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早就寵冠六宮了

第462章 滄秋五兩訂 老仙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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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鑾殿上。

晨曦自窗子射進來,龍椅金座上的帝君被光線照得半瞇了眸子,平添教人捉摸不透的神色。

百官束手立在殿堂兩側,黑色的官服,紅色的衣邊走線,這里是男人的官場。

噢,有名女子。

她是百官中唯一的女官員,她和男人一樣穿著黑色的朝服,紅色的衣邊走線,這里是約九十九名男子和一名女子的官場。

她雙膝跪在大殿中間,個子并不大,卻虎虎生威,眉宇間有著天生的英氣與不服輸的韌勁,胸脯衣襟內緊緊束縛著綾帶,顯得平坦些,她希望這些同僚注意到她的能力,而非胸線。

她是秋正佑退役老將軍的小女兒,秋老將軍在沙場打仗,左大腿被敵人砍傷大動脈,瘸了,數年前由其嫡出長子秋宇文接了他上將的位子,豈料天有不測風云,秋宇文不出二年在平陽城保衛戰中于沙場救駕,戰死了。

秋家其余妾生子皆不是將軍之才,好些書畫古玩女色之流,接連生兒育女成就不值一提。

獨一名嫡出小女兒不知什么因由,自幼不好女紅,好武功,得父親高看。她常著男裝做個粗使跟在后勤隨父、兄游走沙場,問其為何隨軍行走,多年來不肯說。

她后來只說人生在世,或保家衛國,或行醫救人,要做對國家百姓有用的人,像很多不會拳腳的醫者大夫,也是隨軍到處走的。

她在心里就會繼續比如,比如...那儲君帝槿禾的仲父御賢王,滄淼。但這心事是她一人的秘密,旁人無人知曉。年少時她跟著父親進宮,會悄悄趴在宮墻后偷看,父親出征前上點將臺由帝君踐行,隨行醫隊里總有神醫的影子。

帝君念秋家父子之忠心不二,破格將上將之位傳給了其女,帝君開明,開了第一女將軍的先河。

這位不好女紅、好武功的女孩兒,名字叫秋顏。

秋顏跪在殿中央,該她上折子給大領導奏事了,她今日向帝君稟報查處‘西冥’叛黨的進度,她可以預感到,帝君又要生氣了,二十余日來,她每次進折子,帝君看了進度都會怒,她戰戰兢兢道:“屬下匯報西冥逆賊之調查進度。”

“準奏。”帝君抬了抬手,示意海呈折子上來。

海將折子接了,遞給了坐在龍椅上的帝君,“您請過目。”

帝君將折子接了,打開,只看了一眼便龍顏大怒,將奏折怒擲在秋顏面頰上,真將她做個臣子,男女一視同仁,奏折砸在面部,只發出啪的一聲響,“廢物!”

奏折皮子是很硬,打在臉上極疼。

秋顏的面頰熱辣辣的,男官員都看了看她,有人同情她,有人僥幸自己不是她,也有人鄙視她,她卻一動不動,絲毫沒有躲閃,垂著眸子,恭謹道:“屬下惶恐!屬下辦事不利!”

帝君冷聲道:“今兒你奏折就是要告訴朕,我東冥百姓,有近千幼童被賊人擄走,下落不明,你追查無果?以至于令謠言漫天,民心惶惶,說朕被妖后蠱惑,天下將大亂,妖星降世國之將滅?你不如直接參你自己一本:秋顏無能!”

百官中不知誰輕嗤了一聲,滿是鄙夷,女人,本就不是當官兒做將軍的料子,躲閨房等男人回家才是正道,上什么朝堂啊!這么下去,女人還想上龍椅坐坐呢,癡心妄想。

秋顏面頰羞窘難抑,帝君嚴苛,用詞辛辣,她屬實愧疚自責,“屬下一定盡快查出叛黨的巢穴!帝君息怒!”

“朕說過了,給你一個月時間。如今已經過去二十天。你還有十天時間。看著安排!”帝君將手握在龍椅扶手,厲聲道:“海,收回她一半將軍令,摘下她項頂將軍花羽。十日后,若西冥賊盡除,賜還將軍令及花羽,加官進爵。若不除,收回另一半將軍令,并取她項上首級祭奠無故傷亡的百姓!”

秋顏心中一窒,我們秋家的將軍令,秋家的花羽,我們秋家...要塌了,幾代傳承要斷送在我的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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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海心想,果然不是自己媳婦兒,就絲毫不近人情啊。滄淼那個不問朝里事的掛牌王爺!著急!

帝君緩緩施壓:“另外,點童寒上將,宋相之子宋南玄中將,領命共查西狗之亂。哪位提著賊人項上人頭來見朕,護國公的位子,便是哪位的!十天內!爾等如果都不行,朕便親查此案。若輪到朕親查,爾等都不用干了!”

眾人噤若寒蟬,低呼:“臣惶恐。”

秋顏肩頭大震,護國公的位子,那是父親和兄長畢生的追求,也是每個將軍的夢想,也是我秋顏的夢想啊,將軍羽以顏色區分,少將為青色,中將為橙色,上將為白色,護國公的翎羽為金色。

令人向往的金色。

童寒與宋南玄立時步出官員隊列,將艱難的任務接下,“屬下,一定不負帝君厚望!”

帝君未多言,掃視眾人,便拂袖中途離朝,可見怒意之盛!

海心想,若不是皇后的枕邊風吹著求情說西狗畢竟狡猾,換誰未必比秋顏辦得好,只求再給秋顏些時日,恐怕帝君早將使秋家卸任歸田了,他連忙步下金階,來到秋顏跟前,輕聲道:“秋將軍,請上交將軍花羽和半塊將軍令。”

秋顏眼眶發酸,“是。”

實際這六七個月她當真在努力部署和排查賊人下落,大街小巷都布了人嚴防死守,只是這西冥賊人當真狡猾,神出鬼沒的,拐幼童又沒什么目標,只要是十歲以下的就亂捕,難以捕捉作案軌跡。

謠言亂飛,說妖后取童男男根煲湯補陽,以童女胞宮風干入藥滋陰,實在不堪入耳有辱皇后名聲,老百姓都生恐孩子被擄,帝君憐惜愛妻與百姓,大怒勃然,實在應該。

她把手探入衣襟,把將軍令拿出來,緊緊地攥在手里。

這將軍令由父親傳給了兄長,又由兄長傳給了我,眼下竟由于我辦事不利,將父親兄長用命傳承的將軍令弄丟了,她萬般不舍地把將軍令從中間機括分開,遞了半塊給海。

海便用了不少力氣才從秋顏手里揪出來,將軍令一寸一寸自秋顏手間滑脫,離手一瞬,她心里頓疼,我的令。

秋顏取下將軍帽,將那象征上將之身份的白色花羽摘了下來,也遞給了海,花羽她沒有用勁攥著,怕攥皺或者把羽須拽掉了,只小心翼翼遞給海,小聲說,“托公公好生保管,我會...我會將它取...取回......”

說著,就沒有再說了,我還能拿回來我的花羽和將軍令嗎。

我查了六七個月不見西狗冰山一角,十天我又能查出什么,我失敗,我瀆職,我不配做大東冥的上將!我秋顏是個使秋家蒙羞的廢物!今兒沒臉回家了。十天后若辦不成案,再回家和二老道別后去上交首級就是了。

海看了看秋顏,倒沒說什么,便將半塊將軍令和花羽放在錦盒里,環視在場百官,沉聲道:“各人手里的事情都盡心去辦。秋將軍就是個例子。要想帽子穩,就得出成績!如今近千幼童生死不明,人命關天,龍顏大怒,都提著腦袋小心應付吧!”

百官深受恫嚇,“多謝公公提點!”

海隱在金鑾殿后隨駕去了,他去金鑾殿與圣駕奉茶,見有皇后隨駕正在順龍須平復龍怒,他顯得多余,便趁空去了醫閣。

海要去看看儲君他干爹,那個仲父,從不把自己當王爺的隱世高人神醫,帝君親封的御弟御賢王:滄淼,滄先生,在忙點啥,天天終身大事不干,就搗鼓毒啊藥啊,有什么意思呢,媳婦不單快是別人的了,并且媳婦也快被斬了...!我可太操心了。

操完帝君的心,緊跟著操帝君御弟的心。

主要,這個御賢王又不似帝君那般主動好進攻,柔柔的性子活像個不食煙火的仙兒,使人更著急了。

他三十大五,比秋顏大十歲。好家伙,這朵醫閣里的老仙葩,大概是銷不出去了,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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