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1514異形異態
作者:全部成為F
正文1514異形異態來自于
我站穩了腳跟,從恍惚中醒來。我身上沒有什么夸克化成的披風,全身披掛就一如我在江川的固有結界中那般,但此時自己已經脫離了那個圓形的競技場,仿佛之前經歷的事情只是一場夢境,然而,那當然并不只是“夢境”這么簡單。我認知到,自己已經重新回到半島。
連鎖判定的效果恢復正常,只是眨眼間,我就觀測到了愛德華神父變幻的惡魔化身。雖然在江川的固有結界中,人形雕塑先我一步離開,但進入到相對正常的半島環境后,我和它的用時差距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它只是搶先一步,但也僅僅是搶先一步而已,這一步的時間和距離長度,在速掠面前沒有決定性的意義。
我沒有觀測到江川的固有結界在半島上的有形體現,一如過去所遇到過的一些臨時數據對沖空間一樣,無法通過正常的觀測方法去確定其所在的空間位置。左川和江川大概依舊在那火山巖漿的意識態世界里,以怪物般的形態彼此攻伐吧,若非如此,我也無法輕易脫出。
現在,雖然就只剩下我一個人去面對愛德華神父,但也比趕不上更強。
人形雕塑的無頭身軀正彎腰對準自己的頭顱,無形高速通道就已經穿過其身后。在人形雕塑試圖接上頭顱時,我已經用四級魔紋重組長刀,速掠至其身后,在它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之前,刀刃已經攔腰斬過。傳遞到我手中的阻力一如既往的艱澀強硬,不過,只是這種強度的話,仍舊是我可以斬斷的。它的動作出現停滯,在這一瞬間。我橫七豎八斬一共斬了十五刀。下一刻,人形雕塑被分割的裂縫中有點點星芒射出,這星芒的射出速度是如此之快。一次閃爍,就已經近在咫尺。哪怕是擅長高速移動的神秘專家,也至少有諾夫斯基的光人形態的速度才能閃避。
然而,我比光人的諾夫斯基更快。
速掠的參照比意識的轉動更靈活也更迅速,就如同超越思維的本能一樣,在星芒****的開始,就已經催化我的速度,達到了相對更快的境界。我遁入無形的高速通道中,奪走了看似間不容發的距離。星芒哪怕近在咫尺,也無法跨越這段咫尺之距,而且,這個距離還在拉長。千分之一秒的時間內,我便看清了星芒的正體,星芒之間的空隙,以及它們運動的軌跡——它們并非實物,而就像是一點點小小的光亮,但是,在這種時候呈現出來的明確的攻擊性。卻絕對不會有人愿意去承受一下,看看會是怎樣的結果。
我后退,瞬息百米。星芒的運動軌跡沒有變化,按照其本來的角度,延續直線射出后,隨著距離的延長,彼此之間的空隙也在增加。而我便又從百米外復還,在星芒之間穿梭,于第二個千分之一秒開始前,就已經回到人形雕塑身后,無論它意圖趁這個機會離去。或是趁這個機會變化,亦或是趁這個機會調整自己面朝的方向。都無濟于事。因為,我足夠快。快得超過它可以承受的范圍。
在它做出所有它想做的動作之前,我便斬出一百刀,將它本就充滿了缺陷的身軀,再次分割成更細碎的部分。只是因為速度太快,被斬除的部位沒有時間脫離彼此罷了,才讓它暫且看起來還保存著一個整體。
之后,人形雕塑沒再做更多的反擊,似乎已然技窮。即便如此,我仍舊相信,哪怕這個惡魔變相被擊破,對愛德華神父本人來說也是不痛不癢。要真正干掉他的話,除非找到其九九九變相共通的核心弱點,否則,在我的想象中,就必須每一種惡魔變相都至少殺死一次,但是,九九九變相存在共通的核心弱點嗎?每一次單獨殺死一種惡魔變相,就可以抽絲剝繭般剔除九百九十九只惡魔所帶來的生存可能性嗎?這些都不是我可以確定的。
在這不到一秒的時間里,將人形雕塑斬成肉醬就似乎已經是我針對這個惡魔變相所能做到的極限了。再繼續攻擊下去,除了將它切得更細碎之外,也沒有別的意義。
所以我后撤,將距離拉開到十米外。一米之外和十米之外,對速掠來說都沒有差別。我停下腳步的時候,人形雕塑才開始沿著傷口裂解,就如同好幾百塊積木在同一時間散架了,細碎的物質灑落滿地,卻沒有半點血跡流出。
我們戰斗的地方距離其他人戰斗的地方還挺偏僻,但是,對于擔當主攻的兩個龐然大物來說,其沖擊的釋放足以波及整個半島。地面不時傳來震動,黑水如雨落下,隨著狂風席卷而來,拍打在林木草皮上,將其侵蝕得滋滋作響,放眼望去,自然生態的綠色就如同殘燭搖曳,奄奄一息,哪怕在半島之外陽光明媚,也無法給半島之上的生命帶來任何希望的溫暖。
異化右江和月之眼仍舊高懸于天際,四天院伽椰子駕馭著黑水的波濤,撞擊著如同礁石般的沙耶巨人。樹木、土壤、滾石和建筑被怪力硬生生拔出,扔到空中,翻滾潑灑,轟鳴陣陣,只讓人覺得天地都在崩壞。
我躲開了好幾波從天而降的墜物,有半截的樓房,有三層樓大小的樹木,有泥巴混著巖石,無論何種都占滿了黑水和異化血肉,兩者爭相彼此侵蝕,也在侵蝕著每一種接觸到它們的物質。每一陣風刮來,都充斥著絕望和瘋狂的水汽,也送來了數不清的孢子。這些孢子看似白色克勞迪婭,又如同蒲公英的花絮,涵蓋了半島之后,又乘著風向著半島之外的世界飄去。
黑水的雨滴,異化血肉的碎末,四散漂浮的孢子,無論身體粘上了哪一種,都需要付出部分精力去承受或驅除它們所帶來的異變和惡化。我感到肌膚發癢,每時每刻都似乎有什么異物朝著毛孔里鉆,沿著血管、肌肉的縫隙和神經向全身部位擴散。我感到全身發脹,似乎臉部五官都開始變形了,這些異物無孔不入。因為覆蓋范圍太廣,也太過密集。所以也難以躲避。雖然四級魔紋使者的身體強度對這種惡化變異具備相當高的抗性,但也不能完全安然無事。
我臨時用四級魔紋將長刀的刀鞘構造成傘狀,但是,剛脫離江川的固有結界時,環境就已經如此惡劣,所以根本無法避開。襲殺人形雕塑的速度雖快,同樣也是在暴露在這種惡劣環境中完成的。如果可以就這樣殺死愛德華神父的話,再暴露一陣時間也無妨。但眼下看來,并沒有這么做的必要。
隨風而來,被沖擊的風暴攜帶的黑水、異化血肉和孢子是如此的密集,撐開的傘也無法徹底隔絕,就如同在暴風驟雨中,哪怕打著雨傘,穿著雨衣也會被淋濕一樣。即便如此,我的身體異常也仍舊可以維持在一個不太好,但也談不上徹底惡化的平衡點上。
四級魔紋源源不絕汲取著臨時數據對沖的余波,在此時的半島上肆虐的數據對沖。已經比江川的固有結界中更加強烈了。我感受著自己的身體情況,也在猜測,也許自己身體對這種侵蝕的抗性。并不單單取決于身體固有的強度和神秘性,也取決于四級魔紋對數據對沖余波的利用方式和效率。盡管,我無法讓四級魔紋的力量完全作用為“強化身體”,但是,根據數據對沖環境的情況,對四級魔紋使者的身體進行增幅,仍舊是在邏輯認可的范圍內。
每一秒過去,我的身體都在更加適應當前的惡劣環境,那些異化帶來的不適感也明顯開始減弱。我的注意力有很大一部分仍舊放在愛德華神父身上。那個被斬成碎末的人形雕塑。也正在被黑水、異化血肉和孢子覆蓋,但是。無論哪一種,都不讓我覺得對愛德華神父是威脅——反過來說。哪怕當前這些人形雕塑的碎末滋滋作響,仿佛被腐蝕通透,又在產生無序的變異,我也仍舊有一種直覺,這種變化對于愛德華神父來說很可能是有益的。
若要說有什么證據或線索,那么,不妨回想一下黑水和沙耶的源頭。
無論沙耶病毒也好,特洛伊病毒也好,在所有的情報中,都是愛德華神父帶來的——在愛德華神父之前,它們是否就存在,暫時無據可考,但是,無論是愛德華神父對沙耶的控制力,還是在半島數據對沖空間中,對黑水的志在必得,都足以讓人猜測,無論是黑水還是沙耶,其特性都沒有超出愛德華神父的意料,愛德華神父也當然可能有種種手段,去克制或利用它們。
無機的物質和有機的物質攪拌在一起,所形成的半流質的產物,就是眼前的人形雕塑被侵蝕后的形態。像是泥漿一樣的血肉,又仿佛是血肉色的水泥,在凝固之前開始蠕動。這種蠕動充斥著生命的氣息,又充滿了讓人難以將目光緊盯其上的惡心,它就像是神秘學中描述的種種“禁忌之物”,是不應該出現在自然生態中的異物,是無法通過自然演化產生的東西。
它發出滑膩扭曲的聲音,像是叫聲,也像是身體被掰動的聲響。就在我適應了惡劣環境給身體帶來的異常反應時,它也開始了進一步的變化。我的適應性仍舊比它的異變快了一步,哪怕只是一秒也好,速掠也足以將這個一秒拉長到足夠發起多次攻擊的長度。
于是,我舉傘持刀,躍入無形的高速通道。瞬息間就來到這團不是什么東西,也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形象形容的東西前——無論前后左右,對其形狀似乎也沒有任何差別——刀鋒再次斬去,輕而易舉就切割了這團東西,但在轉身第二刀斬下之時,便從這團東西中傳來被咬住的感覺。我將長刀拖出來,而刀刃上真的被一張長滿了利齒的嘴咬住,這張不似人類的嘴巴又連接著腸子一樣的東西,被我拉長到十米外也不見盡頭。
這團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仿佛被開膛破肚,腸子脫了一地,但這模樣雖然惡心,卻又不意味著它已經受創——因為,它根本就不是人類啊。
那只嘴咔嚓一聲就咬斷了刀刃,啪地一下砸在地上,又被連接著的腸子向后拖回去。從那血肉色的水泥,泥漿一樣的血肉之中,突兀鼓脹出一個膿包。膿包從內部撐破,就有半截人形的身軀露出來。這半截身體沒有腦袋,沒有左半邊身體,更沒有下半身,右手的手掌部分猛然扭成一團,手指失去了骨頭般變得柔軟,被拉長,形如觸手,食指的指尖更是長出了一顆眼球。被腸子拖回去的嘴巴,被這怪異的手抓起來,融合在一起,鑲嵌在扭曲糾結的掌部。
“真惡心,愛德華神父,這也是你中意的樣子嗎?”面對這未知之物,我向后撤離幾步問到。
右手怪物的嘴巴張開,像是回答般發出有節奏的嘶嘶聲,十分尖銳,仿佛鉆入耳中,就直朝心臟刺去,但又無法讓人理解其意思。不過,在我的印象中,這個節奏和發音,倒是有些類似于末日真理教巫師們所獨有的言語。倘若說,巫師們的發音是通用語的話,這個右手怪物的發音,大概就是方言吧。
“連普通人可以理解的語言都無法發出來了嗎?”我這么對它說到。
右手怪物發出的聲音也變成了這樣:“連……復通人……可以……力竭的語圓都……沙沙……滋滋……啪擦啪擦……卡擦卡擦……了嗎?”
是在重復我的聲音?我不由得想,就像是嬰幼兒牙牙學語一樣。愛德華神父此時到底是怎樣的一種狀態,真讓人感到疑惑。
右手怪物身體一擺,又好似半截無頭的人形招了招右手,除了長著眼球的食指外,已經變得柔軟綿長的四根觸手般的手指便如鞭子般抽來,發出尖銳的破風聲。我已經觀測到了,在擺動的一瞬間,四根觸手就開始硬化,變得鋒利,就如同真正的刀刃。在這個速度下抽擊,哪怕是兩人合包的巨木都能一斬兩斷。(未完待續。)
(梧州中文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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