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空和張慶元兩人走進山洞,特別是玄空,他滿心期待著丹藥煉制成功,然后治好司徒黯的傷勢。筆下文學.BIXIA.
然而進去之后,玄空和張慶元才發現,公羊并沒有完成復神丹的煉制。
此時的公羊已經渾身上下都濕透了,頭上更是大汗淋漓。
見到玄空和張慶元進來,他臉上露出尷尬之色。
玄空見狀問道:“怎么了?還沒有煉制成功嗎?”
公羊一邊打著丹決,一邊搖了搖頭道:“這雜質太難祛除了。我的丹火不夠,這么長時間丹爐內的流質中還有很多雜質在其中,所以沒有辦法凝聚成丹。”
“啊?”玄空頓時緊張起來了,他問道,“這該怎么辦?要不試試我的真火試試如何。”
公羊搖了搖頭道:“不行。丹火和真火是有區別的,你不懂丹決,即便是真火再強大,貿然出手也只是把一爐丹毀了。”
玄空皺了皺眉眉頭道:“那可怎么辦?”
公羊猶豫了一下才道:“辦法倒是有一個。平常煉丹,我們都是用修士自身凝聚出來的丹火,但是實際上很多頂級的大師在煉制丹藥的時候都會用上一些外來的火種,他們借助這些火種,同時通過自身丹火的引導,就可以將丹藥里面的雜質去掉。”
“外來火種?那是什么樣的火種?”
隔行如隔山,玄空雖然修為頂級強大,但是聽到了公羊的話仍然是一頭霧水。不知道他說的是什么。
公羊有些猶豫,不過還是望向了張慶元。
張慶元這時候才明白,原來公羊是打上了自己太陽精火的主意,他不禁苦笑,道:“公羊丹師,你有話直說就好了,不用拐彎抹角。”
公羊這才道:“我看張道友催發出來的大火,不像是自身體內的真火,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外來火種的一種。所以如果張道友肯出手幫忙的話,煉制這復神丹就有把握了。”
“哦?外來火種的一種?這外來火種有幾種?”張慶元不由得好奇地道。
公羊道:“這天地之大。各種奇異火種成千上萬。不過說到較為強大的也就那么幾種。比如說,太陽之火,地熱之火,火木花火。禁地之火……”
公羊一口氣說出來了幾十種火種。簡直倒背如流。張慶元頓時目瞪口呆起來了,他這時候才發現,原來除了太陽真火之外還有那么多有名有目的火焰。看來以前的自己還真是孤陋寡聞了,不僅是他,連吳道子的記憶里都沒有這些,顯然他也不清楚。
張慶元得知了天地間如此多的火之后,突然想起一件事,隨即心神沉入體內,召喚火烈鳥。
火烈鳥在張慶元的召喚之下,從太陽精火里面探出頭來,張慶元隨即通過識海傳給了它一些信息。
火烈鳥頓時有些不情愿起來了。
不過最后還是點了點頭。
下一刻,一個火紅色的葫蘆出現在了張慶元的手中。
這只火葫蘆正是張慶元從海牛王的兒子牛仁那里得到的。
這只火葫蘆說來十分奇怪,明明是地級的法寶,但是無論從威力和品性來講,都絲毫不亞于任何天級法寶。
而且這件寶貝火烈鳥看到之后就愛不釋手,所以張慶元斷定了這不是一件非凡之物。
而聽到了公羊關于火的一番言語之后,他隱隱覺得自己的這件葫蘆中的火焰也不是凡品。于是將火葫蘆遞給了公羊道:“公羊丹師,你看看這葫蘆種的火焰是什么火?”
從張慶元手中出現了葫蘆的那一刻,公羊眼神就一直死死地盯著它,這時候趕緊接了過去,細細打量起來。
當他看清出來葫蘆里面的火焰的時候,不禁一聲驚呼:“啊?這是火木花火!”
“火木花火?”張慶元一愣。
他剛才聽得清楚,公羊說的時候,天火地火之后緊跟著的就是火木花火。心中暗道,果然這葫蘆有些門道,于是問道:“這火木花火是什么意思?”
公羊這才娓娓道來:“火木花火,實際上是一種極為珍貴的藤本植物中結出來的一種火焰。
這種植物幼小的時候和平常的葫蘆秧子沒有什么區別,不過隨著慢慢長大,它到了開花的時期,就和葫蘆秧子不一樣了。因為他開出來的花并不是尋常的花,而是開出來一朵朵奇異的火焰。
這種火焰花一直生長百年之久才漸漸變得衰敗起來,而衰敗之后就開始生長果實。
尋常的植物都是一朵雌花長出來一顆果實,然而這種植物卻不一樣,不論它的雌花有多少朵,最終一株植物上只會結出一枚果實,而這枚果實就是一顆紅色的葫蘆。”
“就是這個葫蘆?”張慶元奇道,他手指了指公羊拿在手中的葫蘆道。
公羊點了點頭,繼續道:“你不要小看了這只葫蘆,他在長大的過程中,會慢慢地將原來的火花吸收到他的葫蘆肚子里面。
所以這一顆葫蘆,實際上吸收了成千上萬的火花,而它里面的火自然不是凡火。”
張慶元倒吸了一口氣,成千上萬的花火,也就是說一株植物上竟然可以結出來成千上萬的花多,那么這植物得有多大就可想而知了。
聽公羊講完了這葫蘆的來歷之后,張慶元隨即問道:“公羊丹師,那這火焰可不可以作為你煉制復神丹的火種?”
公羊聽了眼睛一亮,笑道:“當然可以了。張道友,我本來想你之前的那種火焰已經足夠了,沒想到你這么大方,竟然舍得讓我用你的這寶貝。你放心,我一定會煉制成復神丹的。”
張慶元頓時一愣。同時有些無語。
自己噴出來的火焰可是正兒八經的天火!不過他還是不動聲色地道:“那么,公羊丹師,我之前得火焰獲得了很久了,一直不知道這火焰有什么名目,不知道你可否認得?”
公羊聽了張慶元的話,思索了半天,終于還是嘆了口氣搖頭道:“你的火,實在是太過于詭異了,我一時間想不明白。這火焰有些天火的氣質,也有些地火的氣質。但是氣息卻有些駁雜。依我看應該不屬于我們神州結界的,而是來自于哪個域外的火種,對于這類的火種,我們都稱之為禁地之火。”
張慶元頓時無語了。
看來這個公羊雖然對于火種比較了解。但是畢竟沒有見過一樣真正的火種。對于他們的威力也不甚了解。
所以即便是自己的太陽精火勢力再強大。他也沒有能夠認出來。
不過,這也難怪他,自從在神火山。天火和地火交媾之后,張慶元體內的這太陽精火實際上已經不再屬于天火和地火的范疇了,而且比他們的等級還要高,公羊認不出來十分正常。
不過,關于這些,張慶元卻沒有必要點破。
“可惜啊,可惜!”
“如何可惜了?”張慶元奇道。他見到公羊手中掂著那只葫蘆連道幾聲可惜,頓時有些奇怪。
“這只葫蘆本來可以成為天級法寶的,不過由于沒有辦法升級,只能是地級法寶,這當然有些可惜了。”
“升級?想要讓法寶升級為天級,必須要找到強大的煉器宗師。神州結界雖然大,但是真正的煉器宗師和公羊丹師你一樣都很稀少,不好找啊。”張慶元道。
公羊再次搖了搖頭:“不,這葫蘆實際上算不得法寶。現在他的形態不過是天生地長的而已,從藤本上面落地的那一刻,他就是現在的模樣和現在的等級。而他升級的方法比較怪異,必須要用天火地火祭煉才能升級。
但是,這天地雖大,誰又能夠同時得到天火、地火和火木花火?”
公羊連聲道了幾個不可能,張慶元卻把他說的話都記在了心里,雖然不知道這只葫蘆升級之后有什么妙用,但是作為胚胎的地級法寶就相當于天級法寶的實力,那么一旦升級到了天級,恐怕……
想到這里,張慶元頓時一陣興奮!
而另外一邊,公羊已經打開了葫蘆,開始向丹爐里面注入火種了。
同時,他不斷地打著丹決,一道道地丹火也正在源源不斷地往丹爐中沖進去。
張慶元此時也回過神來,再次放出來神識,探查丹爐里面的變化。
丹火和火木花火相遇頓時交織在了一起,隨即變成了一團,向著丹藥流質而去。火像是水一樣,柔和地覆蓋在了流質上面,隨即開始熨燙起來。
一遍又一遍。
張慶元死死地盯著流質的變化。
在強大的火焰之下,那些流質果然發生了變化,每一次熨燙,都會有一部分流質變成了煙灰,隨即消散。
漸漸地,流質中的雜質終于被燒盡了,整個流質一片乳白,一塵不染。
公羊頓時松了一口氣,又是一道丹決打了出去,隨即,像是有一只看不到的手再發力一樣,流質突然間被折疊了起來,隨即成了一團。
過了一會兒,成團的流質再次變化,被分割成了一小塊,一小塊。
最終,這些小塊的流質在丹火的影響之下,變成了圓滾滾的,一粒一粒。
成丹了!
公羊雖然心里開始興奮起來,但依然屏氣凝神,再次打出一片繁復的手訣,片刻后,丹爐打開,十二粒圓滾滾的復神丹出現在張慶元面前!
此時的公羊顯得無比激動,望著那一爐丹藥,一時間說不出話來,良久才喃喃自語道:“煉成了,竟然煉成了……”
直到這時,他才長舒了一口氣。
玄空沒有耽擱,取了一粒丹藥直接喂了司徒黯一顆。
丹藥的效果毋庸置疑,在喂入丹藥后,司徒臉色就開始有了些微的變化,雖然弱小。但仍逃不出玄空的關注。
隨著時間流逝,司徒黯的體表開始浮起一片若有若無的流光,約莫兩個時辰,司徒黯就悠悠轉醒了過來。
司徒黯剛開始眼神還有些茫然,當眼神終于凝聚后,他看到了張慶元,不由一愣,呆呆道:“張兄弟,你怎么在這里?”
張慶元微微一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說。他如果說是因為陶芊芊所以才遇到的玄空的話。不知道司徒黯能不能受得了打擊。
不過,張慶元沒說,司徒黯卻第一時間看到了旁邊四肢不全的陶芊芊,頓時大吃一驚。撲騰著爬起來后就撲了上去。抱住陶芊芊。神色焦急的大喊道:“芊芊,芊芊,你這是怎么了。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張慶元默然,說到底,陶芊芊是被自己所傷的。
張慶元轉頭對公羊道:“公羊丹師,我這也算是救了你們小門主一命,同時也用我的火木花火幫你完成了這一爐丹藥,還請看在這些的份上,出手救了陶姑娘吧。”
公羊頓時有些為難,張慶元所說的不假,于情于理他都應該出手了。
公羊臉色為難到了極點,漲紅了臉,訕訕道:“張道友,如果你說讓我公羊做別的事情,我公羊一定義不容辭,哪怕是要了我的性命我都不會眨一下眉頭,但這救人的事情,我不能答應,除非這位陶姑娘加入了我們神算門。”
張慶元頓時無語,公羊這個人實在是太固執了。
此時,司徒黯也明白了現在的情形,他也同樣開始苦苦哀求起來公羊,然而公羊只是三個字,不答應。
后來實在是沒有任何辦法了,張慶元只得道:“這樣吧,公羊。你不就是非神算門的人不救嗎,那么現在我做主,只要你救醒來了陶芊芊,她就加入你們神算門,你看如何。”
公羊眼睛頓時一亮,隨即搖了搖頭道:“還是不行的,你替她做主,將來難保她不會反悔。”
司徒黯聽了張慶元的話,也連忙這么說。
公羊更是不答應了,他此時已經明白了,司徒黯對于陶芊芊不過是一番單相思,若說做主,他的可信度恐怕還不如張慶元。
“我做主!”
突然,玄空大聲道。
公羊頓時一愣,這是鬧那般?
他是知道玄空和陶芊芊一點兒關系都沒有,不過對于二長老的話,公羊還是要聽的,所以他轉頭望著玄空的,等著下文。
玄空微微一笑,道:“張兄弟這次幫我們一個大忙,我們這情一定要還的。公羊你堅守原則,我玄空君子不強人所難,但是這個丹你還是一定要煉的。
所以,我決定,陶姑娘醒來之后,就立刻收她為徒弟,這樣她就算是加入我們神算門了,你看如何?”
張慶元一聽玄空的話,略微一愣,隨后心里也感覺這是最好不過的方法。
陶芊芊有個海媚珠這樣的惡毒女人做師父,害了她半生。如果現在改投在玄空的門下,以玄空的人品,對于陶芊芊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
有了玄空的話,公羊知道再僵持下去不是辦法,于是嘆了口氣道:“二長老既然說了這話,我公羊當然要全力以赴。只不過這藥材……”
“藥材我有!”張慶元聽到公羊正面答復,自然立刻表示。
既然一切不是問題,那公羊也就順風順水的煉制出了丹藥,陶芊芊服用了之后,悠悠轉醒了過來。
“張大哥……”
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張慶元,眼神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
明明已經死了,可是再一次被張慶元救活了,一心求死的她心里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張慶元點了點頭,并沒有說什么。
而陶芊芊的醒來,最不淡定的就是司徒黯了,他聽到了陶芊芊的聲音,頓時搶了過去,一把抱住了陶芊芊,激動地道:“芊芊,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司徒黯眼中竟然溢出淚水。
陶芊芊陡然見到了司徒黯,臉上頓時浮起一絲尷尬之色,隨后擠出一絲笑容道:“司徒公子,你也在啊。”
司徒黯點了點頭。
“司徒兄,讓陶姑娘好好休息吧。過會兒我們都出去,讓她自己修復一下身體的傷勢。”
對于陶芊芊和司徒黯兩個人的感情,現在張慶元看得非常清楚,司徒黯注定是要被傷害的那個人。
司徒黯卻沒想到那么多,他聽了張慶元的話,語氣溫柔地對陶芊芊道:“你好好養傷。”
很快,陶芊芊的身體就恢復原樣了,再次變成了一個清新少女的模樣。
她走出山洞,司徒黯頓時被她的美貌驚呆了,即便是張慶元也被吸引了目光。
見陶芊芊走出來。公羊頓時不淡定了。他望了一眼玄空,有些急切地道:“長老,之前的話可是要算數的。”
玄空不語,他望了望陶芊芊。又望了望張慶元。
陶芊芊覺察到公羊說的話與自己有關系。好奇地問道:“張大哥。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張慶元嘆了一口氣道:“陶姑娘,為了救你的傷,我把你賣了!”
“啊!”
陶芊芊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地望向張慶元。
張慶元頓時苦笑,看來陶芊芊果然對司徒黯沒有什么感情,所以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很明顯她以為自己把她賣給了司徒黯。
覺察到自己玩笑開過了,張慶元趕緊道:“我給你找了一個頂級的師父。”
張慶元一邊說,一邊指著玄空道:“這個是神算門的二長老,以他大乘期大圓滿的修為,在神州結界恐怕也很難找出比肩的高手了,以后他就是你師父了。
而且……這事情我已經做保了。”
聽了張慶元的話,陶芊芊頓時松了一口氣,有些好奇的看向玄空,見玄空看向自己,頓時嚇得趕緊低下頭,確實是張慶元那句‘大乘期大圓滿’的修為把她嚇了一跳。
對于張慶元,陶芊芊是信任的,所以張慶元給他介紹的師父,應該人品壞不到哪里去,至于對方是神算門的長老,陶芊芊并沒有多想,她只想的不讓張慶元難做,何況還是救命之恩。
她盈盈拜倒在地,給玄空行了拜師之禮,玄空則笑呵呵的把她扶了起來,一臉和藹之色。
看到這一切,公羊才算是松了一口氣,自己定下來這么多年的規矩總算沒破例。
兩個傷員的傷勢算是解決了,玄空和張慶元商議了一下,準備明天一早出發。
剩余的時間就靠閑聊打發時間了。
這時候張慶元才問起來陶芊芊為何假扮海媚珠引出自己,陶芊芊沒有隱瞞,張慶元終于明白了事情的整個過程。
從葉城離開之后,陶芊芊一直跟在海媚珠的后面,不過很快就被海媚珠發現了。
不過,陶芊芊自己的保命本領實在是太強,很快她就逃走了,并且時時關注著海媚珠的動向,她發現海媚珠要攻擊張慶元的小隊的時候,出于對張慶元的擔心,所以就引出了張慶元。
那時候的她已經有了求死之心,一是因為對于自己的人生經歷的后悔,二是因為失去了渾天鑼,知道自己再也沒有機會殺掉海媚珠了。當然,還有第三點,陶芊芊并沒有對張慶元說。
聽完陶芊芊的一席話,張慶元心里浮起一絲復雜的感覺,人畢竟是最復雜的動物,永遠不可能只有黑白,陶芊芊就是這樣。
不過事情都過去了,張慶元沒再說什么,他從儲物戒指里面重新取出來渾天鑼,遞給了陶芊芊道:“陶姑娘,我知道,如果不殺了海媚珠,你心中的心結總是不會解開的。這渾天鑼你拿著吧,等報了仇再還給司徒兄。”
陶芊芊猶豫了半天,終于還是接下了渾天鑼。
至于渾天鑼為何從海媚珠手中到了神算門的手中,這就不得而知了。
“一切看開些,人生還有很多美好的事情,無論到什么時候都不要有求死的念頭。”張慶元輕輕地拍了拍陶芊芊的肩膀,轉身離開了。
張慶元離開,司徒黯立刻纏著陶芊芊說起話來。
他一臉深情地望著陶芊芊道:“芊芊,以后不要這么傻了。”
陶芊芊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一整個晚上,司徒黯圍繞在陶芊芊的身邊。陶芊芊雖然感到不舒服,不過卻什么也沒說。
第二天一早起來,陶芊芊就離開了。
司徒黯仍然是第一個發現這件事情的。
不過這次陶芊芊臨走的時候,留下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有緣司空大漠再見,弟子芊芊謹上。
無論陶芊芊這字內心中是寫給誰的,但是看落款,她是真的認下了玄空這個師父。
玄空看了這張紙條,不禁嘆道:“這個丫頭啊。倔強。”
上了年紀的老古董。什么事情不懂,不過他只是搖了搖頭,年輕人的事情就讓年輕人自己解決去吧。
和張慶元商量了一下,四個人離開了山洞。朝著司空荒漠而去。
一路上遇到的怪蟲越來越少了。有的時候甚至一連幾天都遇不到一次。
這和張慶元想象得完全不一樣。他甚至有些后悔起來,早知道這樣就不參加什么司空荒漠的行動了,自己獨自一人直接去雪域荒原就好了。
事實上。這一路上,張慶元曾經想要離開過。
不過玄空的話讓他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玄空剛離開雪域荒原不久,他說沒有在雪域荒原見過齊媚。
張慶元想了想,既然答應了任大帥,還是去一趟司空荒漠吧。
一路無話,幾個人走了近一個月的路程,終于來到了司空荒漠的邊際。
由于有了之前的蟲潮作亂,修士們探查司空荒漠失利,這里顯得格外安靜,氣氛也是格外恐怖。
張慶元和玄空兩個人相互望了一眼,最終還是決定進入里面去看看。既然來了一次,總是要探一個究竟的。不過公羊和司徒黯的修為較低,不能就這么進去,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最后眾人商量了一番,司徒黯和公羊兩個人還是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留下來。
張慶元和玄空兩個人一起向著司空荒漠深處走去。一直來到了傳說中的天坑近前,兩個人始終沒有遇到一只怪蟲,不僅如此,他們也沒有看到一個人。
莫非,母蟲已經離開了?
不過兩個人依然不能確定,決定去天坑里面去查看一番。
天坑里面一片漆黑,沒有絲毫的亮光可言。
一開始兩個人勉強借助著神識探查周圍的環境,一步一步走得十分艱難。
不過越是往里面走,越是心驚。
原因無他,這天坑似乎天然具有吸收神識的能力,所以兩個人的神識,漸漸地就不管用了。
玄空無奈,只好取出來一個照明法寶。
然而更加恐怖得事情發生了,照明法寶只要一離開真元的催發,頓時像是被吞噬了一樣,立刻就消失不見。
兩人對視一眼,都皺起了眉頭。
張慶元想了想,取出那只火木花火的紅葫蘆出來,打開了葫蘆,瞬間噴出片粗紅的火光,頓時照亮了周圍的環境!
“啊?”
看清楚了周圍的環境,張慶元和玄空都忍不住一驚。甚至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現在他們終于知道了那些怪蟲都去了哪里。
四周圍的石壁上面,成千上萬的蟲子堆積在一起,他們相互擠壓著,相互擁抱著,一動不動,密密麻麻的讓人看得心里一陣反胃。
“繼續向前走看看吧。”張慶元道。
兩人繼續向前走,天坑的石洞轉了一個大彎,隨即一個開闊的地方出現在了張慶元的面前。
“哈哈,終于有螻蟻來為我祭煉我的寶貝了!”
突然一個粗獷的聲音傳了過來。
張慶元和玄空頓時大吃一驚。
凝神望去,只見一個黑須白發的修士正端坐在一片空曠的地方,沖著他對面不停地打著法決。
而在他的對面是一條手腕粗細的鏈子,鏈子的顏色通體血紅。望著這條鏈子,張慶元隱隱中感到一股陰森的感覺。
那種感覺仿佛有數萬的亡靈一起從地獄中奔出來,擁有勾魂奪魄的神通!
只看了一眼,張慶元就差點兒心神失守。
玄空和他卻不一樣,他比張慶元修為上要高許多,所以看到這鏈子,他心中頓時有了一種明悟。
他大聲喝道:“我道為何整個神州結界出現了這許多的怪蟲。原來是你在驅趕著他們,讓他們吞噬修士們的生命幫你祭煉這根鎖鏈。”
聽到玄空的話,那名修士頓時一愣,他轉過頭來,細細地打量起來玄空,隨即眼睛陡然一亮,大笑道:“哈哈,我等了千百年,終于等到了一個大乘期大圓滿的家伙,這下我這條鏈子的主元神也有了。妙極!哈哈。妙極!”
一邊說著,這人還一邊用力的拍著手掌,像是極為興奮一樣。
他原本的計劃是等到母蟲成熟了以后,把母蟲趕出去。讓母蟲替他捉一名高階修士回來。到那時候他才能完成祭煉。
而現在。玄空這樣一個大乘期后期的修士陡然來到了這里,倒是讓他少費了很多力氣。
在神州結界,玄空一直認為自己是最高階的修士。當聽了對方要拿自己做法寶的主元魂,而且對方的修為讓他看不透,讓他覺得對方不簡單,強自壓制住心中的怒火,沉聲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就憑你也配知道?”
黑須白發的修士叫做荊天,他聽到了玄空的話,近乎嘲弄地笑道。隨即又道:“也不怕告訴你。我是來自于修真界。我知道,在神州結界你算是最高階的修士了,然而在我眼里,你也不過是個螻蟻而已。”
張慶元和玄空兩個人都不禁對望了一眼,玄空眼中一片震驚,而張慶元卻眉頭皺起。
張慶元和玄空自然不一樣,張慶元曾經從黃應那里知道有修真界的事情,但卻不明白為什么對方說修真界就是他們神州結界說的仙界,因為黃應記憶里的修真界跟神州結界一樣,只不過在大乘期以上還有兩階。
張慶元皺眉道:“你修為這么高,要祭煉這件寶貝到底為了何用。”
“高?嘿嘿,螻蟻。也只有在你們眼里,我的修為才算高。在其他人眼里我的修為算個屁。我只恨,我當初沒有一件黃級靈寶,如果有的話,也不會被人打的落了修為,還到了這個地步。”
張慶元聽他說話,卻抓住了重點,他奇道:“我知道神州結界的法寶分為天地玄黃四個等級,最高級的是天級,從來沒有聽說過黃級靈寶是什么東西。”
“嘿嘿,黃級靈寶?就你們這垃(空格)圾的地方也配有靈寶嗎?”
荊天顯然不愿意多少,只是嘲弄了一句就沒有下文了。
實際上,張慶元和玄空不知道的是,即便是修真界,靈寶同樣也是很少的,別看黃級靈寶是最低級的靈寶,但是同樣也是非常珍貴的,沒有法寶那樣的普遍。
“那你這條鏈子就是黃級靈寶了?”張慶元問道。
“是,當然是。”
荊天滿是自信地回答道,張慶元卻產生了懷疑,因為他分明從對方得眼神中看到了一絲兇光,那兇光是他看向玄空的那一刻發出來的。
張慶元心中頓時有了主意,看來,這條鏈子沒有主魂的情況下還算不得黃級靈寶。
黃級靈寶,黃級靈寶。
張慶元腦袋中搜索著什么。
他陡然間想起了一件寶貝,那就是渾天鑼。
渾天鑼的威力他不止一次見識到過,那是一件逆天的東西,特別是掌握在魂天手中的時候,更是有驚天動地的效果。
渾天鑼的威力,遠遠不是天級法寶可以媲美的。
那么渾天鑼會不會就是黃級靈寶?
想到這里,張慶元不禁后悔起來,早知道遇到眼前這個怪物,張慶元肯定不會把渾天鑼交給陶芊芊了。
不過現在沒有辦法。
“這位前輩,你落了修為?這又是如何一回事?”
張慶元見對方暫時沒有殺兩個人的意思,自然想盡可能多的套他的話。
“嘿嘿,小子,你不要打什么鬼主意,我雖然落了修為也遠遠不是你們兩個螻蟻可以對付得了的。識相地乖乖等上片刻,等我做完了這些,立刻給你們個痛快的,不然的話,我現在就要了你們的性命!”
張慶元搖了搖頭道:“我是真心想要請教,你剛剛說的修真界是什么樣的?”
“哈哈。修真界?到了修真界,你們仍然是被人任意踩的螻蟻!”
張慶元感覺,眼前這個人的口氣實在是太大了,如果真的像是他說的那樣,這人的修為應該很高,這種高,是張慶元和玄空沒有辦法估量的,恐怕就是黃應口里的大乘期之后的兩重修為。
不過下一刻,荊天的一聲嘆息,令張慶元心稍微安靜了點。
只聽他嘆了口氣道:“不過。我現在和那幫螻蟻又有什么區別呢……”
就在張慶元心里揣測對方的修為究竟達到什么程度。思索對策的時候,突然聽到對方嘿嘿笑道:“好了,時辰到了,不跟你們兩個小輩廢話了。受死吧!”
突然。荊天大喝一聲。真元大手狠狠地沖著玄空砸了過來。
一記真元打過,張慶元心中頓時驚濤駭浪一樣,他見識過玄空的威力。然而此時,荊天真元的充沛程度相比于玄空來說,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這種實力,張慶元自問沒有任何能力和對方對打。
“小輩,還不錯,竟然能在我手中逃過去一招。”
張慶元不被荊天放在眼里,荊天真元大手狠狠地砸向玄空的時候,玄空早就有所警惕,所以艱難地躲過了他的一記。
僅僅是這一記,玄空就已經用盡了本事。
荊天大喝一聲之后,隨即第二記真元大手再次向著玄空狠狠地砸了過來。
玄空心中一沉,再次躲閃,但終究慢了半拍。
“砰!”
真元大手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肩膀之上,玄空整個右臂,連同肩膀都掉了一片,讓他喉嚨里發出一聲難以忍受的慘叫。
兩人的交手實在太快,等張慶元反應過來的時候,玄空已經受傷,他不敢怠慢,一道太陽精火狠狠地向著荊天燒了過去,同時五行靈牌調動出來,源源不斷地補充著體內的真元。
“咦,沒想到你這小子還有兩下子!”
荊天見到張慶元對他動手本來沒有想理會,不過當發現張慶元的太陽精火火勢兇猛的時候,頓時有些吃驚,這個小修士不過是出竅期的修為,竟然有如此攻擊。
不過,由于荊天修為實在是高,張慶元的太陽精火依舊對荊天沒有作用。
倒不是說荊天不怕奇異火種,而是荊天速度太快了,他躲避的速度遠遠超過太陽精火的速度。
“哈哈,不跟你們玩了,我給你們一個痛快的!”
說完,荊天兩只手同時出手,真元大手像是兩座山峰一樣,死死地向著張慶元和玄空兩個人蓋了過來。
兩人此時已經沒有了自保的力氣。
眼見著死亡的氣息越來越近了。
突然間,三人都感覺猛一陣劇烈的搖晃,洞內隨即發出劇烈的震動!
“發生了什么事情。”
突然間的地動山搖,令荊天眉頭一皺。而張慶元和玄空兩個人趁機擺脫了他的真元大手。
荊天現在已經顧不得張慶元和玄空兩個人了,這座天坑是他的老巢,如果毀去了,那么他之前的努力將全都白費,而且他將在沒有任何機會脫困。
實際上,以荊天現在的修為,已經不適合呆在神州結界了,這里不像修真界,在大乘期大圓滿之后還有兩重境界,而在神州結界,因為這里靈氣和空間的原因,一旦突破了大乘期大圓滿,就意味著飛升。
對比荊天和玄空兩個人的實力,顯然他此時已經到了飛升的臨界點。
他之所以沒有飛升是因為他在修真界的敵人實在過于強大,一旦他回去,就意味著死亡。
所以,他選擇了司空大漠這樣一個地方隱蔽起來。
這天坑不但可以屏蔽神識,同樣也屏蔽了飛升的磁場。
在這樣一個環境下,荊天一直勤奮地修回自己的修為,并且煉制黃級靈寶,當他感覺到自己達到和敵人一決生死的時候,他才會出去。然而現在天地震動,他的居所有了保不住的跡象,自然慌神起來。
趁著荊天慌神之際,張慶元哪敢遲疑,一手夾住玄空,朝外面飛速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