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雨,擊打在人的身上,疼痛的讓人麻木。
越是這樣,花小朵的心越涼。
棋二只在她備好馬匹的時候說了一句:“大小姐,還是備車吧,路上雨大,你身子受不住。”
她牽起小紅馬,和綠袖走出門后,棋二就沒在勸。
這樣的雨,帶著風,她和綠袖就算天天在山上田地里跑,也有些受不住。
而棋二,連勸阻的話都說的很勉強,可以看出,事情很緊急。
陳松怎么樣?
是昏迷不醒,還是受了很重的傷?
花小朵想起當初她將陳松從大王莊帶出來的時候,那時候,他離死幾乎就剩一口氣了。
她不也將他救活了,大不了,她再給他弄進空間養幾個月。
只要他還活著,她愿意在空間養他一輩子。
還沒有到安南,綠袖就病倒了。花小朵無奈地將她丟在半路的客棧,留了銀錢,又留了一名程府的侍從。只能讓客棧的老板娘雇個婆子來照顧她,就這么她又耽擱了半日。
等她到了安南,已經是三日后。
花小朵這些年身體被空間的靈氣滋養的很好,身強體壯,平時連個感冒都沒有,更別說其它的毛病。
等她到了安南,下馬的時候,她是被程子期抱下來的。
“大哥,陳松呢?”
看著疲憊不堪,神情異常緊張的花小朵,程子期到嘴的呵斥又咽了下去。
“你先洗洗,這樣我沒辦法帶你去見他。”
“好。”
聽聞陳松不是失蹤,花小朵的心緩緩落下了一半。只要他人還在,只要他還活著,不是失蹤不是死亡就行。
騰騰的熱氣,熏得花小朵昏昏欲睡,她伸手在水桶里用力掐了自己幾次,才控制著沒有昏睡過去。
渾身的酸痛,大腿內側被磨得火辣辣的疼痛,這些都算不了什么。
真正讓花小朵擔心的是,假如自己在到了安南再睡著了,陳松在這個時間出任何事情,她都不能原諒自己。
等程少夫人派的丫鬟將花小朵從水桶里扶出來,擦干頭發,換了柔軟的衣物。
她是被兩個丫鬟架著去見的陳松,她真的是一步路也走不動了。
花小朵想過千千萬萬的可能,比如,睡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陳松,受了重傷,不成人樣的陳松,斷胳膊短腿的陳松……
她萬萬沒想帶,陳松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傻了!
花小朵看著面前的陳松,他像個孩子一樣蹲坐在床的一角,警惕地看著眾人。
“大夫說,他的腦袋以前受到重創,一直恢復的還不錯,卻也沒有完全愈合。這次,算是雪上加霜,他掉進水里,一截樹干擊中了他的腦袋……”
程子期覺得心里很愧疚,陳松是為了救他,才掉落在水里的。如果不是救他,他不會成這個樣子。
“陳松,我是花小朵,你還記得我嗎?”
花小朵蹲下身子,將手輕輕放在陳松的手上。
她的手纖細而嫩白,落在陳松的手上,顯得特別的小巧。
陳松將手一捏縮了回去,又認主了,只瞪大眼睛看著花小朵。良久,沒有說話。
“他認識你。”
花小朵錯愕地看向激動的程子期,滿臉的問號,這像認識我的樣子,明明我握他的手,他躲開了。
程子期也蹲下身子,伸手去握陳松的手,他的手還沒到,陳松極快地反應過來,一把將程子期的手打開,捏緊了拳頭。如果不是花小朵擋在程子期和他中間,程子期相信他的拳頭一定會揮過來。
畢竟,這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你看,他是不允許任何人靠近的,脾氣也很暴躁。他剛醒的時候,府里丫鬟給他喂藥,差點被他一拳頭打死。”
程子期嘆了一口氣:“大夫都不能接近他,只能察言觀色給他開了藥。”
花小朵蹲得大腿內側火辣辣的疼,索性坐在陳松的床邊:“他喝了嗎?”
“喝了。”
這是程子期最奇怪的,藥放在桌子上,等會回來取,他一定喝了。飯菜放在桌子上,他一定也會吃。衣服熱水準備好,告訴他去洗澡,他也會自己去。
他就像個有獨立自理能力的孩子,卻對著身邊的人和物又有著很強的戒備心。
“陳松。”
花小朵索性將腿盤在陳松的床上,這樣感覺才舒服點。
“我是花小朵,你還記得我嗎?”
她的聲音和她身上的香氣,讓陳松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而他卻只能茫然地看向花小朵,他不知道她在說什么。
小朵抬手,想了想又放了下來:“你要是想不起來就別想了,聽我說就行。”
“你叫陳松,景泰三年七月二十三日出生。你是大王莊人,你娘生你難產而死,你爹姓陳,大家都叫他老陳,前幾年也死了。你現在相當于孤兒,不過,在大王莊留下的人都是孤兒,基本上除了小土豆還有個娘,大家都沒有爹娘。”
花小朵說完,輕輕舒了一口氣,這些話,她沒有撒謊,只是有些話她沒說而已。
不說是善意的隱瞞,不算騙人。
“你是誰?”
這個問題,陳松曾經在空間醒來也問過花小朵。
當時她怎么說的:“我叫花小朵,不過你也可以叫我花少。”
現在她不想這樣說,她坦然地看向陳松:“我叫花小朵,我是你未過門的媳婦。”
“景泰二十二年,我十四歲,我們定親,原本說好,第二年三月成親。結果異族來犯,你將我送到九江,你差點戰死在大王莊。是我找到你,將你醫治了三個月,你才醒來。景泰二十四年,你去修建大通河,走的時候,你說三年后回來娶我。現在三年已到,陳松,你可還記得?”
陳松神情怔怔看向面前的女子,他多大了,他都有媳婦了?
花小朵伸手抹了一把淚:“你不記得沒關系,我記得就行。陳松,不管你好不好,你都是我花小朵未嫁的夫婿。你好,我們一起回去種地摘茶,你不好,我養你一輩子。”
“我是陳松,你是花小朵。”
陳松喃喃地嘀咕著這一句話,拿腳在被子下面踢了踢花小朵:“花小朵,你下去,我要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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