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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 步步驚心慌慌

古代言情

066步步驚心慌慌

066步步驚心慌慌

這一路行到長安。崔錦書幾乎與蘇諾悠一直形影不離,時常提點他功課以及禮儀,這會子大家到了萬年縣,蘇諾悠必竟是孩子性子重了些,看著崔錦書遣了人回長安打聽,他卻也不急,只看見市集熱鬧,還邀著崔錦書與他一起出去瞧瞧,蘇氏也懶得約束他,便給蘇若塵也換了男裝,打發著他們三個出去,王七郎放心不下,也想跟了過去,卻讓蘇諾悠給頂了回去,想到這位功夫不弱,王七郎也便應了。

三人本就無事,只是在市集里看了一個熱鬧,漫步其間,行到午時,便尋了一個最高的酒樓里去吃些飯食,在小二的引領下。尋了一個最高一處包廂坐下。一入其間,點過菜,崔錦書便打開窗,已可望見巍巍的長安城。

蘇若塵瞧著那遠處的長安城,悠悠的嘆道:“那,便是長安了。”

“感覺時間過得好快,。”蘇諾悠心中感慨,沖口而出,“若是以后能長住在表哥身邊就好了。”

崔錦書依舊用他習慣的緩緩的腔調應道:“我的住處就在國子監附近,與蘇府并不遠。”

他們兩人在那里說話,蘇若塵卻沒有在聽。她仰著頭,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看著遙遠的長安城,在這樣的距離里看來,那也只是一團不大的黑色影子,只是卻也能想像出來城巍峨堅實的中國古都。

突然間,蘇若塵發現,這屋里沒有人再說話了,她回過神,瞧見崔錦書也正遙望著那長安城,凝然不動的表情沒有一絲波亂,唯有一頭烏發被風吹起,有幾絲零散地覆在蒼白的面頰上,使得整個人透出一股深邃的滄桑與悲涼。蘇若塵看著他的神色,唇邊浮起一絲淡得讓人難以察覺的笑意。只是這樣的笑意卻是有些苦,這樣一個男子,翩翩公子,才華過人。便是此時在丁憂期間,也讓天子下旨奪情,來主持來年的京試大考,卻是天不假壽,只怕難過三十歲。

崔錦書感受到了蘇若塵的目光,他回過頭來,瞧著她,溫和一笑,如一個兄長一般的撫了撫蘇若塵額前的碎發,然后輕聲說道:“其實,我很擔心你們回蘇府。”

“怕什么,他們要是敢欺負我娘和妹妹,我就扁他……”蘇諾悠還沒說完,蘇若塵已失笑出聲,崔錦書也無語的搖了搖頭,然后繼續說道:“你縱是千人敵,又如何,有些事,不是像你想的那般簡單的。”

“唉,表哥,你和劉隱哥為什么總說不是像我想的那般簡單的。”蘇若塵聽到這句話。不由抬了抬眉,卻沒有應聲,自家的這個哥哥,她是知道的,大智慧沒有,卻有些小聰明,性子有些急,但若有人管束,也能忍些事。只是以前有的事卻又做的讓人覺得漂亮,聽這話,只怕那劉隱沒少給他出主意。

“聽說這次你們大鬧公堂就是因為你先出手的。”這件事,崔錦書一直沒有問過,蘇氏一家也從來不想提,或許對于這件改變他們命運規劃的一件事,他們從心里就很抗拒,但這時候崔錦書問起來,蘇若塵只是輕嘆了一口氣,蘇諾悠卻是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應道:“是,那個狗官,是非不分,還要讓人打我娘,我氣不過就……”

“你可知道,他并非什么是非不分,而是與劉家事先就有了默契,而劉俊言會留意到若塵也非是偶然,而是劉大力在他面前鼓動過。”崔錦書言罷,方復繼續說道:“有的小人物,你看著他們不起眼。便是得罪了,也以為就是得罪了也無妨,其實這些人如果懂得借勢,懂得謀劃,一樣可以讓你們寢食難安。”

“表哥。”蘇諾悠喚了一聲崔錦書,崔錦書卻是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繼續說道:“你看著我在南山鎮雖然也算是一個人物,可是在長安城里,便什么也不算,你的身份微妙,到了這里更要懂得擇勢借力,才能活的自在些,只要你有了身份,姨娘才能在家里立起身子做人,一個女人在后院的勢力,很多時候也是因為前面的男人得來的,姨娘當年讓盧氏丟盡了面子,雖然外祖父心里早就原諒了她,但暫時而言,你休想能從盧家得到一點明面上的幫助。”蘇若塵兩人雖然大致上知道自己家娘親的那么一點事,但實際上還是所知甚少,此時聽到崔錦書的話。感到他似乎所知甚詳,當時便說道:“表哥,你知道我娘與我爹之間的事嘛?”

崔錦書輕嘆了一聲,搖了搖頭道:“我必竟那時候是個襁褓之中的孩子,那里知道多少,何況,我自幼是在盧家長大,盧家對此事更是從無人提起,我只是聽劉主事略略提過綠萼姨娘與我娘之間的那些情份,對于姨娘為何讓趕出盧家,卻是甚少人提及的。”

蘇若塵聽到這里。也只能嘆了一口氣,偏生問過蘇氏幾次,她都不愿意說個明白,問的多了,她也覺得無味,索性也不想再問了,蘇諾悠聽到這些,也是心有所感,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看見兩人沉默了下來,崔錦書卻是繼續說道:“蘇將軍家中共有一妻三妾,正妻是長孫無忌大人之妹,長孫氏,”聽到這里,蘇若塵本來正在喝水,一聽到這個人響當當的來歷,立時嗆的連聲咳嗽,崔錦書看她咳的辛苦,只得苦笑著,將自己手里的手帛遞給她笑道:“小心著些,一個大家的閨閣女子,還是要學些細吞慢咽,若是這般出乖露丑,只怕在家里難免會受人責罰。”

蘇若塵聽到耳里,知道他是為自己好,不由吐了吐舌頭,接過他的手帛拭了拭嘴角的水漬,嗅到他的手帛之上還有淡淡的藥香,瞧著崔錦書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年模樣,已是長身玉立,卻注定不假壽年,天天與藥香為陪,不由心里一陣難受。

崔錦書只是含笑看著她,瞧著蘇若塵把自己收拾好了,這才繼續說道:“另外三個妾氏來歷也不小,一個趙氏為冀州武邑人,其兄跟隨蘇將軍一同起兵的親兵將領,后來在亂軍之中被萬箭穿心而死。所以將軍待她自然別有幾分恩義,另兩位都是太子殿下所贈的美妾。所以便是長孫氏也不敢待她們過惡。不過這幾位當中,只有趙氏育有一女,其他人都無所出。”

“那我娘算什么呢?.”蘇諾悠追問了一句。

崔錦書聽到這里嘆了一口氣,然后望著外面的巍巍城壁的剪影說道:“我便是想讓將軍給姨娘一個定位,所以才至今沒有入長安城,我希望,由他親自來接姨娘回府。”

“我們不去那蘇府,又會如何?”蘇若塵聽到這蘇府里的女人多的可以打麻將了,那還有一點心思去開戰,當下便試探了一句。

崔錦書長長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你們若不去蘇府,你以為長孫氏會容你們獨處在外嘛,若是只有你一個女兒便罷了,可是現在……蘇將軍娶妻十余年,妻妾幾房,伺候的丫環也不少,卻沒有一個生下個兒子的,姨娘當年是懷著諾悠與你離開蘇府的,這件事,府里的老人,蘇家的幾個兄弟都是知道的,他們能容忍……蘇家的長孫如此流落在外?若不將你們接回去,長孫氏必難在蘇家立足,可是她心里能愿意因為你們而這般兩難。只怕她心里最盼望的就是有一場意外,你們母子三人都逝于其中,雖人人都能猜到些什么,可是誰又會為了幾個逝去的人,揭開那一層面皮呢。”

說到這里,崔錦書悠悠長嘆了一聲,然后望著那巍巍的城,再說不下去,只是在那輕撫著胸前,他本就力弱,一時說了這般多話,居然有些接不上氣之感,蘇若塵這才繼續接著他的話道:“我明白了,所以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最安全,我們如果到了蘇府,如果能得到蘇將軍的庇護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能,便只要在那里,長孫氏也不敢輕舉妄動,因為我們若是有個什么,她就難逃其責。”

崔錦書微微頷首道:“姨娘也只是因為看明白了這一點,才愿意去受這份屈辱,否則以她的性子,又怎么會肯回長安。”

“看來,一直不懂事的人,一直是我。”蘇若塵聲如自語,卻是讓蘇諾悠聽見了,他瞧了一眼自家的妹子,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間覺得臉上有些漸漸發熱,好一會子,他才說道:“表哥,我要考國子監,我要留在你身邊好好學習本事。”

“嗯,其實表妹也可以考國子監下面設立的女學。”崔錦書淡淡的微笑著,說完以后便瞅著蘇若塵,蘇若塵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我只怕不行吧,我琴棋書畫,沒一樣拿的出手的。”說到這里,蘇若塵的臉也漸漸跟著發熱了起來,崔錦書輕笑了一下繼續說道:“你若樣樣皆精又何需你進來學習,但我看著表妹的醫學之上應該駁有涉略,國子監下,也設有醫科的,只要有所長,便能再加精益。”

蘇若塵聽到以后,確實有些興趣,只要能出去上學,便能少在那深宅大院里呆著,所謂眼不見心不煩,何況,還能增加一些見識,她自然是愿意的,所以立時向著崔錦書打聽了打聽這國子監的招生標準,除了年初的考試以外,還可由官員名士薦舉,聽到這里,蘇諾悠與蘇若塵一起拿著眼瞅著崔錦書,他無奈的擺了擺手說道:“我不能保薦你們,只能由他人保薦,我可以向祭酒大人說項,收錄你們。”

“呃?”蘇諾悠與蘇若塵兩人同聲同氣的露出了一副吃驚的樣子。

崔錦書微微一笑,然后說道:“好了,你們兩若是有心,我會去按排一二的。”三人正說著話,那小二已是送上了酒菜,崔錦書立時打趣蘇若塵道:“小塵,你且來說說看,這些菜果的搭配,合不合進補之道。”

蘇若塵便開始對菜果之間的相宜相補之道開始解說,聽的蘇諾悠,只覺得頭大如斗,但崔錦書卻是淡淡而笑。

三人吃過飯,為免蘇氏等人擔心,便也回了入住的客棧,剛到客棧里正聽到有人在那里議論紛紛。

“聽說突厥又起大亂。”

“唉,反正與我們這些百姓也沒什么,聽說皇上已遣太子殿下還有齊王殿下去迎敵了,他們兩都是龍子龍孫,一定能旗開得勝。”

“唉……”

“才過上幾天安穩日子呀。”

“只望著旗開得勝吧。”

“是呀,是呀。”

蘇若塵知道這個世界與她原來所知的歷史已經有些變化了,按照以前的歷史進程,這時候早就已爆發玄武門之變了,但現在,還是高祖在位,只是幾個兒子怕還是免不了暗下有些爭斗,所以這次突厥大亂,太子與齊王只怕是想搶占個兵權,不過這些國之大事,與她也實在沒有什么太大關系,所以蘇若塵腦子里這些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

回到房里,蘇氏正在看書,她與蘇若塵不同,是正經的大家閨秀出身,這些年雖然受了些苦,但還是坐有坐相,睡有睡態,吃東西也好,舉手投足,還是很有規距的。這時候她正坐在直直很有精神的在看書,鄂大娘無所事事的正在那里小歇。

聽到蘇若塵進來,蘇氏抬了一下頭,然后說道:“回來了,桌上給你放著點心,自己洗洗手再吃。”

蘇若塵聽著,應了一聲,繼續說道:“娘。我們馬上就要進蘇府了,你有沒有什么要叮囑我們的。”

蘇氏愣了一下,最終只是抬頭笑道:“到了再說吧,這么些年了,也不知道那里變成什么樣了。”

蘇若塵雖然心里千般疑問,但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不知道為什么,一提起這些個問題,自家這個娘就是這般那般的,左右也問不出什么來,想想也覺得氣悶,便拿起點心說道:“我送去給哥哥和表哥他們嘗嘗。”

蘇氏笑著瞧著女兒出了門,好半天也沒說話,只是手里的書卷慢慢從手中滑落,摔在地上,發出一聲輕響,她這才回過神來,鄂大娘原是爬在桌上打頓,這會也醒了,她瞧著蘇氏的神色,搖頭說道:“你這又是何苦呢。明明心里一肚子的心事,就是這也不說,那也不說,你以為真的爛在肚子里呢。”

蘇氏苦笑了一下,看著門口,輕若無聲的說道:“因為,我不知道怎么與他們說。唉,我綠萼一生行事只求無愧,但最對不起人,就是兩個孩子,還有蘇大哥。”

鄂大娘雖然聽到她在嘀咕著,卻是沒有聽清嘀咕了些什么,只得搖了搖頭說道:“萬般心事皆在你自己一念之間,我一個外人又好勸什么。”

蘇氏聽她說的氣惱,卻也只是陪笑著,正在兩人說話間的功夫,蘇若塵也到了崔錦書的門口,她敲了敲門,就聽蘇諾悠在里面應道:“進來吧。”

蘇若塵一推門,見崔錦書與蘇諾悠兩人正在下棋,不免挑了挑眉頭,湊過去瞧了瞧,崔錦書持白子,蘇諾悠持的是黑子,一瞧局面,蘇若塵立即看出來,這白子早就布滿全局,黑子已是兵敗如山倒,不由大笑道:“哥,你輸了。”

“是啊,和表哥下棋,我就沒贏過。”

崔錦書正拿著一只白子在手里把玩著,那白瓷制的小棋子,只在他的指間來回的轉動著,發著一陣陣微暈的光澤,執子之人卻在這時候微微笑道:“下棋之道講的是定式、布局、占地,圍于心算,要能在百步之內,料定對手所布之棋,方為大勝,你只講兵來將擋,水來土演,我不動,你也不知道如何擇時而動,那里能勝的。”

蘇若塵聽出他是在借棋道敲打蘇諾悠,卻是沒有應話,就在這說話間的功夫,又聽到敲門之聲,蘇諾悠又一次包辦了主人家的義務,大聲說道:“進來。”

只見盧雙推門而入,蘇若塵也是神色一凝,盧雙卻是先與眾人見過禮,方復說道:“少爺,我進城以后打聽了一二,蘇將軍已經幾日不曾回城內了,一直住在城外的駐軍大營,為遠征做準備。”

崔錦書眼眸微微一斂,便說道:“那請王校尉過來一述。”

王七郎等人本來就是沒甚主見,臨行之前蘇定炎讓他們一路護送蘇氏一家,路上行程按排都聽崔錦書的,所以他們就一門心思只聽崔錦書的,便是到了這萬年鎮上,眼看長安遙遙在望,崔錦書讓停下來歇歇,他們也沒聽出一句異議。

這時候聽到崔錦書有請,王七郎趕緊便跑了過來,門也不敲,就沖了進來說道:“崔少爺。”

“王校尉,是這樣的,我們都受托與小蘇將軍,要將蘇將軍的家人送到長安,但現在蘇將軍并不在府上,你看是不是你去軍中將此事稟報與蘇將軍,由他再行安排。”

王七郎聽了話,二話不說即時便啟程去了駐軍大營,確實是令行如山。

聽到蘇烈即將出征的消息,崔錦書的臉色就有些微變,好半天他突然像下定決心般的望著蘇諾悠說道:“表弟,這般好的武藝,可曾想過從軍。”

“呃。”蘇諾悠愣了一下,他不過才是十三歲大小的孩子,雖修習武學,想的只怕最多的就是誰敢欺負我,我扁他,那里想過其他的雄心大志,唯一想的也只是科舉考試,下意識里來說,他從來不曾想到過從軍。但這時候聽到崔錦書的話,他立時明白這是一種他說出來的建議,所以蘇諾悠真的開始想想這事了,但不等他說話,蘇若塵已開腔說道:“這軍隊里的萬人生死,一個人的武力便是再強也實在起不了什么作用,強大的是團隊的合作,哥哥從未上陣,要是有個萬一,你讓我娘怎么辦。”

崔錦書斂了一下眼眸,輕聲說道:“若是表弟跟隨在蘇將軍身側,我想蘇將軍定然不會讓他受到什么損傷,這一次突厥因為內亂缺少草糧,才造成驚擾我大唐邊境,為的只是奪搶米糧,無糧之軍又何可懼,我大唐趁式而去,占盡天時,地利必會大勝而歸,到時候論功行賞,表弟或許就能有功名再身,便是沒有得到功名,只要表弟在蘇將軍身邊經過一番戰火的洗練,這份歷練也是萬金難買的。”說到這里崔錦書長嘆了一口氣,瞧著蘇若塵說道:“不過,你說的對,兒行千里,母擔憂,我未曾想到姨娘的想法,一切還是等你們自行思量一番吧。”

“表哥,我也不想在那個人身邊撿些什么功勞來換功名。”蘇諾悠本來已是有些意動,但此時聽到崔錦書的分析,卻是又不愿意了。

崔錦書聽到他們兄妹兩人的話,只是一聲長嘆再無他言。

蘇若塵瞧見他的樣子,心下卻又細細品味了一番崔錦書的分析,立時感到這確實是一個很好的建議,古來將士出征,只有兵士死以千百萬計,可是若非大敗,一般將軍都是無事的,蘇烈只有這么一個兒子,自然會著意護持一二,何況蘇諾悠武功確實不弱,若是他真立了軍功,那以后便是蘇家的正室夫人也不好再消遣他們了。想到這里,蘇若塵又瞅了一眼崔錦書,見他一臉疲憊之色,而蘇諾悠也是心事重重的樣子,便告辭出了屋,轉身回了自已房里,瞧見蘇氏也在發呆。

蘇若塵走過去,倒了一杯水,遞到蘇氏身側,這才坐下,蘇氏看了她一眼,便道:“坐下說話吧。”

蘇若塵一坐定,便把之前崔錦書的話,一五一十的轉述給了蘇氏,言罷,蘇氏瞧著蘇若塵說道:“丫頭,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說吧。”

“娘,你覺得那個人會帶著哥出征嘛,哥才十三歲。”蘇若塵小意的問道。

“六郎十二歲便跟著他出征了,以他的性子,不怕你年幼,只要你是真的有本事,他是不會在意的。”說到這里蘇氏停了一下,繼續說道:“錦書一心一意都是在為我們打算,母憑子貴,若是兒子能掙來功績,我這個做娘的在蘇家自然好立足。”

“只是苦了哥,而且哥哥的傲氣,也不想…….”蘇若塵還沒說完,蘇氏已先打斷她道:“好兒郎,要經過些事情,才能成長,這孩子心氣高,又總自以為聰明,有番歷練也是好的。”蘇氏說到這里,且小聲的嘀咕道:“何況是托付給他,我又有什么不放心的。”蘇若塵聽到蘇氏這才番話,知道在她心里已是同意讓蘇諾悠隨軍一事,雖然之前蘇若塵也是有這樣的心思,但想到蘇諾悠還只有十三歲,不過是個少年人,便要出征,心里還是有坎坷不安,又瞧了蘇氏一眼說道:“娘,你真的放心。”

“嗯,把你哥叫過來吧,我與他說說話。”

蘇若塵聽了這一句,便去崔錦書那屋叫了蘇諾悠,只是自己正要跟著過去的時候,崔錦書卻叫住她道:“表妹,陪我走盤棋吧。”

“不下,你那么厲害,我還不輸定了。”

“哦?”崔錦書只怕從來沒聽人這樣說過,不由帶著幾分詫異,繼續說道:“人說輸人不輸陣,你不下,就先認輸了?”

“嗯,我不喜歡輸的感覺,所以我喜歡玩我一定會贏的游戲。”蘇若塵輕聲說道。

崔錦書帶著笑的開始把玩起自己手里的棋子,然后說道:“誰人敢說自己一定會贏?沒有什么是一定會贏的游戲。”

“最少也得有個七八分把握吧,和你下棋那是百分之一百的會輸,我才不來呢。”蘇若塵沒好氣的應了一句。

“呵呵,萬事都是一半對一半的,那里有百分之一百的。你剛才把我與你們說的話,說與姨娘聽了?”崔錦書突然話鋒一轉,蘇若塵有些適應不了,但還是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崔錦書這才頷首說道:“姨娘一定是應了,所以才會讓諾悠去述話。”

“表哥,你真的認為哥哥去從軍要好些嘛。”

崔錦書放下手里的那顆棋子,然后一邊收拾起殘局,一邊說道:“那是自然,長孫氏最忌妒的莫過于表弟這個獨子,只要他留在了蘇將軍的身邊,一來可以與父親培養父子親情,二來可以得到將軍的庇護,便是那萬千軍中,也好過在這長安城里去面對他的明刀暗箭。”

“可是,你不是說只要在蘇府,她就不敢有什么做為嘛。”蘇若塵聽崔錦書說的危險,心里只恨自己不能轉成男兒身也跟著出征來的好。

崔錦書這才蓋個那棋盒,然后若有笑意的說道:“那前提是,蘇府里還有其他人當家作主,可是現在……..蘇將軍出征了。”說完瞧著蘇若塵有些微微緊張的神色,崔錦書這才微笑道:“你放心吧,只要諾悠不在長安,她便不會輕舉妄動,為了一個沒有繼承權的女兒,不值得做些什么。”

蘇若塵聽到這句話,只覺得渾身發涼,好像立時掉進了萬丈冰雪之中一般,只是周身發冷,不由自主的緊了緊身上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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