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謀天下

第一七二回 壘高臺

第一七二回壘高臺

第一七二回壘高臺

見擷芳滔滔不絕起來,沈夫人又好氣,又好笑。

她笑的自然是擷芳這般經不住嚇,竟不消人問,便一五一十地招了出來;氣的卻是傅天瑜如此愚笨不堪,心眼、手段都沒有,連用的人也都這般無用。

擷芳一口氣把所知都說了,連傅天瑜如何羞辱她也沒保留。話一說完,她便開始不停磕頭,求沈夫人饒恕,說自己只是奉命盯著,并不知道世子夫人是什么打算。

沈夫人冷眼看了半天,雖然相信擷芳說的話,情知她所知不多,卻不打算輕易放過她。

不管怎么說,擷芳幾個總是勾引了周紀,即便周紀錯得多,身為婢女也該守著本分。主子偶爾睡過一次也便罷了,不該存了心思攀高枝,指望著飛上枝頭變鳳凰。

沈夫人由著擷芳磕頭,并不出言攔她,也沒讓她起身,還是擷芳自己磕得太多,頭暈得厲害,求饒的聲音才越來越小,后來竟不再求了,只跪伏在那里發著抖。

沈夫人心中冷笑。

怪道傅天瑜要整治這個擷芳,想是她平日言行有失,令傅天瑜心中不順了罷?正想著,月香在外頭求見。沈夫人聞言,讓她立即進來。

月香剛把劉有才帶了去,還沒等月香拷問,劉有才便和擷芳一樣把話都什么都招了。他連主子睡過的婢女都敢上手,哪里還有什么忠心?為了自己過得好,他可真是不管不顧了。

然而劉有才所知也不多,只知道世子夫人讓他盯著二公子和三公子的動靜,尤其要留心二公子房里的事,連半夜里有沒有叫婢女進去都要打探。

“劉有才所知倒不多,世子夫人是何目的,他都不清楚,只有一點想是有用。”也不等沈夫人問她,月香便把該說的都說了,“約莫**日前,劉有才曾奉命出去買東西,去的是四娘子家的筆墨鋪子。”

“筆墨鋪子?”沈夫人聞言皺了皺眉。

“是,四娘子家城西的那間筆墨鋪子,讓買幾沓浣花箋回來,再挑塊好墨。”月香低聲道,“當時給他的不是碎銀子,而是兩個荷包,一個大的說是讓他采辦用,一個小的說是給他的賞錢。”

“那個劉有才都拆開看了?”沈夫人心中已明白了五分。

“拆開了,小的里頭足有五兩碎銀子。大的他也看了,約莫有十七八兩,沒見有字條一類。”月香恭敬答道。她知道沈夫人心中必然清楚,許多話不消她一一解釋明白。

沈夫人確實明白。那荷包里頭想是只會裝銀子,傅天瑜不會傻到把字條夾帶進去,但荷包有幾層,中間是否有夾帶,那劉有才就不得而知了。

沒想到四娘子也摻和了進來,也不知道她是因為從前的事記恨周繹,還是恨著旁的什么人,怎么好好的,非要和傅天瑜攪在一起。

沈夫人略一思忖便有了決定。她先讓月香把六柱和擷芳都帶下去,又讓人去找傅天瑜過來。

傅天瑜聽說沈夫人找她,情知東窗事發,雖然有些慌亂,卻不覺害怕。

她總覺得這事是周道昭夫婦太過分,自己這番圖謀雖有不妥,卻也是無可厚非之事。惡虎尚不食子,周道昭夫婦舍得下周紀,難道還有臉訓斥她傅天瑜么?

傅天瑜一路走著,心中早打定了主意,若沈夫人要罰她,她就據理力爭,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指責他們一番。

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今日她只求保全周紀,讓他穩穩當當做這個世子,日后之事自可以徐徐圖之。

剛進門,傅天瑜便看見沈夫人坐在上頭,臉色十分難看。她恭恭敬敬地給沈夫人叩了頭,心里卻不以為然。

沈夫人教她起身,卻沒許她坐下。傅天瑜心中冷笑,她把心一橫,只等沈夫人開口教訓她。

“劉有才可是你屋里的?”沈夫人直接問道。

“回母親的話,是世子屋里一個跑腿的小廝。”傅天瑜柔聲道,心想如此開門見山也好,不繞圈子,省得她忘了才剛想好的說辭。

“那菁兒也是你屋里的罷?”沈夫人又問。

傅天瑜這才有些慌了。

她本以為沈夫人問過了劉有才,接著問的不是擷芳,就是那個什么叫六柱的,哪想到沈夫人忽然問了個不相干的人。

難不成今日的事都是菁兒搞鬼?

傅天瑜一旦多心,以為有了意料之外的麻煩,頓時覺得事情未必在自己控制之內,心里先慌了兩分。可轉念一想,無論是誰來告狀,周道昭夫婦意圖令次子上位總是事實,稍后話說開了,她依然是占理的那個,傅天瑜又不禁又安下心來。

見沈夫人問起菁兒,傅天瑜直接應了,說是她屋里的使婢,其父是周家世仆。

“菁兒可是給了世子了?”沈夫人語氣冰冷。

傅天瑜低聲應“是”,才剛安定的心又忐忑起來,直覺今日事要徹底脫離她的掌控。

果不其然,沈夫人略說了劉有才與菁兒偷情一事,便怒斥傅天瑜相夫不善,約束不嚴,令周紀做出這么些荒唐事,還管不住下人,令周家蒙羞。

傅天瑜心中不平,心道事情都是周紀自己做的,又是周道昭夫婦逼他至此,跟自己并無干系。然而她嘴上卻不敢這般說,婦道如此,她不得不遵。傅天瑜一邊聽沈夫人訓斥,一邊在心中生出些疑問來。

莫非今日只是為此事才叫她過來,而不是為她派人盯著周繹,又往沈兗那里傳遞消息么?

傅天瑜不禁皺了皺眉。

沈夫人心思太深,她實在不能放心。不過才說了幾句,便能讓她心慌意亂,甚至暗指她婦德有虧,就差直接定了她的罪名,把她趕出周家了。

若此時沈夫人提起正事,傅天瑜哪還有底氣還口?

沈夫人見她神不守舍,忽然問道:

“讓人盯著周繹屋里的動靜,可也是你指使的?”

傅天瑜登時緩過神來,慌忙跪地,口稱“冤枉”,說自己從沒讓人做過此類事。

“做嫂嫂的哪能如此不避諱,要去盯著叔叔房里的事?”傅天瑜語氣又急又氣,似乎還有點委屈,“兒臣總歸是傅家女兒,怎會如此荒唐?”

沈夫人冷笑著問她道:

“你是想保住周紀的世子之位不是?”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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