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妻洋洋
喜妻洋洋。
琪哥兒坐在地上仰頭大哭著,聽到了臨清的聲音后,他連忙爬了起來,小手在臉上抹了一下,頓時一道黑印就出現在了他的臉上。他哭著撲進了臨清的懷里,小腦袋使勁往她的懷里鉆,大哭道:“三嬸嬸,琪哥兒怕。”
臨清將他抱了起來,用手絹給他擦著臉頰上的污漬,在他的耳朵邊輕聲說著話。那琪哥兒漸漸的也曉了一些事,手環緊了臨清的脖子,哭道:“三嬸嬸,琪哥兒要跟著你。”
二嫂和二哥看到了臨清進來,本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停止了爭吵。二嫂看了琪哥兒這樣,心里也早就軟了下來,走到了臨清的身邊,輕聲道:“琪哥兒,來,母親抱你。看你把三嬸嬸的衣裳弄臟了。”說著就要來抱他。
琪哥兒看了她一眼,轉頭將臨清的脖子抱地更緊了,大聲道:“不干。我要跟著三嬸嬸。母親和父親吵,兇,琪哥兒怕。”他將臨清抱地死死的,根本不撒手。
二嫂有些尷尬地看了一下臨清,然后輕聲地哄琪哥兒說:“琪哥兒乖,來母親這里。母親沒有吵琪哥兒,母親最喜歡琪哥兒了,好不好?”
“不好不好不好我只要三嬸嬸,不要母親不要父親,不要你們有壞人。”琪哥兒大哭大鬧著,鼻涕眼淚往著臨清的肩膀上擦。
二嫂的臉上更掛不住了,非要上來抱琪哥兒。琪哥兒又哭又鬧,手腳也一直一直在動,還亂踢。臨清的肋骨被他下了狠腳踢了一下,頓時就火辣辣的疼了起來。她倒咝了一口涼氣,手不自覺地就松了松。
二嫂沒有注意到臨清的表情,只是一個勁兒地勸琪哥,最后還想要硬從臨清的身上將琪哥兒給抱下來。那琪哥兒哭鬧地更厲害了,身上的衣裳都揉成了一團。屋子里面哭天搶地的。
二哥覺得自己的臉面被丟盡了,連忙喝道:“你鬧夠了沒有。你還想要多少人看笑話”說著,他氣到了極致,手拍了一下那桌子,震地那杯子直接跳了起來,蹦到了地上,碎成了幾瓣。
那琪哥兒頓時就被那聲音給唬得不敢作聲了。二嫂見了二哥居然給她甩臉色看,頓時就自己的臉色就不好看了,索性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將了起來。
外面的丫鬟婆子都在無聲無息地看熱鬧。外面急急地走進了一個人來,臨清回頭,卻是岷心。那岷心看到了二哥怒氣沖天的表情,連忙勸道:“二少爺,您快別生氣了,要是氣壞了身子,那可怎么是好?”
二哥這才長舒了一口氣,由著岷心扶著坐在了那椅子上。
那岷心給二哥捧了一杯茶,然后又回過頭來,走到了二嫂的面前,輕聲道:“二少奶奶,您別氣了吧。二少爺他……”
“我今兒個倒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這姨娘什么的見了主母,竟然是安也不用請的。三弟妹,你說說,有這個理嗎?”二嫂直接就打斷了岷心的話。
那岷心愣了一下,然后臉就漲紅了,連忙跪了下來,眼里帶淚,給二嫂恭敬地磕了個頭,說道:“二少奶奶,婢妾是昏了頭了。請二少奶奶責罰。還請二少奶奶不要再怪二少爺了,畢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
二哥本就很喜歡岷心,對二嫂就是面兒上的事。如今見岷心受了氣,心里自然是更不舒坦了,連忙就沉下臉去說道:“岷心你起來。這是什么道理,你到底是和我拌嘴呢,還是想逞你主母的威風呢。”
二嫂一聽這話,本來有些火的脾氣一下子就炸了,說道:“我逞威風?我對著你逞威風?傅仲元,你摸著你的良心想一想,我到底有做錯什么事情讓你有這么大的意見如果你真是厭煩了我們娘兒兩,我們不出現在你的面前就夠了”說著,她上前來,抓住了那琪哥兒,直接就往門外拖去。
那琪哥兒頓時就踢了起來,不讓二嫂抱他。二嫂頓時就含起了眼淚,說道:“就連你也是不要你母親了嗎?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啊。”
臨清不忍,輕聲道:“二嫂,琪哥兒怕是被嚇住了,要不讓他去我那里玩一會兒吧。也許和玨哥兒珍姐兒一起,他也會比較的乖。二嫂,我那里有些花樣子沒有描出來,您幫我看看成嗎?”
二嫂抹著眼淚點點頭。臨清這是在給自己臺階下,她也不是不識好歹的人,沒得留在這里白討人的厭惡。她抹了抹淚,也不梳洗,就跟著臨清走了。
那琪哥兒一直是吊在臨清的脖子上的,死都不撒手。二嫂見了,眼睛止不住又紅了。臨清忙攜了她的手,低聲安慰道:“二嫂,這路上人這么多,怎么也不能讓人家笑話我們不是?”
二嫂這才止住了眼淚,抿著嘴唇,卻是全無了往常的斗志。
到了清荷院,臨清邀二嫂去換衣裳。她叮囑香非和月容道:“切不可再惹二少奶奶生氣了,若是她要什么,就給她什么,沒有的盡管找我來取就行了。切記我的話”
香非和月容鄭重地點了點頭,就進去服侍二嫂了。臨清微嘆了一口氣,去了里屋自己換衣裳。
珊瑚有些遲疑地問著臨清,說道:“三少奶奶,琪少爺在找您呢,哭著要三嬸嬸。”
“將他抱過去找玨哥兒他們吧。若是玩就行,若是他要抱那兩個,要在旁邊看著,畢竟他還小。”臨清嘆了口氣,吩咐道。
珊瑚答應了,隨即又小心翼翼地說道:“三少奶奶,奴婢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臨清看著她,語氣稍微嚴肅了一點,說道:“你有什么話想說就說吧。我這里也沒有那么多的忌諱。”
珊瑚聽了,腿一彎就跪了下去,說道:“三少奶奶,那日您回來哭的事情,是奴婢告訴三少爺的。奴婢知錯了,請您責罰奴婢。”
臨清微微地一笑,然后彎腰將她扶了起來,說道:“三少爺說什么你回答什么,很好,沒做錯什么事情,這事你不必放在心上了。你就照我的吩咐去看著琪哥兒吧,把穆嬤嬤叫進來吧。”
珊瑚答應著站了起來,然后退下了。穆嬤嬤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說道:“三少奶奶,二少奶奶已是好了許多。”
臨清點了點頭,看著窗外若有所思地說道:“二嫂也是個要強的人罷。”只是,若是那個男人心里沒有她的影子,她再要強,也是站不住腳的,只會讓二哥的心里更加的膩煩。女人在男人喜歡她的時候怎么任性都不為過,在那個男人失去了耐心的時候,曾經的使小性子,全部變成了任性。
穆嬤嬤微嘆了口氣,對著臨清道:“三少奶奶,珊瑚,最近可還好?”
“還好。她方才給我說,說是上次我受了委屈,是她告訴爺的。”臨清回頭來看著穆嬤嬤,“可是三少爺似乎不怎么領情。走吧,二嫂若是一個人待著,又該胡思亂想了。”
傅三回來的時候,聽到了這場鬧劇。臨清已經給二嫂收拾了一間屋子了,還讓雙翠和英疏過去服侍她。琪哥兒終于也不鬧了,只是還是找三嬸嬸。
傅三走到了房門口,正要掀簾子進去,只聽里面臨清說道:“將門關了,你幫我抹些藥酒吧。”
發生了什么事嗎?傅三一下子就掀開了簾子,屋子里的人一下子就抬起了頭來,看著他。臨清慌忙地縮到了床上,用被子裹住了自己,強自鎮定下來,說道:“仲暄,你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柳葉連忙行禮。傅三看了她一眼,然后道:“你先下去吧,我和三少奶奶有些話要說。”
柳葉只得站了起來,偷偷看了臨清一樣。臨清重復了一遍傅三的話說道:“那你就先下去吧。”
等到柳葉下去后,傅三走到了門邊,將房門給關上了。他走到了床邊,伸手想拉那被子,又覺得有些唐突,說道:“你受傷了?我瞧瞧。”
“沒受什么傷。”臨清的手環著自己的胳膊,其實還是有點緊張的,
傅三坐到了床邊,伸手去環住了她的肩膀,讓她半靠在自己的懷里,輕聲問道:“今天二哥和二嫂吵架你去勸了?是不是傷到哪里了?別藏著,有時候你看著小傷不起眼,疼起來可不得了。若是你不說,我只有叫白嬤嬤來幫你看了。”說著他作勢要起來。
臨清忙伸手拉住了他,雪白的藕段一樣的胳膊,在燈光下顯得異常的嬌嫩。傅三捉住了她的手,放回了被窩里,輕聲道:“到底是哪里,讓我看看。”
臨清輕輕咬著自己的下唇,然后低聲道:“我抱琪哥兒的時候,他踹了我一腳,大概是踢到了肋骨,有點疼。我想著抹些藥酒就好了。”
傅三揭開了圍著她的被子,細細地察看她的傷勢,用手按了按那瘀青。臨清倒咝了一口涼氣,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傅三抬起頭來看著她,說道:“先擦些藥酒,若是還疼,還是要讓白嬤嬤來看看。”
臨清咬牙點了點頭。傅三將藥酒倒在了自己的手上,給她輕輕地揉著。一時間,屋子里全是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