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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龍護航,因崔韶對天羅海的海域十分熟悉,青龍索性讓他掌舵。至于原定的大副太初,則成了船上幫工的小廝。
蘇蘇和庭風閑來海釣,捕上的魚蝦現殺現吃,一路上倒是大飽口福快活不已。庭風海釣的本事在實踐中大大提高,第三天就釣上了一條兩尺來長的黃鰭金槍魚。樂呵呵的直喚蘇蘇“殺魚吃肉。”
蘇蘇還不曾處理這般大的海魚。正尋思如何整治它時,崔韶取出把奇特的砍魚刀道:“羅元君,我來吧。”
蘇蘇遂退到邊上,盯著他手中的刀稀奇的道:“這把刀倒是挺特別。”
魚刀只有男子的手掌大,總體呈圓潤的斧狀,刀刃則呈飽滿的彎月形。因此它有個好聽的名字“圓月彎刀”。
蘇蘇從未見過這樣的刀,不由多看了幾眼。
崔韶扯了扯嘴角,神情有些難以言述的古怪。
他一手按住魚尾,去鰭剮鱗,斷骨剖腹,鋒銳如斯。斬掉魚頭,切下魚頸內,刀刃如滾珠般流暢輕巧,毫不費力。半柱香的功夫就把一條大魚分成了四段。
蘇蘇驚贊:“好刀!”
崔韶收了砍魚刀,道:“羅元君,這種魚最適合吃魚生了。不過太多了咱們也吃不下。凍起來帶回去還能賣個高價。”
蘇蘇遂便用薄刃刀將魚腹上段最鮮嫩顏色深紅的部分切成厚片魚生。豐富的油脂令魚肉散發出迷人的絢目光彩,入口即化,鮮甜可口,毫無渣滓存留。諸人自然是吃得贊不絕口。
猛地里空中響起重明鳥尖銳的,充滿著警告的叫聲。
探路的重明飛回船上。沖著庭風一陣搖頭晃腦。
庭風面色漸漸凝重,放下筷子道:“羅蘇蘇。重明發現前方海域有許多陰魂。”
崔韶聞聲面色大變,起身飛到桅頂瞭望,一眼看不到島嶼,卻見到空中有一大團陰森森的黑氣繚繞。
“鬼哭魂。”他喃喃自語。“竟然……遇到了鬼哭魂。”
蘇蘇想起曾夫人被鬼哭島的陰魂所傷,抬頭問崔韶:“咱們能繞開鬼哭島嗎?”
崔韶滑落危桿,臉色蒼白,難看至極。
蘇蘇當他怕了鬼哭島的陰魂,安慰他道:“無事。區區陰魂奈何不得我們。”
崔韶搖了搖頭,眼角泛紅。抿著嘴,深吸口氣道:“不對!現在還不到落潮的時候,鬼哭島還沒冒出海面。鬼哭魂怎么就出來呢?”
蘇蘇皺眉:“你的意思是,陰魂離不開鬼哭島?”
“對。從來沒人在鬼哭島以外的地方見到過鬼哭魂。”崔韶的面色難看至極,“天羅海所有的船只,絕不會在落潮前后接近鬼哭島。大家都是算好了精準的時間,刻意避開鬼哭島的。今天這些陰魂怎么一反常態提前出來了?羅元君,鬼哭魂對修士異常敏感。咱們恐怕已經成為他們的目標了。”
庭風撩起袖子:“怕什么!老子今天為天羅海除害,一把火滅了鬼哭魂。”
蘇蘇亦道:“咱們有青龍的結界,足以抵擋鬼哭魂。”
青龍聞聲笑了笑,提醒庭風:“夜庭風,又有大魚上鉤了!”
庭風奔到船舷,撿起魚竿猛提:“太初,快灑網。這魚有上百斤重!”
海面上浮起一叢黑色海草般的事物。叭的聲輕響,魚竿竟然斷了!庭風見機極快,一道靈力奔出緊緊的纏住了獵物,嗵的聲將它拉起,拋到了甲板上。
眾人嚇了一跳,摔在甲板上的,竟然是個人?
庭風連聲道:“晦氣,晦氣。”他靈力探入此人的識海,登時一驚,“他還沒死透!”
崔韶上前一步,翻過他的身體,驚訝道:“李永壽!”
前兩輪斗珠中,和崔家打了個平手的李永壽!
庭風毫不遲疑的往他體內注入了些靈力,李永壽驀地張開雙眼,放大的眼仁和紫色的瞳孔露出兇狠的光芒,待看清蘇蘇和崔韶的臉后,微微一怔,眼睛慢慢恢復了原樣。
“你們……救了我?”
崔韶忙道:“是啊。你怎么會落到海里?還傷得這么重?”
李永壽費力道:“我的船被鬼哭魂偷襲了。”
崔韶咽了口口水,他身上衣衫完整,雖有血痕但并沒有破損。急忙扯開他的衣衫,諸人倒抽口涼氣!李永壽胸前黑漆漆的五個指孔血窟窿,仍在血流不止。
庭風不由驚嘆:這么重的傷還能活下來。李永壽真是命大!
人都已經救上來了,也不好見死不救。
蘇蘇道:“太初。你來助他拔除體內的陰魂之氣。”
太初在黃泉藤一役中,樹立了強大的自信。他可是天地清正之氣凝成的精元神物,任何陰魂死氣在他面前不堪一擊。
李永壽身上的陰氣很快就被太初連根拔起。又替他敷了傷藥換了衣衫。幸好他受陰魂侵襲的時間短暫,不至于損傷身體及容貌。
“奇怪。”太初手中裹著團黑氣。“兩位陛下,快來看看。”
青龍:“何事?”
太初滿面疑惑的道:“鬼哭島上陰魂的死氣,怎么和黃泉藤的死氣一模一樣?”
船上一陣靜默。
黃泉藤是魔教之物。魔教遠在九洲的川中之地,竟然和天羅海上一個小島扯上了關系?
阿雀猛的扭頭注視崔韶,厲聲問:“鬼哭島什么時候出現在天羅海的?”
崔韶嚇了一跳,忙道:“也不是太久。我父親說,大概就幾百年吧?”
“幾百年是多少年?”
崔韶想了想:“三百多年。肯定不會超過五百年。”
阿雀繼續追問:“近五百年,蒼儀島上有無來過形跡可疑的人物或妖獸?”
崔韶怔了怔,神情猶豫,久久不曾開口。
倒是李永壽恢復了些原氣,低聲道:“天羅海修士往來頻繁。至于妖獸……更難計算!不過,我這次與鬼哭魂交手,倒是發現點異樣。”
崔韶搶先問:“你發現了什么?”
李永壽遲疑了下,終于道:“我覺得,鬼哭島上的陰魂,并非自然生成。是有人圈養的。”
崔韶眼睛亮了亮:“為什么這么說?”
李永壽摸出塊人形的黑色玉片。
“被我剿滅的陰魂,最后變成了這個玉片。”
蘇蘇撿起玉片,了然道:“玉能存儲靈力,也能存儲陰魂。”
庭風嘿嘿一笑:“鬼哭島上當然不可能自行生成這種玉片。必定是有人投放在那兒的。”
崔韶的肩膀輕輕顫抖。
“對。”李永壽道,“我猜測,應該是有人將陰魂安置在玉片中。然后放到島上,由島上的死氣慢慢滋養玉里的陰魂,時間一久,陰魂的靈力變強。就開始禍害天羅海。”
庭風好奇的摸著下巴問:“誰這么陰險?”
崔韶繃緊了身體,眼中的恨意幾乎要灼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