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天氣一天比一天冷,越嬈開了倉庫的門,去取去年的棉花、毛皮等冬資,使人核對了賬本才知道少了三塊貂皮,五匹綢緞,其他的小物件明顯的被人在賬本上抹了去,越嬈見這種情況也知道下人手腳不干凈,悄悄使人細查了一遍才知道是欣然母家陪嫁的奴才全生家的做的,全生一家子如今是欣然的奴才。
杏花見越嬈面無表情,沒有要懲罰的意思,著急道“少夫人您不知道,這全生家的簡直不是個東西,那日見了大娘子當人許多人的面問大娘子‘二少夫人對您可好?穿的可好,吃的可好?’大娘子只說您對她很好,誰知道她居然拿著手巾擦著淚哭道‘可憐見兒的,小小沒有的親娘,就是有什么也不敢說話。’二少夫人,您聽聽這話說得,就跟您虐待了大娘子呢,這不是讓大娘子和您生分嘛!”
越嬈扶著額頭道“這也是沒有辦法,要是我出面打殺了他們家,或者是賣了,以后編排我的人更多,到時候說得更是難聽,大娘子才會和我生分呢,罷了二公子去南國辦藥還沒有回來,等回來了,我再說,今兒再找一家子有心眼兒可靠的和全生家一起看庫房。”
越嬈嘆了口氣,后娘難當呀,這什么都得緊著大娘子,少送去一會兒就有人編排,現在欣然還小,好好對她便跟著你親,要是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有了主意不見得就會和自己一心,看來以后這好人必須自己做,壞人還是童琛做。想到這里越嬈拿著點心去了欣然的屋子,門房的大丫頭春杏見了笑著道“二少夫人來了,大娘子在做活計呢。”
越嬈笑著把點頭遞給春杏道“你們伺候我放心的多,這是新做的點心,多出來的一包是賞給你們吃的,知道你愛吃五仁的,拿去吃吧。”春杏笑著行禮道“謝二少夫人了賞賜。”說完給越嬈打了門簾子讓她進去。
春杏也是欣然母家陪嫁的莊奎家的閨女,莊奎和全生兩家子人是欣然母親的兩房陪嫁,這兩房人在越嬈沒有來的時候也甚是體面,一個管著欣然娘親的陪嫁莊子,一個管著倉庫也算是掌握著權利,越嬈嫁進來也沒有動這兩個人的位置,只是銀錢等主貴的都是自己管理,就連童琛大宗的銀錢都存進了錢莊銀票也是越嬈拿著,倉庫如今也就是放些舊東西。
欣然見越嬈進來,‘嗷’的一聲跳起來,撲到越嬈懷里,撒嬌道“娘,您怎么這會兒來了,看看我的手,都扎破好幾個口子了。”
越嬈一看可不是細嫩的小手扎了幾個針眼,紅了一片,越嬈心疼的捧著小手吹著道“哎呦來娘給你吹吹,真是可憐見兒的,一會讓小丫頭去娘那里拿藥,好好擦擦。”
欣然笑著趴在越嬈懷里訴說著學針線的苦楚,說的眼圈兒紅了一圈,只說這教導的師傅太過嚴厲,每日都要布置作業,連和弟弟玩的時間都沒有。
越嬈也很是會做人,一臉的心疼道“我的兒,真是可憐的很,但你要是不學,你爹可是不依的,你想想這天下哪個女子不會針線的,就是你娘我呀,也會縫扣子。”
欣然捂著嘴笑道“娘什么都好,就是女子的活計不會,不過我們家有不少這個,學了也沒有用。”
越嬈摸著欣然的頭道“怎么會沒有用呢,你爹常年在外頭,手腳有時候冰冷,你給你爹縫雙棉襪子,做個暖帽子,你爹看了不得高興壞了,這可是他閨女給他做的。”
欣然一聽想了想,高興道“恩,就是,爹爹看了肯定高興,以后爹的腳也不冷了,頭也不冷了。”越嬈心里喜歡,這孩子心善,想的不是討寵,而是心里實打實的念著她爹。
春杏擺上點心,笑著對欣然道“大娘子把您繡個夫人的荷包拿出來呀。”欣然一聽,滿臉通紅道“繡的跟個豬肚子一般,我可不好意思拿出來。”越嬈一聽也稀罕,笑著道“拿出來讓娘看看。”
春杏性子機靈,去首飾盒子里拿出了一個繡的不怎么樣的荷包,但已經有了一個雛形。
越嬈笑著看著閨女的荷包成品道“真是比娘強多了。”欣然臊的一臉通紅道“繡的不好看,我師父說是豬肚子,本要給娘的,也不好意思給了。”
越嬈看著欣然道“誰都是從不會到會的,我兒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學著繡出一個荷包已經是非常了不起了,我這才發現我有個這么伶俐的姑娘呀。”欣然聽了一臉的激動道“真的娘,我繡的真的很好?”
孩子本來就是要鼓勵著長大,有一點成績大人一定要鼓勵,孩子得到家長的肯定自己才會更加努力,才會對其感覺有興趣。
越嬈親了欣然一口道“我家大娘子真是能干,才六歲就能繡出荷包,這可不是誰都能做出來的。”
欣然害羞的趴在越嬈懷里道“娘,以后我再給您繡個更好的荷包,更精致。”越嬈摸著欣然的頭道“好,一定,這個是欣然給娘的第一個荷包,娘一定好好收著,這也是欣然的第一個成品。”
這娘倆正說笑著,外頭傳話來了說大廚房的掌勺要見二少夫人。越嬈也不耽誤,帶著人去了正廳,只見大廚房的掌勺摸著眼淚站著,越嬈看了奇怪道“這是怎么了這是?”
大廚房的掌勺許大胖,哭喪著臉,摸著淚道“二少夫人,這活兒沒法子干了,這個月大廚房要的素材銀子只給了五兩,大廚房可是管著大老爺和夫人以及各位公子的吃食的,這五兩銀子怎么會夠呀,我找了夫人,夫人只說夠了,這眼見要過冬了,哪一樣兒省錢呀,這不是難為我嗎?”
越嬈聽了納悶道“怎么找我哭訴呀,我又不管家,誰管家找誰去,你可是找錯地方了。”
徐大胖小眼珠子一轉,接著哭道“夫人說就這些,本來要找大少夫人的,誰知道大少夫人帶著小公子回娘家了,眼瞅著就要置辦入冬的食材了,光是大老爺的人參鹿茸都是一筆大的開銷,您也不能眼看著大老爺吃糠咽菜吧。”聽聽這話說的,要是越嬈不管,這大老爺就要吃糠咽菜了,這二房不孝的名聲就傳出去。
越嬈冷笑了一聲道“這大老爺的人參鹿茸由我二房的小廚房做了,這你就不用管了,這誰該管家的誰管家,找我沒有用。”說完找了門房上的人轟了出去,這徐大胖大喊道“這越公子吃飯的銀子總得給吧,怎么著也不姓童呀。”
越嬈氣的臉色發白,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家越君修吃的喝的都是越家的銀子,每個月十兩都是有據可查的,我且問問你,那可見越君修去大廚房吃過一口飯?要是有報報賬越君修吃了多少大廚房的銀錢?”
徐大胖聽了這才知道原來這位二少夫人可不是個善茬,但是柳夫人有交代只要能問這位二少夫人要到銀子,最少給自己三兩的賞銀,心一橫道“就算是越公子沒有吃大廚房的,但您是主子,主子也得管著一大家子的吃飯呀,您要是不管,我····我告訴老爺去。”
越嬈一聽才知道自己心善越發縱著這些奴才了,越嬈整理了整理衣裳道“走,我跟你一起去找大老爺,我倒是看看如今這家里是怎么了,大公子和二公子拼了命的給家里掙錢,如今還不夠養活家人,我倒是問問大老爺這個家是怎么當的。”
徐大胖本就是沒有什么腦子,一聽這話也傻眼了,誰能想到還有這樣的媳婦,去質問自家公爹!徐大胖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