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并未在葭月暫住的小屋停留多久,囑咐了一些事后就走了。他走了后,張嬸這才又端著碗粥進來。
葭月吃了,這才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她師傅給她放了三天假,說是這三日暫時還住在山腳下,也好有人照顧她。等三日后,她就得去峰頂自己鑿個洞府出來,再然后就得日日勤修苦練以期早日筑基。在此之前她都歸林珠教導,只有筑基后,沈容才會親自教導她。如今醒來了,她得先去看看阿余再說,省得他擔心。
才出木屋,她就瞧見著個憨厚的漢子,正跟個同個比阿余還小的小娃說話。見著她出來,兩個立馬站了起來,有些拘謹的看著她。
葭月見此也有些懵,好在張嬸從屋里出來,指著葭月道:“這是峰主新收的弟子,叫...”張嬸說著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葭月,她還不知道葭月的名字呢,
“嬸子叫我阿月就是了,這幾天都要麻煩你們了。”葭月忙笑著道。
“哎呦呦,這怎么行,你可是峰主的弟子。我跟你說,我們在這里住著,多受峰主照顧,做些事也是應該的,你不嫌我多事就好。”張嬸說著就摸了摸兒子的頭道:“大寶,快叫阿月姐。”
“阿月姐。”大寶乖乖的叫了一聲,就躲到了張嬸后面去了。
葭月答應了一聲,又掏出了兩個果子給他,他這才對著她甜甜一笑,葭月見了便也忍不住摸摸他的頭。
“阿月這是要出門?”
“嗯,我還有個弟弟,他也在天青宗,我準備過去瞧瞧他。只是我初來乍到,卻不知道往那去找他。”葭月點點頭。
“無妨。我讓我家的去找宗霖,讓宗霖帶你過去就是。”張嬸說完就吩咐夫君去了。
張嬸的夫君很快就回來了,身后還多了個穿著灰衣的小子。這小子瞧著二十出頭的年級,修為跟葭月一樣也是練氣六層。
“宗霖,這位便是峰主新收的弟子,家月。阿月,這是宗霖,我家小叔子。”張嬸忙介紹道。
“見過月師姐。”宗霖先跟葭月見禮,這才含笑道:“不知月師姐的弟弟姓甚名甚?”
葭月回了一禮后方道:“我弟弟叫余光,跟我一日入宗的,如今也不知分到了何處?”
“我們去宗務殿問一問就知道了,還請月師姐隨我來。”宗霖點點頭,這就領著葭月往前山山腳走。
整個天青宗都在沉星澤里面,沉星澤之大,不可知也。來往各峰,可坐渡船,也可坐云鶴,也可自己想辦法。
葭月他們坐的就是渡船,無他,因為便宜。從枯月峰到宗務殿所在的新月峰,一人只需十塊低階靈石便可,這還是因著太遠的緣故。若是去對面的殘月峰,只需一塊靈石便可。
才上船,就有人攔住了他兩個,卻是個穿的像只綠孔雀般的男子。這人拋出把寶扇過來道:“下去,你們也配跟我們一起坐船。”
葭月還沒動手,含光就先飛出去了。只聽“嘶”的一聲響,那把扇子就被劈成了兩半。
“你,你...”男子哆嗦著手指了葭月一陣,這才灰溜溜的往船尾跑了。
宗霖原準備勸葭月下船的,這位雖然是峰主的親傳弟子,可畢竟才來沒幾天。誰知道就見著這一幕,當即贊道:“月師姐,你可真是厲害。”說完,還看了眼葭月肩膀上的含光。方才他瞧的真切,這有著三根紅毛的烏雀變成了一把劍。只那劍和這鳥一樣古怪,只能瞧見劍柄卻不見劍身,只有靈識能隱隱感受到它的形狀,是一把三尺長的長劍。
“過獎。對了,剛才那個人是誰?為何如此囂張?”葭月將含光抓起來塞進兜里道。這家伙也太沖動了些,好在師傅是個護短的,再加上又是對方挑釁在先,她總不能墮了師傅的威名吧。
“我也不認識。瞧著他那身衣裳,倒不像本宗弟子,莫不是客人?既是客人,又怎的會跑來坐渡船?瞧著也不像是花不起靈石的?”宗霖也是一頭霧水的道。
“沒事,不管他是誰,總不能不講理不是。便是真不講理,我們也有不講理的道理。”葭月自我安慰道。
“月師姐說的是。”宗霖強笑道。
正說著話,才跑了的男子又跑了回來,身后還跟了一男一女。
見著兩人,宗霖暗道不好,忙站到前面作揖道:“宗霖見過兩位宋師叔!”說完,又對那華衣男子道:“這位師兄,小的有眼無珠,師兄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們則個!”
華衣男子卻是一把推開他,指著葭月回頭對另兩人道:“表姐,就是這小丫頭弄壞了我的天光扇。”
宋思遠暼了葭月一眼,卻是勾唇道:“寶川,你莫不是在逗我?虧的你這般大,卻連個小丫頭都打不過,竟也好意思跑來告狀!”
趙寶川聽了當即脖子一梗道:“才沒有,是小丫頭使陰招。她有一把很厲害的劍,眨眼間就把我的天光扇給辟壞了。天光扇可是我求了娘親很久才得的,你們一定要給我討回個公道,不然我就告訴姑姑說你們倆欺負我。嗯,她要是愿意把她那把劍賠給我,我就不追究了。”
“你也就這點子出息,不是在告狀就是在告狀的路上。”宋思遠對他的威脅嗤之以鼻的道。
“那又怎么樣,誰叫姑姑寵著我,你們倆就得聽我的。快點,她要是不把她的劍交出來,你們倆就給我揍她,揍到她愿意拿出來為止。”趙寶川得意的昂著頭道。
宋思思厭惡的看了他一眼,這才扭頭看向葭月道:“你也聽到了,快把你的劍交出來,也省得我們動手。你說你惹誰不好,卻惹上這么個禍精。”
“你也不問問發生了什么事?”葭月挑眉道。
宋思思有些不耐煩的道:“當然是他的錯,但是你不該惹上他。快點交出來,我可不想對同門動手。”
“嘖嘖嘖,你這是認定我好欺負?還是覺得我就該忍氣吞聲?若是換了別人,許還真是如此。不過可惜了,我也是有師傅靠的。我師傅好歹也是一峰之主,你娘便是宗主也沒這般欺負人吧?”葭月學著趙寶川的口聞道。
“你…不知所謂!”宋思思氣的扭頭對趙寶川道:“聽見了吧,這回你可是碰上個硬茬,我和哥哥也是無能為力,你自回去跟我娘告狀去吧。”
趙寶川雖賴但不傻,知道她姑姑再寵他,也不會為著他去得罪沈峰主,當即閉了嘴。心里想著,姑姑哪里有什么寶貝自個能用,到時候哭一哭好討了來。只可恨他丟了面子,想到這里他恨恨得瞪了葭月一眼。
葭月見了,亦回瞪了他幾眼。
宋思遠安慰了宋思思兩句,這才正眼看著葭月道:“你就是沈師祖新收的小弟子?既是親傳弟子,如何穿著外門弟子服?”
“我這不是才來,還沒學規矩呢。不過,我今個倒是在師叔這學了一條,那就是要看衣服識人。”葭月用更無賴的語氣道。老實說,她一般很少在人前表現她這惡劣的一面,只有她很生氣的時候,才會如此。平時的時候,她可都是長輩眼里的乖孩子。
宋思遠何時受過這樣的嘲諷,當即冷哼了一聲:“難怪沈師祖會選你做弟子,倒是一脈相承!”
“多謝夸獎!師叔若是無事,弟子我就退下了。”葭月見好就收,朝三人一拱手,帶著宗霖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
正在這時,一個筑基中期的年輕修士從法器上跳了下來:“各位,我來晚了。馬上,馬上就開船!”
宋思思輕哼了一聲,拉著宋思遠扭頭往船尾去了。趙寶川見了,也對著葭月“哼”了聲,跟著跑了。
“這,這是怎么呢?哎,這不是宋師姐宋師兄嗎?怎的也來坐渡船呢?”陳辰驚訝的道。
葭月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倒是宗霖出聲解釋了一句:“沒事,都是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