一沾到高床軟枕便有些頭腦暈眩,身子上的疼痛這才開始敏銳起來,絲絲烈辣,仿佛正有一張嘴再吸食他的血液。才剛躺定,額上就沁滿了冷汗,但仍淺笑著看蘇綰為自己仔仔細細一絲不茍地涂上藥,纏上繃帶。
蘇綰心里嘆道,知道他是不想讓自己擔心,才故作清醒地,一百八十鞭子揮在身上就好比將自己的皮剝下來再給換上一層,痛苦不可想象。若為一般人哪里還能與妻子談些風花雪月的事情呢?剡洛他是強撐了這么久……不知不覺抬起頭用袖子熨額頭的冷汗,她笑道:“快睡吧,睡了便不疼了。”
剡洛點頭,拉住蘇綰的手靜靜闔眼。
手掌中的溫度相互傳遞著,有一股溫存默默的氣息流轉,他昏睡的模樣平靜無波,甚至沒有半點兒警覺。那都是知道,此刻握在手心里的人,是他這輩子的摯愛,最為信任只認你。
這夜,天開始下起了零星的雨絲兒,洋洋灑灑如細碎的鵝毛一般下來,濡濕了整片大地。軍帳重重靜可聞針,那些雨絲兒像長在發上的容貌一樣,在黑夜的燈火下泛起一圈白光。
剡洛的軍帳外,跪了好些人,大都是因為昨兒于中正、金寶的事兒作為傳播媒介的人,是各個帳里出了名兒的快嘴王。打前頭跪的便是金生羅成羅澤三兄弟,一頭細密的雨絲兒低垂下來,將他們剛毅的臉都濕地像哭了一般。
蘇綰一整天寸步不離地伴在剡洛身側,恍恍惚惚地都已察覺不到光陰的流走。人若專心一件事物,那么他便可忽略除了這件事兒以外的任何一件事兒。直至蘇棋捧著漆盤進來,看到桌上送來的午飯一丁點兒都沒動,才嚷起來打破這帳中的沉寂。
“少夫人,你得顧著自個兒身子呢!葛軍醫已便宜了你今兒沒給你上藥,你可不能連飯也不吃呀!”蘇棋邊將剛端過來的新鮮晚膳放到桌上,邊嘮叨起來。
蘇綰的身子動了動:“噓……仔細吵到公子!”
蘇棋閉了閉嘴巴,壓低聲兒指了指一并端過來的藥,說道:“少夫人,你該喝藥啦……”
“……”蘇綰眉光攏住,只得低低嘆息著站起來。走過去捧起藥碗,聞到那一股子藥腥味兒便將五官皺成了一團。
蘇棋將漆盤內另一碗藥移到桌上:“這是公子的。”
蘇綰點頭,將喝空的藥碗遞給她:“于參將與金公子如何?”
蘇棋道:“他倆倒還好,只不過這會兒帳外跪了一撥討罰的人。”
第兩百六十八章共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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