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暗流洶涌
第四十八章暗流洶涌
天香樓是晉陽城內最大的酒樓,今日樓內閣外熱鬧,不時有談笑聲傳出,酒樓老板卻并不如尋常時候開心,只因今日是魏言表魏大人的五十歲壽辰,他包下了整個酒樓做壽宴,雖說是包下了,可給的那銀子,連菜錢都不夠,他還必須要用最好的酒菜招待他們,盡心盡力的服侍,唯恐得罪了這群官爺,以后日子不好過,這晉陽留守雖說是謝云,可這么些日子來晉陽的老百姓也明白了,謝云并不怎么管事,大小事務幾乎都是魏言表和馮坤做主,他們在晉陽橫行霸道慣了,誰不不敢得罪他們,晉陽州縣的官員也是上趕著巴結奉承,這不,不過一個副留守過壽辰,那些官員都上趕著來參加,搞得如同是謝云過壽辰一般。八一中文網
老板低嘆一聲,見樓上66續續有人下來了,知道他們吃好喝好了,趕忙上前諂笑道:“魏大人,今日在這天香樓可還盡興。”
魏言表砸了砸嘴巴,笑著拍拍老板的肩:“還不錯,放心,我會給你介紹更多的客源過來的。”
老板心中腹誹道,這個世道打戰都打了幾撥了,這酒樓的生意一日比一日難做,他這副留守指不定哪天就回長安了,能給他介紹什么客源,臉上卻笑意連連:“那有勞魏大人以后多多照顧了。”
“好說好說。”魏言表笑著,帶著浩浩湯湯的人馬出了酒樓,上了酒樓外的馬車,如今時日還早,他們打算再去尋芳閣熱鬧一番,聽說那里新來了幾個不錯的姑娘,他也有些心癢難耐。
馮坤自然是和魏言表同坐一輛馬車的,他從車簾的縫隙往外看,突然神色一凝,他打開車窗,對魏言表道:“魏兄,我剛剛好像看到謝容華了。”
“看到就看到了,他本來就在晉陽,看到他了有什么好奇怪的。”魏言表不以為然道。
“不是,他剛剛好像進了聚財居,這謝家二公子什么時候學會賭博了。”馮坤奇怪道。聚財居是晉陽的賭場,雖然比不上長安的長樂坊那樣出名,沒有那必須攜帶五萬兩銀子才能進入的規矩,卻也在晉陽小有名氣,那些地位不高的商人最喜歡流連在那里,世家貴族子弟因著身份,倒是一向很顧忌去賭場,就算心里癢癢想去,一般也會喬裝打扮一番,盡量避免人認出,可他看謝容華那一身白衣與尋常無意,只要見過他的人,恐怕沒人不認得他,他這樣明目張膽地出入賭場,實在是不尋常。
魏言表聽了他的話嗤笑一聲,笑道:“馮兄前些日子回了趟長安,不清楚也是自然,如今晉陽這好賭之人,怕是沒人不認識謝容華了,這謝容華來了晉陽之后,身無一官半職,他成日里閑得慌,之前不是老和一群江湖術士混在一起嘛,開始的時候還是在酒樓喝酒說書,后來不知怎得,就混到聚財居去了,你也知道,賭這個東西,有時候比女人更有吸引力,去過一次,謝二公子便染上了賭癮,成日里逮著機會就往聚財居跑,這文武雙全的謝二公子,怕是要被這聚財居給毀嘍。”
馮坤聽了有些驚訝,道:“謝云沒管他兒子?”
“怎么沒管,我去見他的時候,不止一次聽到他在罵謝容華,可是有什么作用,你剛剛也看見了,他連偽裝一下身份都懶得了,也是,現在晉陽誰不知道咱們謝大人的公子嗜賭成性,何必掩耳盜鈴呢。”魏言表幸災樂禍地道,“不過話說回來,人生在世,無非吃喝嫖賭,謝容華如今有孝在身,自然不敢大逆不道去行那‘嫖’,那也只能在剩余的三項中尋找樂子了。”
馬車在二人的談話聲中離聚財居越來越遠,往長街盡頭的尋芳閣疾馳而去。
聚財居里擺滿了大大小小的賭桌,每張賭桌周圍都圍滿了人,那些擲色的,在那里呼么喝六,掘錢的在那里喚字叫背,沒有一處不喧鬧,謝容華一身白衣,在這些人群中顯得尤其顯眼,他是聚財居的貴客,一來便被迎為了上賓,他們這一桌聚集的人尤其多,幾乎所有賭徒都想和謝容華賭,原因無他,只因謝容華在這聚財居十有九輸,他來了,賭徒們便猶如見了財神爺一般,今日也一樣,不過寥寥數局之后,擺在謝容華面前的銀子便輸了一大半。他嘆一口氣道:“看來我今日又要血本無歸了。”
“公子哪里的話,這賭場如戰場,不到最后一刻,哪里能說誰輸誰贏呢,公子手里剩的銀子,足夠翻盤了。”一個壯漢望著謝容華面前的銀子,兩眼光道。
“嗯,你說得也對,不過,我今日運氣太差,還是換秦洛來試試吧。”他轉頭吩咐秦洛道:“你接著和他們玩,輸了算我的,若是贏回來了,我便把銀子分你一半。”
秦洛高興地接過他的位置,道:“謝謝公子。”
賭徒們都沉浸在賭博的快感之中,誰都沒有注意到謝容華悄然離開,去了聚財居的后院。
聚財居的老板名叫錢躍進,是一個身材瘦小,眼帶精光的中年男子,他早已在后院等了許久,見謝容華進來,急忙上前躬身道:“公子。”
“不必多禮,錢老板,他們人來了嗎?”謝容華抬手,止住了他行禮的動作。
“公子隨我來。”錢躍進領著謝容華往一條小道走去,謝容華在路上一邊走一邊歉聲道;“抱歉,我今日怕是又輸了不少錢老板的銀子出去了。”
“公子哪里的話,那些銀子輸給他們了,聚財居隨時可以從他們身上取回來,能為公子做事,是錢某三生修來的福氣,公子不嫌棄錢某是個開賭場的,錢某已經感激不盡了。”錢躍進道,他是在機緣巧合下認識謝容華,開賭場這個行當,他其實早就不想干了,銀子他賺得足夠多了,可是別人背地里說起他來,不是鄙夷就是咒罵,結交的也多是些士農工商里最低等的商人,世家貴族就算偶爾來賭場一回,也是玩玩就罷了,對于結交他這一類人,從來都是不屑的,他倒是沒想到,謝容華愿意與他結交,在和謝容華幾次接觸后,當有一天謝容華問他,想不想改變自己的身份地位時,他幾乎是毫不猶豫就答應了,他還記得,那時謝容華笑著對他說:“你不必這么快回答我,這需要你付出你所有的錢財,也就是說,聚財居所有的收益,都要歸我所用,這樣你也愿意嗎?”
機會稍縱即逝,他知道,若是他錯過了,謝容華怕是便不會再和他有什么交集了,他雖無一官半職,卻是謝云的兒子,這些決定,絕不可能是謝容華一個人的意思,他也知道如今朝廷對謝家打壓得厲害,他們需要幫助,如今找到他,他若答應了,便是雪中送炭,若是他日謝家飛黃騰踏,定不會忘了他的這份恩情,想到這些,他便果斷的答應了,從那以后,聚財居雖然還是他在管理,但他的主人,卻變成了謝容華,而他,也完全依附了謝家。
錢躍進除了管理聚財居,還負責為謝容華推薦那些和他一樣渴望功名利祿的商人,若是有人想見謝容華,他便會想辦法通知他,他會來賭場和賭場內的賭徒玩上一陣子,再尋機見他們,以掩人耳目。
秦洛一邊注意賭桌上的動靜,一邊觀察四周,眼見桌上的籌碼越來越少了,謝容華卻還沒回來,他有些擔心起來,一時便分了心。
“秦小哥,你押大還是小啊,看你這么久沒動作,是看銀兩快輸光了,丟了你家公子臉面吧。”一個壯漢笑嘻嘻道。
他的話讓其他人回過神了,一個人往四周看看,不由奇道:“咦,謝公子去哪里了?”
“我上一把押的什么來著?”秦洛見狀趕緊嚷嚷著,以免他們追問謝容華的去向。
“你瞧你,上把你押的大,結果二三四小啊,這你也能忘。”之前笑話他的壯漢道。
“那我這把還押大,我就不信,它能次次都小。”秦洛高聲道,他這一打岔,眾人便忘了問謝容華去向的事,又把注意力轉回了賭桌上,見他押大,其余人紛紛押小。
“一二三,小。”結果出來,周圍哄笑一片,眾人上趕著將秦洛跟前的銀子往自己面前掏,起哄道:“秦小哥,多謝了。”
秦洛看著面前空空如也的托盤,臉都綠了,原本想著這么多把好歹會贏幾把的,能為謝容華多爭取點時間,沒想到每把都輸,這么快便把銀子輸了個精光,他欲哭無淚,眾人幸災樂禍道:“秦小哥臉色好難看啊,銀子輸光了,還賭嗎?”
謝容華還沒回來,他沒銀子也得繼續賭,想了想心一橫,將外衣脫了,道:“賭,我輸了這衣服給你們了。”
有錢人家的小廝,就算是衣服也是值幾個錢的,眾人見他如此,當然樂得繼續,謝容華回來的時候,看到光著上身賭博的秦洛,不由笑道:“我不過去透了個氣回來,你怎么不僅銀子輸光了,連衣服也輸出去了。”
“公子,我……”秦洛臉上滿是委屈,謝容華代替了他的位置,拱手笑道:“今日容華的錢財都輸給了各位,看來手氣實在不加,今日便到此為止了,再繼續下去,恐怕不止秦洛,我的衣服也要被諸位拿去了。”
那些賭徒都贏了不少錢,自然也不會為難他們,笑著道:“好好好,謝公子有錢了記得來找我們玩啊,和謝公子賭錢,是人生一大快事。”
“這是自然,我還想把輸的錢贏回來呢。”謝容華笑道,向伙計借了一件斗篷遞給秦洛,秦洛迅披上,灰頭土臉地隨謝容華離開了聚財居。
翌日,謝家二公子在聚財居不僅把錢輸光了,連小廝的衣服都輸干凈了的流言迅傳遍了晉陽的大街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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