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早就寵冠六宮了

第488章 海角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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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顏見他嘴角有澀然之色,她心中一揪,輕聲道:“神醫,生氣了嗎?”

“沒有生氣。不會對你生氣的。是難過吧。”滄淼溫聲道:“縱使不束上雙目,我其實作為大夫...不會傷害你或褻瀆你。我有行醫分寸,不會借施手術親近你,有任何想法我會征詢你的意見先,我并非思想骯臟之人。不過束上雙目若可使你心安。好的。”

秋顏眼眶一熱,“我沒有不信任您。更沒有覺得您骯臟啊。您是最美好的人。”

“我懂。已經束上雙目了,妹妹。就這樣吧。不必顧慮我,我年長你許多,可以調節自己情緒的。”滄淼眉心擰了擰,將泛著寒氣的錦盒打開,內里有條近乎透明的蠱蟲,頭部兩條觸須一點朱紅,“是我將我們之間關系弄的...不舒服不自然了。”

秋顏見他語氣中有受傷之色,她十分心疼,她并非防備他,實在是和童先生的婚約橫在那里,她不能隨心靠近他,使她在想不顧一切奔赴他時會有顧慮和自責。

她將衣帶解開,將左胸脅曝露在空氣中,手臂輕輕地掩在心口上,女孩兒特有的放不開。趁滄淼束著雙目,她將他細細端詳,他穿著衣物時,頗為恬淡憂郁,全看不出方才除下衣衫后拉著她手犯錯時的放縱模樣。

她心口一沉,滄淼將指腹壓在她胸脅下天池穴肌膚上,她身子一僵,又覺他敏感地將手挪開了,只聽他幽幽一嘆,而后又壓上來時已經戴了手套,她實際不是反感他的碰觸,是緊張罷了,他戴上手套是以為她厭惡他么,更覺他可憐兮兮了。

“香蠱入天池穴后,會入心脈,隨著你的脈部跳動而釋放暗香,此香名叫‘海角天涯’。尋常人是聞不到的,唯有尋香雀可聞到。”滄淼說著,將一柄鋒利的醫用利刃拿起,使藥湯浸了,“需在肌膚開個小口,不能鎮痛,需要使你清醒時將蠱放進去。切膚痛,蠱蟲入心脈,勾脈落蠱時更痛。忍忍,我陪著你呢,講笑話給你聽分散注意力。”

一句我陪著你呢,令秋顏覺得自己是個被寵慣的小孩兒。

秋顏點了點頭,“沒有關系,為了平西冥之亂,不要說在皮肉上開個小口,受點切膚之痛,斷臂少腿都在所不惜。”

滄淼便將她胸脅用手背壓著,隨即快速用刃切過肌膚,落下小指腹大小的一線傷口,秋顏由于疼痛而皺緊眉心,唇瓣血色漸失,喉間溢出些輕嚀。

他喉間輕輕滑動,用鑷子將他的香蠱‘海角天涯’種入了她的傷口之內。

尋香雀落在秋顏的身畔,尋香而至,棲臥在她的肩頭,尋香雀可尋香,海角天涯。

蠱蟲由肌膚鉆入血肉,直逼秋顏的心脈。

滄淼才發現自己竟緊張的額心出了汗,病人是秋顏時,他的確不能與旁人一樣沉著應對,他迅速為她止血包扎傷口,他手套也沾了血跡,他將手套摘下放在醫用托盤之內,而后摸索著打算幫她將衣物拉上,“用了半盞茶功夫。好了。”

“唔...痛。”秋顏的心脈由于蠱蟲侵入而劇痛難當,她嚶的一聲將身子縮成一團,倏地半趴下來,柔軟的胸腹壓住了滄淼正為她拉攏衣衫的手心。

滄淼身子一緊,手心里的柔軟觸感使他不敢妄動,以免被秋妹當作人渣。

秋顏直痛得滿身香汗。

滄淼手心里也有了她的汗跡,有比我更不行的嗎,比坐懷不亂,我說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秋顏被劇痛折磨了二刻鐘,才放松些,她合衣坐了起來。

滄淼捻了捻手,余溫軟香尚存,倒舍不得去洗手了,半笑著問:“我眼上紗綢可以除下了?”

“嗯。”

滄淼接著又為秋顏系上了假肚子,見她挺著圓圓的肚子作個孕后之狀,他心中一動,若她能為我生個寶寶多好,他細細地看了看她,“香蠱埋了,百余種解藥吃下了,假肚子系上了。子時到了。預祝我的大將軍馬到成功。走,送你去麗陽門。出勤。”

秋顏咽了咽口水,說真的,前途渺茫,生死難測,這一別能不能再見都不曉得。

她隨著滄淼走到院中,踩著滿地落蕊,輕聲道:“神醫,如果我可以馬到成功,順利取下賊人的首級,如果我真的有緣護國公之位,去將軍殿受封。您...您那天可以來看我受封典禮嗎?”

“是邀請我去嗎?”

“嗯。我開始士氣低落,您送我不倒翁鼓勵我。我不懂扮皇后,是您引導我。今日又是您為我埋香蠱,贈我海角天涯和尋香雀。如果我可以成功,有一半功勞是您的。所以,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成功了,您可以來參加嗎?”

“不要滅自己威風。不要說如果。我們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我們是去收割的。你一定會成功!”滄淼頷首,“只要我活著。但凡有口氣在,我一定會去參加你的受封典禮。”

秋顏深受鼓舞,點了點頭,“嗯!謝謝您!”

滄淼見她笑靨憨甜,不由心中一動,“秋妹。”

秋顏別過面頰看他,“怎么?”

“你可有一點點的...中意我?”滄淼溫聲問著,“能說一次嗎……”

秋顏心中一動,何止是一點點呢,我有很多很多中意您,我的心怕是裝不下了,可我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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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不說話了。

滄淼心里如被刀剜絞著,她說中意你三字一定非常悅耳吧,向往。

“秋顏!”童寒的嗓音在藥閣進殿處響起。

秋顏一怔,迎向了童寒,“童寒,子夜里,你怎么來了。”

走到身近,而后隔衣拉住秋顏手腕,“我過來送你。你出任務要注意安全啊。”

他的屬下段闡道:“少夫人,童將軍是從八十里外的文風港趕過來專門送你的。一路上催馬,馬肚子都被馬鞭抽出血來了。”

秋顏睇著童寒,把自己的腕子不著痕跡從童寒手里抽出來,“好。我知道了。”

童寒給御賢王爺行了大禮,“爺,謝謝您給她埋香蠱,幫她查案。她叨擾這么長時間,給您添麻煩了。她舉至粗魯,您見笑了。”

秋顏煩了,童寒又在打擊她了。

滄淼溫笑道:“不麻煩。我倒覺得時間短了。不瞞你,我覺得她可愛至極,險些把她拆吃入腹了。”

童寒只道:“您愛開玩笑。越是擺在明面上說的,越說明您心里敞亮。”

滄淼緊了緊手,“嗯,敞亮。”

童寒把一個護身符從自己頸子里揪出來,取下,然后懸在秋顏的頸項上,“這個護身符是我自小一直戴著的。現在給你。它會保你平安的。”

秋顏低頭看了看這個護身符,“這是你母親給你求的。非常緊要,你留著吧。”

童寒將她手腕壓了,“不,什么都沒你緊要。你戴著。”

秋顏睇了眼滄淼,隨后到底沒有將童寒的護身符摘下。

滄淼靜靜地看,不言,只是攥緊了手,她頸子里有我的香囊,他的護身符,難受,喉間有腥咸之感。

“爺,落雨地上濕,仔細臟了鞋。您留步,賤內我領走了。”童寒將手搭在秋顏的肩膀上,勾著她往麗陽門走,一邊又輕快的交代她:“抓賊的時候,敵人來了你就左勾拳,右勾拳,把敵人打垮。”

秋顏其實對于他的鼓勵沒有太大感觸,一句賤內,把她叫得心都寒了,與神醫軟聲喚她的大小姐、妹妹天差地別。

她需要的不是他置身事外送她護身符,而是設身處地的關心和幫助,她只身深入虎穴,危險至極,不是左勾拳右勾拳的問題,是生或死的問題。

滄淼看著秋顏漸遠的身影,直到快出他的殿門。

秋顏從童寒的臂彎回過頭來,凝著滄淼,他立在廊下,只他的奴才子芩不遠不近地陪著,看起來好生孤獨,她又升出心疼之感。

子芩生怕聲音大了驚擾了御賢王爺,輕聲道:“爺,怎么了。您看起來好可憐。”

滄淼微微苦笑,“我開始說要送她去麗陽門,送她出勤的。結果他把她帶走了。七個時辰,真的不長吧。”

來到麗陽門,秋顏和童寒又不痛不癢地說了幾句。

童寒關切的拉著秋顏,看著她手心問道:“手心怎么紅這樣?練功時劍柄磨的?”

秋顏想起和神醫的事,倏地紅透了,只壓著心事說:“不礙事。”

而后快速低身進了小轎子,由宋南玄及寧華二人攜人護著往臨朔宮行宮那邊行去。

她剛走,童寒便吩咐段闡道:“我趕了八十里地,終于趕上她出發前回來了。隨我暗中跟著她。見機行事,等著她身邊我的人放消息出來。”

段闡輕聲道:“爺,少夫人一人獨闖虎穴,其實非常危險,若是她失敗要被賊人致死,你派去保護她的那些人,怎么行動?是救還是不救?”

童寒微微思忖,“如果她失敗陷入危機,命我的人立刻撤退,棄了她!一定不能教今上發現我的人參與了失敗的計劃。若是她成功,則教我的人保護她,我也要現身,我只參與成功的計劃!”

“您何時出面?”

童寒凝神,“搶人頭的時候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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