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花一酒鋤種田

第309章:已經有些年頭了

四月十六,周家搬家。

他家住到杏花巷也就大半年光景,人緣是不錯,搬家的時候左鄰右舍的都來幫忙。就連阮小三都拉著陸春兒去了周家的新房,吃了酒宴。

周大山到安南不足一年,除了徐家莊的,就是杏花巷的還算認識。

家里一共就準備了四桌飯菜,還沒坐滿,最后一桌子放在了后屋,坐了周婆婆、劉嫂子、李嫂子,陸春兒,徐進的娘和奶奶。

就連徐進都去了外面的桌子,和一群爺們坐在了一起。

剛剛開席,阮二爺身邊的阿貴送了禮物:“這是我家大娘子送給周娘子的,恭賀周娘子喬遷之喜。”

一幅喜鵲登梅的屏風,純手工繡的啊。

小朵繞著屏風轉了三圈,坐下吃席面的時候還忍不住一眼一眼地看。

她不是沒見過這種純手工刺繡的屏風,在程知府家里,她還是見過的。自己擁有,這是第一次。

外面,李捕快攔住了阿貴:“貴哥,既然來了,順便一起吃個飯。”

“不了,送了東西就得回去,二爺那邊還有事。”

阿貴邊走邊和幾個認識的打招呼,陳松跟著送出門,順手塞了個荷包在阿貴的袖籠里:“多謝貴哥,你看這趟跑的,水也沒喝一口。”

“周兄弟客氣了,不用送了,我這就走。”

阿貴臉上帶著笑,任由陳松將荷包塞進了袖籠。等到轉過一個彎,看不見路上的行人,阿貴才掏出荷包先捏了捏。

很普通的一個荷包,那種滿大街最便宜最普通的那種。捏起來很輕薄。打開,是一張十兩銀子的銀票。

“這個周大山,有點意思,出手這么大方。”

阮二爺看了看銀票,輕輕彈了一下又遞給了阿貴:“既然是給你的,那就你收著吧。”

阿貴沒忍住好奇心,多嘴問了一句:“二爺,大奶奶為什么會給周家的娘子送屏風啊?”

阮二爺臉色微沉:“她連個朋友也沒有,巧蓮也嫁了,天天陪兩個孩子,也怪難的。要不,等周家安定下來,你將周家娘子請去東院坐坐。”

他想的很簡單,請周家娘子陪嫂子坐坐也沒事。

阿貴忙道:“怕是不妥,周家娘子身懷三甲,怕是行走不太方便。”

“哦,那就算了。”

阮二爺有些遺憾,他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道:“阿貴,你說月娘為什么給周家娘子送屏風,那個周大山我見他長得真是不錯,器宇軒昂一表人才。”

阿貴是阮二爺心腹之人。自然知道阮二爺為何有此一問。

慌忙回答:“二爺多慮了,小人覺得,可能是大娘子喜歡周家娘子釀的酒。小人聽大娘子身邊的丫頭說,娘子每日睡前必飲一盞。”

月娘生于官宦人家,父親未出事時候也是個嬌小姐。家中一切供養雖然說比不上嫡女的風光,卻也不差。

她接了小朵送來的酒,初始沒有當著一回事。

白日里帶著一兒一女,用心教導,晚上突然想起阿貴叫小廝送來的酒。

讓身邊的丫鬟取了,飲了一盞,只覺得回味幽香甘甜爽口。

想再飲一盞,被身邊的丫鬟勸住了:“二爺那邊特意囑咐,睡前飲一盞,美容養顏,多了怕娘子頭疼。”

月娘悻悻地罷手,每晚卻習慣了飲小朵釀得葡萄酒入睡。

知道月娘喜歡,阮二爺估摸著東院那邊的酒差不多沒了,又厚著臉皮讓阿貴去了周家。

周大山“陳松”知道阮二爺派人來詢問這酒可否購買,爽朗一笑:“家中鋪子就會有售,不過是限量供應的。阮二爺要,當然優先。”

這樣不卑不吭,反而讓阮二爺刮目相看。

不是那種知道阮二爺要,立刻拍馬屁送上。我有的賣,你來買,不過給了你優先購買的權利。

他阮家也不缺錢,更不是那種喜歡占便宜的人家。

周家這一點,讓人很舒服。

周家的鋪子是五月中旬開業的,小朵讓陳松買了一家子的身契。一個逃荒過來的娘三個,因為兒子只有十來歲,而女兒才八九歲,婦人三十出頭粗手大腳,長相一般。

這樣的一家子,沒個壯勞力,一般人不愿意買的。

小朵卻很滿意,她仔細觀察了這婦人,雖然說是逃荒過來,在安南也住了一些日子。日子過的窘迫,娘三個衣衫破舊卻也干凈,雙手伸出來,只看見關節粗大,指甲縫里都是干干凈凈的。

兩個孩子也守規矩,如果不是家里的男人一病不起,將所有的銀錢都花費了。男人死后,娘三個也不至于淪落到吃不上飽飯的境地。

十來歲的小子被小朵教了幾日,就留在前面店鋪跟著陳松。婦人洗衣做飯,照看著小朵婆媳。小丫頭很乖巧,每天進進出出跟著小朵,是個利索的小幫手。

每日,小朵還抽空教兩個孩子識字算術。

她有了身孕,十月底就要產子,兩個孩子帶幾個月,等她哺育孩子的時候,說不定前面鋪子也能多兩個幫手。

因為小朵有孕在身,鋪子里賣的東西不多,卻都是口味不錯的。

店里賣腌制的醬菜,口味就是比自己家那些婦人腌制的味道好,更別說每日推出的五份下酒小菜,一葷兩素。

開始是怕多了不好賣,每日只做了五份。

誰知道,賣了幾日,五份就不夠了,加到了十份,現在不足一個月,已經每日要賣二十份出去。

阮二爺派了阿貴過來買酒,陳松順手贈送了下酒的小菜。

月娘吃著好,隔三岔五,阮家總要派人來買幾次東西。不是下酒的小菜,就是店里腌制的醬菜,要么就是店里一些比較稀罕的玩意。

阮二爺常派小廝過來送東西,十一二歲的孩子,在兩個院子間自由地行走,并不會傳出什么不好的話語。

就算是有家中仆婦多嘴,也只能說是二爺對大嫂子和子侄的愛重,有什么好的,總想著嫂子,侄子侄女。

阮二爺每日大半的時間都在教導侄子讀書習武,用心程度比對任何事情都重要。

大家都以為阮二爺是敬重哥嫂,用心教育子侄,卻不知道,阮二爺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肖想自家的嫂子,已經有些年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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