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妻洋洋

第一百七十章 就計

喜妻洋洋

喜妻洋洋。

臨曉站在那里,也沒個人來招呼她。雪汐在旁邊冷笑了一聲,扭開了頭,一句話也不說。她是巴不得臨曉受些苦的,只是自恃身份,只能在心里憋著說些話。如今見臨曉受了臨清的氣,自然在一旁樂著。

臨曉的身子本就有些弱,又冒著嚴寒往清荷院走來,本就有些累了。如今臨清不理會她,周圍的人都忙著玨哥兒和珍姐兒,臨曉也沒有辦法,自去了一旁的椅子上坐著了,拿著手絹子擦著自己頭上的汗。

“曉姨娘倒是真的一點也不客氣。三嫂在這邊可是什么話也沒說,顯見得是親姐姐妹妹了,這關系自是比一般的人要親。只是不知道,若是到了上房,還是這么個形容,就不知道會是怎么樣了。真真是我們王家學不到的規矩”雪汐笑道,嘴角還帶著譏諷的笑容。

臨曉看向了臨清,只得又站了起來,嘴里嚅喏了兩下,喚了聲:“三少奶奶”

“醒了,醒了珍小姐醒了,哭著找娘呢”簾子突然被打了起來,香非奔了出來,臉上是驚喜和焦急的表情,說到最后一個字,她的聲音已經帶著些哭腔了,忍不住用手絹子抹起了眼淚。

在坐的眾人都站了起來,臨清一下子似乎就恢復了生氣一般,連忙站了起來,急急地走過了臨曉的身邊,然后就往著那個屋子里面走去。

臨曉站在了那里,本想跟著進去,可是那些人卻將里間屋子擠得滿滿當當,她根本沒有落腳地,有些失落,只是不知道到底為何臨清對自己的態度這么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香非端了水從她的旁邊經過,臨曉喚住了她。香非轉過了頭來,臨曉卻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往周圍看了看,問道:“怎么沒有見著珊瑚。”

香非的腦袋轉地很快,說道:“珊瑚去取東西去了。上日三少奶奶那個衣裳的毛有些絮了,她拿去改了,還沒有回來。”

臨曉點了點頭,還想問什么,里面已經傳來了傅三的聲音:“香非,你快把水端進來,給珍姐兒擦擦手臉。”

香非就撇下了臨曉,掀開簾子走了進去。她絞了一張手巾,遞給了臨清。臨清坐在珍姐兒的旁邊,給她細細地擦著臉。珍姐兒的眼睛滴溜溜地轉著,突然喚了一聲:“親親”

珍姐兒還才不到一歲,也不怎么會說話。臨清他們也老教她喊娘親和爹爹,但是她爹爹倒是能喊個象模象樣的,卻怎么也不喊娘親,只喊親親。

臨清乍一聽見了珍姐兒這聲音,眼淚刷地就流了下來,將她抱在了懷里,嗅著她身上熟悉的奶香味,肩膀不住地聳動著。

周圍的人也都抹起了眼淚。二嫂尤其的感同身受,不住拿手絹子抹著淚。夫人用手絹子沾了沾眼角,雙手合十,眼睛閉上,連念了幾聲阿彌陀佛,一邊又忙吩咐人去觀音菩薩和藥王菩薩的面前燒香。

玨哥兒卻沒有醒過來,可是他潮紅的臉也漸漸地退了下去。他微微皺起的眉頭也舒展了開來。白嬤嬤用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又摸了摸他的脖頸和手足,站了起來,對著夫人行禮道:“回夫人,玨少爺應該也沒有性命危險了,熱也退了下去了。”

夫人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孫嬤嬤扶住了她,笑著道:“夫人,您也累了,要不先去外間坐一會兒,先用些茶點,您的午飯都沒有吃好就趕了回來。”

臨清聽了,連忙放下了珍姐兒,跪下說道:“驚動了母親,媳婦實在不孝。”

孫嬤嬤連忙上前來扶起了臨清,夫人握了她的手道:“孩子們有事,我也坐不住。你們小輩,也沒經過看過。如今沒事了,這就是最好的了。有什么驚動不驚動的。”

“媳婦倒是之前給爺預備了一些菜,母親若是不嫌棄,讓香非去傳。”臨清說道。

夫人點了點頭,說道:“大家也都累了,都來吃些東西吧。”

臨清就吩咐香非速速去傳幾個菜,香非答應著去了。一時間,屋子里只剩下了臨清和傅三兩人。

傅三握了她的手,說道:“別擔心了,他們沒事了。”說著,他的手握緊了些,湊到了她的身邊道:“白嬤嬤倒還真有兩手。”

“當真是嚇死我了。”臨清一面撫著自己的胸口,一面驚魂未定。

傅三的手指撫摩著她的臉頰,說道:“不只是你,我也一樣。這才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了。”

臨清點了頭,然后說道:“你先去陪母親,我看著他們吃完了藥就過來。”

傅三在她的頰邊落了一吻,環住她的腰,在她的耳邊道:“你放心,那個東西,我定會讓母親知曉的。”

臨清的目光瞬間就黯淡了下來,然后對著傅…了頭,說道:“好。”

傅三出去后,白嬤嬤就進了來。臨清看著她手上的藥,那滿滿一碗黑紅的藥汁,低聲道:“嬤嬤。讓您做這樣的事,我這心里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

白嬤嬤一邊抱起了玨哥兒,說道:“三少苦心,我也是知道的。不瞞三少奶奶說,我之前的手上也不是清白的。跟了老夫人以后,這深宅大院,也不是表面看著的那么光鮮。這次的藥只是看著怕人,倒是對哥兒和姐兒的病有益,讓他們將熱散了出來。”

臨清知道白嬤嬤在安慰自己。她上前去,輕聲道:“嬤嬤家里可還有人?”

“倒是沒人了,有一個小侄子,也不知道現在如何。別的人也就沒了。要不我也不會在這府里待一輩子了。”白嬤嬤許是已經習慣了,說起話來也沒有什么傷感的。但是越是這樣的不在乎,越讓人覺得她的蒼涼。

臨清心里盤算著一件事,當下也沒有說什么。白嬤嬤又道:“三少奶奶去吧。我在這里守著哥兒姐兒。”

“嬤嬤在,那我自然是放心的。”臨清站了起來,說道,“嬤嬤,這次他們兩人當真是因為厴鎮之事嗎?”

白嬤嬤已經喂完了玨哥兒,抬起頭來,說道:“我是不信這些的。但是這次,哥兒姐兒也沒出去過,衣裳飲食都是經的我的手。若不是這個,我也想不出個由頭兒。”

臨清點了頭,然后就走了出來。她剛走到了擺飯的房間的簾子外,就聽見了里面嘩的一聲,像是什么陶瓷碎了一樣,夫人的聲音怒道:“有這等事竟然青天白日的有人搗鬼。我平日里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竟然有人使黑心害起了主子來孫嬤嬤,去將清荷院給我好好地搜搜。”

“母親,可是發生了什么事?”臨清忙自己打起了簾子,快步走了進去。

傅三站了起來,說道:“你怎么過來了,怎么不去休息一下。我讓她們把飯給你端過去吧。你也累壞了。”

臨清看著夫人,行禮道:“母親,可是發生了什么事?”

夫人望了望臨清,半晌才道:“聽暄兒說你前幾日也不舒服,說是想要在清荷院里做一個道場,驅驅邪。我倒是想起了,讓孫嬤嬤去你們房里瞧了瞧,就找著了這個東西。你看看,可認識?”

臨清自然是認識的,這就是寫了自己生辰八字的那個布偶。臨清只看了一眼,身子就向旁邊倒去,撞在了大嫂的椅子背兒上。大嫂忙接住了她。臨清的眼里浮上了一層疑惑,看向了夫人:“母親,這是,我的生辰八字”上面還用針扎了頭和心臟的位置。

在場的人的臉色都變了。臨清看向了夫人,貌似不解地問道:“母親,這個布偶為何與我的生辰八字一樣?”

雪汐也站了起來,走到了臨清的旁邊,低呼了起來:“這針怎么扎到心和腦袋的位置上了。若是真人這樣被針扎,只怕沒命了吧。”她說到這里,臉色突變,一下子就捂住了自己的口,看向了臨清。

臨清聽了雪汐的話,臉色一下子就變了,身子搖搖墜。

夫人輕聲道:“臨清,你坐下吧。”旁的話一句也不說,只是沉著臉,坐在那里。

不出一會兒,孫嬤嬤就回來了,連聲道:“夫人,夫人”

夫人連忙道:“可是查到了什么?”

孫嬤嬤將手上的兩個布偶遞了過去。夫人只看了一眼,然后狠狠地拍了桌子,說道:“這些大膽之人,這種害人的手段也出來了那么小的孩子,能夠如何竟然也使黑心去害”

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夫人又看向了臨清道:“臨清,這清荷院,我得好好地管管了。你且歇著,孫嬤嬤,將那花名冊子取來。我要一個個親自來問”

臨清還想說什么,夫人道:“香非和月容,快扶三少奶奶去休息。語彤和菡南,隨我來。”夫人的聲音不容置喙。

香非和月容扶起了臨清,將她往著自己的房里扶去了。臨清回過頭去看了幾次,也沒法,只得回去了。

院子里面靜悄悄的。香非剛伺候著臨清躺下,外面就傳來了一個聲音回話道:“回三少奶奶,曉姨娘來了。”

臨清的眼睛閉了,輕聲道:“不見。”

香非要答應著回出去,臨清又道:“上次要送去陸府那信,也歇一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