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煒!真的是你……”王老板氣的顫抖:“我自問待你如親子一般,都允諾將我王家家產統統交給你。為何,為何你要如何對待蓮兒。她有哪里對不起你,你要這么狠心殺害她……”
“不是我不是我,那夜商鋪進水,我們綢緞莊也是一頓忙亂,許是哪個小二抬錯了板車……”梁煒急急的說道。
“梁煒,只要本官派人去綢緞莊,這板車的來歷便一清二楚。你還要詭辯到什么時候?”池睿冷喝一聲,驚得梁煒附身在地。
“大人!冤冤枉啊!”
“本官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若是從實招來,尚有一息余地。”池睿道。
梁煒面如土色,猶豫了許久,重重的叩了首,才承認道:“是,人是我殺的!”
此言一出,引起一片嘩然。
“就這樣招了?”白漫從位置上起來,摩挲下巴道:“不過也是,現在招總比等用了刑再招來的劃算。”
“小姐,他招認了,你怎么還不高興?”洛石道。
白漫咧嘴:“我很高興啊!”
“是你殺了小姐,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小姐待你那么好,你為什么?為什么啊?”大堂中傳來王群嘶聲力竭的喊叫聲。
“彼之蜜糖,吾之砒霜。我喜歡的是溫柔似水的女子,可是王蓮,她慣會在我面前裝腔作勢。可是私底下呢?不是責打丫鬟,就是嫉妒叢生。我不過是多去了幾次彩鳳閣,多喝了幾杯花酒,什么都還沒有做,她就已經整日在我面前吵吵鬧鬧。這樣的女子要是過了門,我還如何安生!”梁煒招了供,索性就來了個破罐子破摔。
“你,你……你若不喜歡小女,你大可不要娶她!你這狼子,為何如此狠心!”王老板撲了過去。
梁煒避過,冷哼一聲:“你拿你王家家產做嫁妝,是個人都知道如何取舍?若不是如此,你以為我會理會你那個不知廉恥的女兒!”
“混賬……東西。”王老板氣的眼一翻,整個人暈了過去。
外面又是一陣喧鬧。
“走吧。”白漫搖搖頭,沒有再逗留下去。
兩盞茶后,白漫出現在青龍街上。
“小姐,你可是又什么東西想買的?”洛石問道。
“沒有。”
“那我們到這里做什么?”
白漫點了點洛石的腦袋:“這梁煒都招供了,我們總得過來送個信吧?這送消息啊,得腳下生風,嘴上利索,才能得頭功。”
洛石不解的看了白漫一眼:“只聽說有人為了那賞銀搶著來報喜的,可小姐,你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那可說不準!”
白漫來到已經關了門的王記米鋪對面站定,打量著它附近的商鋪。
左側是一間綢緞莊,正是梁煒他家的。只見門口站著個衣著富麗的中年男子,長得和梁煒很是相像,此刻正焦急的來回在門口徘徊。
不多時,就從里面傳出一陣女子的叫喚:“老爺,有消息了么?”
“哎呀,這個腿腳不利索的,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夫人,你就別擔心了,這事情怎么會跟煒兒有關系?他定然很快就能回來。”
“早知道王蓮她是個短命的,當初就該應了煒兒,拒絕了這門婚事。現在倒好,這兒媳婦沒進入,這官司卻惹上了身……”
梁老板猛然一跺腳:“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轉頭就進了綢緞莊。
“姑娘,您可要進來喝杯茶?”白漫身后是一間小茶館,小二殷勤的招呼著。
“好,一壺清茶。”白漫就近坐在門外的空桌上。
小二的速度很快,眨眼間就給白漫和洛石倒了茶水。
白漫又道:“小二哥像你打聽點事。”
“好勒,姑娘您盡管說。”小二熱情的道。
“你可知認識對面綢緞莊的小少爺?”
“姑娘說的是梁煒?”
白漫點頭。
“自然認得,我們這店鋪對門開著,不說每日見面,那也是隔三差五的能看到。這梁少爺啊,有時候也會來我們這里喝茶,閑了我們也能聊上幾句。”小二回道。
“哦?這么說你還挺熟?那你倒給我講講,這梁煒和王蓮的事。”
小二狐疑的看了白漫一眼,就見白漫遞出了遞出了幾個銅板:“給小二哥買口茶喝。”
小二當下便是口若懸河:“這梁少爺啊,從前是個循規蹈矩的讀書人,沒事總是捧著本書坐在柜臺上。他們家老大啊,自打娘胎里出來就帶著病,這些年一直靠人參吊著口氣。梁老板和梁夫人就指望著梁少爺繼承他的綢緞莊呢,后來隔壁的王蓮看上了梁少爺。”
“可梁少爺好似已有了心上人,怎么也不愿意答應,私下里跟二老是吵了好幾架。不成想,王老板說愿意拿整個王記店鋪送給未來的女婿。那段時間,我倒是常常看到梁少爺出去買醉。后來也不知怎么的,就答應了。可惜啊可惜。”小二說著搖搖頭。
“可惜什么?”白漫問道。
“可惜好好的一個讀書郎,這才半年的光景就混跡于花衣巷,成了那里的常客,連往常愛拿的書本都不知丟哪里去了。”小二瞥了一眼又從對面出來的梁老板,心虛的擦了擦桌子。
白漫壓低聲音:“那你可知那梁煒從前的心上人是何人?”
小二搖搖頭:“那倒是不知道了。只是聽說。”
白漫蹙眉,想了想又問道:“那你可知那王蓮可有什么交心的姐妹?朋友?”
“這個倒是有,說來也怪,從前也沒見那王蓮與什么人往來。只是這半年間吧,倒是與豆花妹蠻要好的。常常見到兩人去逛街。”小二回憶道。
“豆花妹?是什么人,她在哪里?”白漫嘴上漾了笑。
豆花妹,她倒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了。
“就在這前面拐角的地方,有一個早餐鋪子,賣豆腐和豆腐花的,那攤主是個守寡的婦人,有個女兒一直在幫忙,長得很是水靈,我們都管她叫豆花妹。”小二順手一指,白漫就看到了一個支著的棚子。
“好,多謝。”白漫說了這么多,桌上的茶正好也涼了,端起來就是一口飲盡。
付過銀錢,就聽小二吆喝道:“姑娘您慢走,記得常來。”
“小姐,你不是來報消息的么,怎么走了?”洛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