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皎潔的月光傾瀉滿院,飲翠軒雖未張燈結彩,卻一樣明亮耀眼。
白天的時候,小禾跟蓮兒說了明日新人就要入府,也說了她去找顧一平卻碰了釘子的事情。雖說小禾的聲音壓得很低,但沐之還是聽到了大概。
靜靜躺在床上,沐之閉著眼睛,整個枕巾都是潮濕的。
她想起了在沈府時,父親迎取李氏入府的那一夜。李氏入府那日,整個沈府張燈掛彩,十分熱鬧,人人都在恭賀新娘子入府。那天晚上,母親抱著她,一言未發。母親以為她睡著了,便將她放下,獨自坐在窗邊,朝著李氏所在的方向,看了一夜。
如今的她,和當年的母親何其之像?不一樣的是,當年的父親,心中還是有母親的。如今的將軍,卻對她厭惡至極。
正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腳步聲一直到了門口,然后就聽到門猛的被推開的聲音。
沐之躺在床上,伴隨著推門聲,傳來了一陣濃濃的醉酒味,一轉身就看到一個人高馬大的男子,直直走了過來。
屋子里有些黑,沐之看不清此人的樣貌,可聞到此人身上醉酒的味道,便猜到此人來者不善,于是迅速坐了起來,警惕問到,“誰?”
來人一個箭步撲了過來。沐之剛準備大叫,來人直接捂上了她的嘴巴。待人走近了,沐之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因為來人,是顧一平!
顧一平在朝暉堂喝了不少,心事重重難以入眠,想到自己心心愛愛的女人,如今卻有了別人的孩子,又愛又恨,恨不能將她親手撕碎。帶著濃濃的酒意,顧一平出了朝暉堂,一路來到飲翠軒。
顧一平如今已經不太清醒了,看到沐之迅速沖了上去,一手捂住沐之的嘴巴,直接將她撲倒,另一只手試圖解開她的衣服。
沐之嚇得拼命掙脫,顧一平更難解開衣服了,直接松開捂著嘴巴的手,將衣服撕開了。
沐之本就生著病,終于被顧一平松開了嘴巴,猛地大喘氣,咳嗽著拼命掙脫。
只聽“刺啦”一聲,沐之的衣服被撕破了,胸前春光乍泄,沐之趕緊捂著衣服,另一只試圖推開顧一平。
然而顧一平喝多了酒,沐之根本推不動,只能任由著顧一平一手抓住她的雙手,另一只手將衣服全都撕扯開來。
沐之的褻衣已經全都沒了,兩只白兔直接跳了出來,沐之又氣又恨,卻又不敢出聲大叫,一行清淚直接流了下來,已經做好了第一次就這樣發生的準備。
顧一平欲火焚身,可看到沐之眼角的淚水突然清醒了一點,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晃了晃頭緩緩起身。
沐之屈辱的淚水滑落下來,閉著眼睛不想面對這一切。
顧一平已經清醒了許多,一轉身看到沐之全身裸著,一手將被子扔了過去,剛好蓋在她的身上,然后轉身冷哼一聲,直接離開了。
顧一平的腦海中全都是剛才沐之閉著眼睛留下淚水的樣子,心中頓時冒出一股火氣,停下腳步轉身盯著沐之,冷冷問她,“你覺得這是屈辱嗎?”
沐之心中滿是悲哀,閉著眼睛沒有作答。
顧一平只能聽到小聲啜泣的聲音,干脆冷冷說到,“也許吧,這就是屈辱。”冷哼一聲,他再次開口說到,“忘了告訴你,若你自盡,你身邊那兩個丫鬟,也只能跟著你一起死,你最好想清楚了。”
說完這話,顧一平一刻沒停,毫不猶豫離開了飲翠軒。
深夜的北風刺骨的冷,“啪”的一聲直接將門吹上了。沐之躺在床上,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音,閉著眼睛忍不住啜泣不已。
翌日一早,朝暉堂便來了人,一直在飲翠軒候著。
小禾跟蓮兒一過來就看到了這人,叫嚷著不肯離去,聲稱一定要見沐之。
“我家小姐身子不適,今日不見人。”小禾準備直接將人趕出去,蓮兒在旁邊看著也不阻止,準備進去看看沐之。
來人是顧一平的人,見到小禾這語氣,也不生氣,“將軍交代了,夫人就是身子不適,也要去前廳等著。”
整個飲翠軒只有小禾跟蓮兒兩人,小禾氣不打一處來,直接將人推出了門,誰知道這人沖著里面直接大喊,“將軍讓小的問一句,夫人可還記得將軍昨夜的話”
小禾楞了一下,不明白這話何意。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里面便傳來沐之的聲音,“我會過去的。”
下人不急不慢說到,“將軍吩咐了,還請夫人盡快,莫讓新人久等。”說罷這話,這人就趕緊離開了飲翠樓。只有小禾,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
沐之一夜無眠,一早上又被這人吵醒了,臉色憔悴的厲害,整個眼睛都是腫著的。聽到顧一平的威脅,沐之只能讓蓮兒伺候她更衣。
“小姐,要不咱們不去了吧。”蓮兒在旁邊一邊更衣一邊弱弱的說話。
兩人都知道,今日新人入門,將軍讓沐之去前廳,必定是要她吃新人一盞茶,這分明就是羞辱,是要讓她下不來臺。
沐之苦笑一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沈珍之自小便羞辱她羞辱習慣了,自打她出生起,沐之便沒過過一天好日子。如今入門第一天便要她下不來臺,她也見怪不怪了。
小禾走了進來,看到沐之憔悴的模樣,猶豫了一下問她,“方才那人說的,是什么意思?”
沐之對著鏡子看了看發髻,對著小禾說到,“幫我多撲一下粉,別讓人瞧出來了。”
小禾站在那一動不動,蓮兒趕緊示意她過來給小姐上妝,小禾只能閉口不提這回事。
沈府之中,沈珍之穿著大紅的嫁衣,光彩熠熠,李氏站在背后替她梳頭。
“去吧,那邊的事情,母親都替你安排好了。”李氏對著鏡子讓她看了看新梳的發髻,十分滿意。
沈珍之對著鏡子看到自己姣好的容貌,洋洋自得,“母親放心,等我進了門,一定讓她無處容身。”剛說到這,沈珍之又猶豫了一下說到,“那個大夫,如何了?”
李氏拿起旁邊的鳳冠,緩緩給女兒戴了上去,一邊笑著說到,“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沈珍之這才松了一口氣,對著鏡子中的自己,嫵媚一笑。
“起轎!”沈珍之被抱上了轎子,顧家的馬車緩緩離開沈府,李氏跟沈從軍站在門口,望著馬車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