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刑大唐(風流大唐)續集

第一百一十一章 決戰插曲

場邊觀戰諸人中,此時最感動震撼的恐怕就要屬秦王李世民了,對決戰二人武道修為的無限艷羨是一方面;另外,本身功力不弱,猶善防守反擊,避實就虛的他對太極心法的理念可說是“一見鐘情”,極力思索,體悟的同時,對太極拳的理解甚是獲益良多。同時,也更增他對“太極劍”招式、心法的向往和憧憬

“波,波,波!”

在五僧、一尼全神貫注之下,佛門絕學拈花指法終于于焉再現。可令大地為之震顫的三下毫無保留的正面撞擊又一次狠狠的檢驗了一次對決二人以及觀戰諸人的心臟承受能力。

怪不得著名心理學家弗洛伊德曾云,“任何激烈運動的結果,都會導致心臟起搏能力的一次毀滅或者重生!作愛作的事情,如此;作決戰的事情,亦是如此!”

也許是受到剛剛磅礴醇厚的勁氣影響,方才被云層遮住的金色陽光終于劈開重重阻隔,灑滿整個空間。

在觀戰諸人難以置信的注目之下,場內對決二人中的那卓然挺立的青年男子在拈花微笑之后,又面容肅穆的緩聲道:

“佛門武學,志在強身健體,衛道降魔,但若不能以精深的佛學禪理為根基,不能以仁慈良善、悲天憫人為出發點,那即使得獲佛門武學的精髓,也不可能作到如臂指使,完全融會貫通。

二十年前我圣門‘邪王’石之軒融會佛、魔兩派武學,更創出驚世駭俗的‘不死印法’奇功,其風頭之勁,是何等的意氣風發,一時無兩。可惜他只得其表,未得其理,未能明了沒有仁善慈悲的精深佛法化解,只會促使戾氣心魔不知不覺間深入臟腑,愈隱愈深.唉,如果說害死秀心阿姨是導致他人格分裂的誘因,那他昔年錯誤的理解和運用佛門武學就是此事的主因。一代人杰,落的如此下場,惜哉,惜哉!”

聽到昔年可令正邪兩道無不聞之色變的“邪王”再度被提及和評說,諸人無不為之動容。其中,反應最是激烈乃是同其恩怨糾葛,難以理清的“陰后”祝玉研;其次,則是因同門師姐被其害死,立志除魔衛道,可偏又一直無法達成心愿的梵青慧!

隋唐年間,正是佛門學說和影響力剛剛大盛,可與儒,道分庭抗禮的初期,佛法同武學之間的根本內在聯系,當時的僧眾,即使是得到高僧們已然在懵懂,不覺間做到,但他們卻還未能有如此透徹的理解和感悟。故豁然開朗,心有戚戚焉的四大圣僧和了空齊聲低喧佛號,以示贊同。

可對魔道成見甚深的梵青慧此時雖心中部分認同,但卻仍緩聲開言道:

“‘邪帝’既然對佛門武學認知如此深刻,那是否已真正做到上述此點了呢?”

微微一笑,我無可無不可的道:

“家師向雨田歷時一百余載,方修至由魔入道,僅差一步既可大成的超凡境界,笑某魯頓,又焉敢自夸?”

微頓一下,又面對凝神傾聽的眾人續道:

“然,笑某卻是由佛入魔,再由魔及道,最后歸納,整理佛、魔、道三種功法玄理,又有得家師道心種魔大法的傳功和精神印記,如此機緣,可說是世所罕有,故才在此胡言亂語,貽笑大方,還請諸位賢達,以及梵齋主和寧兄指正!”

話音未落,整個人彷佛一下子立地成佛,在金色陽光的沐浴之下,周身的氣質瞬間變得寶相莊嚴,慈悲寧和。

雖不帶半點煙火,戾梟之氣,但予人普渡眾生,悲天憫人,宛若高山仰止的神坻,澤被蒼生的佛陀一般崇高、厚重的仙佛妙態和風姿,卻使在場諸人齊齊目瞪口呆,嘆為觀止。

言語間雖極其恬退謙遜,但活生生的事實卻無異于當眾狠狠的扇了梵青慧一記響亮的耳光帶有強烈主觀個人情緒化的認知,又怎能如同平時一樣清晰,透徹,洞若觀火?

《教父里曾經說過:“永遠也不要憎恨你的敵人,因為那樣會使你喪失理智!”

現在看來,她梵青慧的心性修為,不外如是!

面對蓄勢以待,面容凝重的寧道奇,聲音慈悲平和的我單個問訊,緩聲道:

“‘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八方巍不動,端坐紫金蓮。’請寧兄指教這招來自佛門《大智度經的大智無定指。”

“寧兄果然不凡,再請指教這招以出自《雜阿含經的雜阿含功為基礎,研制《未曾有經的去煩惱指。”

“再接這幾招源自《波羅蜜多心經的波羅密手;《虛空藏經的無相劫指!”

在被驚天佛意的厚重敦實,磅礴無鑄所席卷的眾人關注之下,面對連續勉力接招,已有些相形見絀,微微落在下風的寧道奇,我左手凝成獅爪,右手虎爪,倏乎間左手又變成鶴爪,右手化作鷹爪,瞬間左右手又再度幻成猿爪和豹爪,繼而全部轉化成龍爪,四種姿勢,七種爪式合而為一后,以迅雷不及掩耳,驚世駭俗的難辨高速,向寧道奇的前胸攻去!

蘊巧于拙的十根彎曲手指伸縮不定間,非但將對方上半身所有要害部位完全籠罩,而且虛實相接,玄奧莫測,變化無端,如天地之寬廣無窮,宇宙之浩瀚無邊!

在吞吐不定,幻化萬千的十指籠罩下的寧道奇倏乎間自身彷佛毫不受地心萬有引力影響似的,竟順著蘊含在十指間凌厲至極的暴烈勁氣,宛若肆孽,狂飚龍卷風內一片隨波逐流的羽毛急速飄退,僅以毫厘之差堪堪避過十指的凌厲侵襲,其身法輕功運用之玄妙精微,觀戰諸人無不大為贊賞,真心嘆服。

“唰,唰!”

如此絕招又怎能師出無功?

在諸人驚異、駭然的目光中,急速飛退的寧道奇終于還是未能完全避開十指的進犯,雖未被傷到,但因為護體真氣充盈全身,袍服無風自舞,衣衫鼓動膨脹,胸前衣衫非常“不幸”的被扯下兩片來。

在場內諸多年輕男子表情怪異,妙齡女郎俏臉尷尬羞紅的場景襯托之下,胸前露出兩塊雪白肌膚的寧道奇表情依然從容自若的道:

“敢問小友,此乃何種功法?”

脫下已漿洗發白的儒服,拋向“意外”露出兩點的寧道奇后,我面容平靜無波、靜若井水的答道:

“此乃小子研習佛家《五龍經,且又摹仿龍蛇虎豹鶴猿鷹等十三種動物的自然形態創出的一招只為擒敵,不求傷敵,玄奧飄逸,輕靈翔動,快似驚雷,迅如閃電的擒拿爪法,‘抓奶,哦,霹靂龍爪手!’”

微微一頓,目光逐一掃過觀戰眾人,在“陰后”祝玉研清冷玉容之上不著痕跡的稍稍駐留片刻,在有意無意間引起作為當事人的她額外警覺之后,又重新望向對面凝神思索的寧道奇道: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佛家的禪機佛理與莊子的觀點、學說其實亦有許多相同之處,寧兄和諸位高賢以為然否?”

聽到這首在洛陽向她第一次表露圣帝身份,又肆無忌憚的吻上她櫻唇之前,給她首次帶來前所未有震撼和沖擊的詩篇,祝玉研禁不住嬌軀微顫,美目也開始蘊滿凄迷的色彩,思緒更是不可遏制的追顧起那些久遠的記憶.

當時同樣在場的婠婠,聞采亭和榮鳳祥三人神情俱是微微一動,但隨即又都若無其事,若有所思的凝神靜觀其變。

靜默片刻,四大圣僧中的智慧僧心有所感之下高喧佛號,繼而開言道:

“錦瑟年華是時間的空;莊生夢蝶是四大的空;望帝鵑啼是身世的空;滄海遺珠是抱負的空;藍田玉煙是理想的空;當時已惘然、追憶更難堪的“此情”是情感的空小子此語頗具禪道至理,令老衲好生感慨!”

媽的,最應該因之產生無限感慨的應是祝玉研才對,又或是“舊情難忘”梵青慧也說的過去,你一個六根清凈的老和尚發的哪門子感懷?

不過也可以理解,這些個老和尚一輩子崇尚無欲無求,四大皆空,全指這些禪機佛理活著,現在遇到如此良機,他們又怎能輕易任之錯過?

況且,這幾個老和尚能夠主動參與討論,不也正是自己希望和預謀的效果嗎?

果然,帝心尊者接著低喧佛號道:

“正是在這空中,才能幻出錦瑟年華等一系列色相,才能見色生情,傳情入色,因色悟空!”

道信亦口喧佛號道:

“佛經中有云:‘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想不到這首因為莊生夢蝶而生成的詩篇竟然將禪宗無常說痊釋的如此明了!”

嘉祥大師面露悲天憫人的傷感表情道:

“錦瑟弦斷,卻期求情愛之杯盈滿;年華煙散,卻祈求時光之流凝駐;莊生夢迷,卻期求生命之樹常青;望帝鵑啼,卻期求不再凋枯;珠淚不定,卻期求好夢不再失落;玉煙明滅,卻期求能真切的把捉.善哉善哉,‘凡有所求,皆是痛苦。’”

聽到此處,一直在強自忍耐的祝玉研嬌軀不受控制的再度顫抖,一雙緊握成拳的玉手由于過度用力,幾乎使精巧的指甲全部陷入掌心之內

另一位有過“前科”的女性,佛理精深,修為深湛如梵青慧者也不禁被勾起無限遐思,微微變色的玉容亦再難保持恬淡嫻靜的狀態

此時,“不甘寂寞”的了空也適時插上一腳道:

“‘暮鼓晨鐘驚醒世間名利客,經聲佛號喚回苦海夢迷人。’唉,蕓蕓眾生,所求皆苦!”

并不知道魔門“邪帝”同“陰后”二人的那段插曲,視談論禪機佛理為畢生追求的幾個老和尚正以他們固有的方式來演繹這既定的劇本哈,成為導演,掌握一切,以此來感化、消融祝玉研那顆曾飽受創傷的芳心;同時也令自詡清高的梵青慧受到一些初步的沖擊和震動,這種感覺,真好!

可惜絕世“天刀”宋缺不在這里,否則以他的高深學問和獨特認知定會說出“既身陷苦海,方外人還不是局內人,誰能幸免?故眾生皆苦!”的精辟點評來!

其實,“所求是苦”,這句話看似消極,但卻是對現代人忙碌營生的最好建議。

現代社會,往往,人們要求得到的東西不一定就是自己真正需要的;而求得的東西如果不善加利用也會變成累贅;既然如此,何不在想要得到什么之前,先考慮得到的意義何在呢?

崇尚莊周恢奇,順應自然之道的寧道奇亦深有感觸的道:

“莊生夢蝶,幻滅迅速。望帝鵑啼,如夢如煙。珠淚晶瑩,忽爾被棄;玉煙經裊,臨之已非。”

火候已經差不多了,即將作總結性發言的我無視在場諸人的反應,深深凝望著已臨近爆發邊緣的祝玉研迷離的美眸道:

“錦瑟年華的美滿,終將離自己離所愛而去,替代這美滿幸福的,將是凄迷欲斷的蝶夢,錐心泣血的鵑啼,寂寥映月的珠淚,隨風而逝的玉煙人生無常,急于川駛。剎那間歡愛如煙,剎那間青絲成雪。這種夢幻之感,即使當時已惘然無盡,又何況如今獨自撫思!”

眾目睽睽之下的尷尬境遇,火上澆油的進一步言語刺激,層層包裹之下,始終未曾愈痊的傷疤再度被無情的揭開和剝離,赤裸裸的展示在諸人的眼前,即使在這事關圣門生死的決戰期間;即使以祝玉研豐富的人生閱歷和深厚的心性修養,也禁不住惱羞成怒,陷入歇斯底里的暴走狀態。

每個人都有其不想被旁人所提及的傷患和隱痛;每個人都有其會誓死捍衛、刻意深藏的隱私和忌諱所在。這些,都是人與人交往之間所必須留意和注重的細節,因為這塊逆鱗一旦被觸及,所帶來的后果,爆發出來的威力,實在無法相象!

“笑行天,拿命來!!!”

隨著這句震耳欲聾的河東獅吼,凌厲,威猛至極點的暴烈攻擊天河倒泄,江海咆哮般連綿不絕而來。

自己挖的坑,自己填;自己惹的禍,自己圓。

“嘭,嘭,嘭”

面對幾乎喪失理智的祝玉研,水銀瀉地般無孔不入的狂怒攻擊,早已做好心里準備的我凝神運氣,奮力抵擋。

同是魔道中人,剛剛還共同進退,怎么轉眼間就勢若水火,生死相拼?

面對如此難以理解的異變,渾然不知何以至此,以及稍有所悟的眾人俱都選擇默默靜立,翹首旁觀!

幸好這次不像是“說教”(46章)祝玉研的那次一樣,只能在斗大的靜室內苦苦挨打,勉力支撐,但即使如此,面對只攻不守,無視生死,徹底暴走的“陰后”排山倒海,可令日月失色,山河挪移,不求護己,只為殺敵的狂放招式,不想傷到她哪怕一星半點我依然陷入進退維谷,步履維艱的尷尬境地。

更加諷刺的是,這一切,還都是自己自找的心理醫生的職業,還真是TNND懸崖走鋼絲,動則就有侍身隕命的危險。

“砰,砰,砰”

“轟,轟,轟”

在一眾未婚嬌妻擔憂之情,顯于意表;在婠婠,聞采亭,云、霞二長老,榮鳳祥,梵青慧,師妃暄七人略有所覺;在僧、道,以及李世民一方愕然不解的矚目之下,攻擊已過百招,再一次發泄出心中積怨已久戾氣的祝玉研終于逐漸力弱,招數亦開始轉緩。

抓住她招數中銜接不夠連貫的破綻,一擊制敵的我抱著又被封鎖住全身功力,暫時陷入昏迷狀態的祝玉研緩緩迎向快速飄來的婠婠,將之輕輕交給她后,又轉向一直饒有興趣的關注這一切的寧道奇道:

“大道至簡至易,至究至極,數起于一而終于九。散手八撲雖可變化無窮,但歸根究底仍不出八種精義,否則不會被寧兄謂之曰八撲。八撲之外,想來寧兄還應有八訣齊施的一記絕招吧!

笑某既然已逐一領教過八撲的精深奧義,不知寧兄可否將八撲合一的絕技賜教,為佛、魔,道的爭端,也為你我今日之戰劃上一個等待已久的結局呢?”

(注:奧地利心理學家弗洛伊德,是20世紀世界名人中最有爭議的人物之一,他到底是否說過本章的那句話,這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問題啦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