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夫人笑道:“自家人,客氣什么?要是不夠,趕明兒我再給你湊一些!”
夏文錦知道她要再湊,大概就得賣鋪子田產了,忙道:“夠了夠了,伯母,我說過我是小本生意,這銀子已經夠多啦!不用再湊了!”
既然伯母算一份子,正好名正言順的給她分紅利。
不過,夏夫人一定不知道,今天的算一份子,以后分到的紅利會是多少!
夏夫人愛憐地摸摸夏文錦的頭發,悵然道:“聽周嬤嬤說,你身邊連個丫鬟都沒有,什么事都要自己打點!要是你娘親還在,哪舍得讓你吃這么多苦?以后這些就交給伯母吧,府里的丫鬟,哪個中意就挑了去。若是沒有滿意的,我叫牙行那邊送些過來給你挑。”
“伯母,我不習慣用丫鬟。”夏文錦半依在夏夫人身上,半是撒嬌半是玩笑道:“我的事自己可以打點得很好,身邊突然多個人,多不習慣吶!”
夏夫人一聽,心里更是不落忍了,看看這孩子,別人家的孩子都是從小嬌寵著長大的,可她家文錦,竟然是自己照顧自己長大的。這沒娘的孩子就是可憐,老三那個大老粗,司塵又是男孩子,竟全沒想到這些。
最后夏夫人一錘定音,將上次過去的兩個丫鬟紅桃和紅杏劃撥給夏文錦,她語重心長地對夏文錦道:“錦兒,我知道你獨立自主,習慣了一個人。但是從現在起,你要習慣有人疼愛的日子。到了京城,不比以前在山寨里。像你這么大的姑娘家,若是連個丫鬟都沒有,會被人笑話。我們夏家的女兒,可不能被人看輕了去。”
夏文錦瞬間就領悟了夏夫人的意思。
夏夫人有意讓她一步一步的融入京城里面那些閨秀圈子,既然想融入,那么首先她就得是個大小姐,哪有連丫鬟都沒有的大小姐?
她在京城的生意本就需要打開這個圈子。拋開生意不談,既然接受了皇甫景宸的心意,那以后定也是要融進他的生活之中的,伯母并不知道她與皇甫景宸的事,不過是一門心思為她謀劃。
這一份苦心,她得領。
第二天回去夏宅,紅桃紅杏便跟著夏文錦一起回了。
昨夜酒酣耳熱過后,辜鴻信當然是回去自己的宅子了。
一大早的,卓鵬舉三人正在院子里面練功。
這在昊天寨是常態,雖然現在到了京城,他們也還是保留著這個習慣。
夏文錦從馬車上下來,輕松地招呼道:“卓四叔,李叔叔,胡叔叔!”
卓鵬舉三人也笑道:“文錦回來了。”
“嗯,叔叔們在這里還住得習慣嗎?你們要有興趣也可以出去走走,東面那邊有個集市,挺熱鬧的。有時候還能買到好東西呢。”
卓鵬舉招手道:“文錦,過來四叔問你個事兒。”
“什么事四叔!”
卓鵬舉道:“你哥是不是有個朋友?這么高,長得可俊了。”說著把昨夜見到的皇甫的眉眼長相描述了一番。
夏文錦一怔,皇甫景宸昨夜到夏宅來了?
她道:“那是我的朋友,沒鬧什么誤會吧?”
卓鵬舉一聽,頓時松了口氣,道:“可不就差點鬧了誤會,差點被你三叔給抓起來了。不過他身手了得,自己走了。”
夏文錦眼眸一深,道:“昨天三叔過來了?”
“嗯吶,你三叔休息,用他們的話說叫啥?休……對,休沐!所以他過來找咱們喝酒。”
夏文錦看卓鵬舉一眼,又看李齡和胡則齊,笑道:“那三叔肯定是勸幾位叔叔一起和他一樣,在京城謀個一官職職,好光宗耀祖吧?”
卓鵬舉哈地笑道:“喲,文錦你咋知道?”
夏文錦不在意地道:“他和二叔也一直這么勸爹呀!四叔你們怎么想的?”
卓鵬舉撓頭道:“咱就是個粗人,在江湖上自由自在慣了,說實話還真不想那么多。不過那也得看大哥一句話。要是大哥也準備走這條路了,咱們兄弟肯定是跟著大哥干呀!”
李胡二人點頭道:“對對對,咱們現在日子過得也挺好。雖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吧,可謀個一官半職,哪能那么容易?三寨主說軒公子會幫忙。咱們尋思著那么大的忙,這恩情以后也還不上啊?還是咱們江湖人自由自在,沒那么多彎彎繞繞的!”
卓鵬舉道:“對了,文錦,昨天那小伙子說你二叔三叔之前有牢獄之災,好像是還差點砍頭了。那是個什么事兒?我們怎么沒聽說過?”
三個人收了架勢,準備休息了。
夏文錦也有閑暇,便把當時的事說了一遍。
得知華元明辜鴻信路見不平還被救的人陷害,被判斬刑,甚至還把大哥都拉下了水。雖然最后案情重查,洗雪了冤屈。雖然夏文錦說的時候聲音平淡,也沒有添油加醋。但是,卓鵬舉三人還是覺得驚心動魄,京城里面的這水可真深。
雖然江湖之中也有這種陰謀詭計,但這樣明明白白的算計,還是讓他們聽得直皺眉頭。
卓鵬舉嘆息了一聲,道:“二哥三哥看樣子是不會回頭了。他們有了好的前程,做兄弟的替他們高興。不過我自由自在慣了,還是更喜歡江湖。這早晚當值,循規蹈矩的生活,我可是過不來。”
夏文錦知道剛剛自己算是扔下了一個炸彈,夠他們消化一陣子了。至于卓四叔他們怎么想,她無法控制。
人各有志,若是他們也執意向華元明辜鴻信一樣,夏文錦也不會阻止。
卓鵬舉想起什么,又悄聲問道:“文錦,你告訴四叔。你真的不想嫁軒公子,這婚事真的退了嗎?”
夏文錦點頭道:“對!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嫁給皇甫宇軒,所以他和咱們不是一家人。”
卓鵬舉懂了,文錦是告訴他,以后誰承了皇甫宇軒的恩情,不要覺得理所當然!不是一家人,別人憑什么幫你?義薄云天還是另有所圖?
夏文錦干脆再扔了個炸彈,道:“退親的事我爹已經對皇甫宇軒說過,二叔三叔的牢獄之災,不是無緣無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