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不得去雜屋里找出掃帚,把那個長舌婦給趕走。婦人議論付公子在沒和她提出退掉親事的情況下,不是在接受李姑娘贈送的發簪,就是在陪褚姑娘游玩,她都不介意。
但她不愿意聽到婦人提到嫡皇子。
大寧皇朝的嫡皇子,目前就只有一個三皇子,也就是趙笙。
婦人說嫡皇子快要成婚一事,她總覺得,很是不妥。人家皇室成員們的事兒,一般人怎會知道?
就算婦人說的都是真的,這種事兒,也不好在藥鋪里同別人說吧?
一位年輕男子低咳了一聲兒,對之前說話的那位婦人說道:
“你在嘉余府,虞相在皇城。你的侄兒就算是九月從皇城回來的,想知道發生在皇宮里的那些事兒,怕是也不易。你怎能知道,嫡皇子要成婚了?”
婦人看向那位年輕男子,眼神里閃過一絲不悅,道:
“老身所說的事兒,都是聽褚知府的一位好友說的。方才老身也說過,褚知府是虞相的親戚,那個人是聽褚知府說的這事兒,定不會有假。”
站在婦人身后的幾位婦人聽了,都在說那個年輕男子,管的真多。
年輕男子一臉尷尬,在接過大夫遞給他的一包藥后,匆匆離開了藥鋪。
待那位年輕男子一走出藥鋪,那個婦人又和另外幾位婦人,說了說虞相的女兒,有可能會成為嫡皇子的王妃的事兒。
說了足有一柱香的工夫,那幾位婦人才一起離開藥鋪。
秦璃一聽說嫡皇子即將要成婚的消息,心里莫名感到了失落。
在此之前,她一直把嫡皇子趙笙當知己好友,他對她有救命之恩,她想報恩。所以她也想過,若是趙笙娶媳婦兒,她該送些什么樣的禮物給他們,才好。
因為救命恩人要成婚了,這是大喜事兒,得恭喜他們。
只是她一想到,母親在今天清晨對她說過,趙笙在回宮之后,就被他的父皇留在身邊,難得出來一趟了。
難免就在心里認為趙笙娶王妃怕是也不能真正的由他自己挑選。那么,他能否娶到心儀的女子為妻就很難說了。
他曾說過他這一生,只娶一次親家里只會有他的娘子一個女主人,身邊不會再有其他的任何女人。
多好的一個兒郎多專情的一個皇子啊。
若是趙笙那么好的個男子不能娶到心儀的女子為妻,但他仍要信守承諾,只娶一次親的話,他還能心情愉悅?
當然不會!
秦璃因為趙笙要娶親的事兒心情變得不好了。不過因為藥鋪里的顧客很多她和另一位醫者在柜子邊整理藥材,也挺忙的。
一忙起來,也沒多少時間想自己的事。
等到收工了,秦璃拎著包袱,急匆匆的走出藥鋪的大門。恨不得立馬就坐馬車回家好倒出藥酒來看看,趙笙寫給她的書信里都寫了些什么。
秦璃走出藥鋪,就見到了前來為她撐傘接她回家的郭氏。
母女二人同乘一輛馬車,在車上閑聊了會兒便回到了家。
到了家秦璃一走進大廳就對郭氏說道:“娘,我今天在藥鋪里整理藥材,衣服上都是藥味兒,先去洗洗,換身衣服了再陪爹娘用膳。”
“好的,璃兒,爹娘會等你來了,再一起吃飯。你不必著急。”郭氏伸手輕拍了下秦璃的肩膀,道。
秦璃心里惦記著回臥房里倒藥酒,好把趙笙寫給她的書信,打開來看的。這會兒雖然站在大廳里,思緒卻飄遠了。
在郭氏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后,她心里跟著沉了沉。自己就是再怎么惦記著那封書信,也不能讓父母等自己來用餐。
“娘,我去換件兒衣服,很快就來。”
秦璃說罷,匆匆離開大廳,回到臥房。
在臥房里,秦璃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出,清荷幫她泡的那壇藥酒。倒了一小杯出來,擱放在茶幾上。
裝在杯子里的藥酒是淡黃i色的,散發著絲絲清香氣息。秦璃喜歡聞這種香味,感覺像檸檬的香味。
她深吸了口空氣,打開小木匣子,找出趙笙之前寫給她的書信。取出里面的紙張,一一的鋪開,擱放在茶幾上,迫不及待的倒了點藥酒在紙張上面。
只一瞬間,淡黃i色的紙張,被淡黃i色的藥酒一浸濕,就讓秦璃看到了,寫在紙上的字跡。
最先映入她眼簾的兩個大字,便是:
阿璃。
字跡的顏色是深黃i色的。
張紙上的字跡寫得力透紙背,飄逸灑脫,每一個字,都寫的很好看。秦璃只看看寫在紙張上的字跡,就能知道,那是趙笙親筆書寫的。
因為在此之前,她就看到過趙笙寫的字跡,大多都是這樣的。
考慮到藥酒一旦浸濕了紙張,那些寫在紙張上的字跡,便會漸漸變淡,直至淡到無法識出。
為了不影響看書信,秦璃匆匆看完了書信,找出一身兒干凈的衣服換好了,前往暖閣用餐。
暖閣里,只有紫沁一個婢女站在那兒,待秦璃一走進暖閣,紫沁就識趣的退了出去。
秦璃沒有對她的父母隱瞞什么,在紫沁走出房間后,她就把書信拿出來,好讓她的父母也看到。
當然,只看了看第一張紙上寫的字跡。
郭氏和秦頤,都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書信,看了沒一會兒,字跡就變淡了,然后就看不了了。夫婦二人不禁相互的交換了個眼色:
原來璃兒在學醫這方面兒,還是挺有天賦的。不說其他的,只說說用藥酒看書信這事兒,他們兩位長輩,都是才知道的。
郭氏幫秦璃盛了碗魚湯,以眼神示意秦璃:先喝點魚湯了,再接著看書信。
“快喝點魚湯,很鮮美的。這魚啊,可是我早上讓廚娘去菜市挑選的,特意買回來給璃兒你煮湯喝得。你多喝點。”
“好,多謝爹娘。”秦璃聽了郭氏的話,忙喝了口魚湯,果然很鮮美。
秦璃輕輕放下書信,給郭氏和秦頤一人盛了碗魚湯,勸他們也喝點。隨后拿起書信,仔細地看了起來。
花了近一柱香的工夫,看完了那封書信。秦璃輕輕的舒了口氣。
郭氏只見秦璃拿在手里的紙張,又變成了淡黃i色的,難免為秦璃感到擔憂,輕聲問道:“這個,還留著不?若是人家撿去了,也用藥酒浸濕,也能看吧。”
“不能了。”秦璃微微搖頭,如實告訴郭氏:
“用這種藥酒書寫的字跡,只能看一次。看過之后,無論誰再用多少藥酒浸濕,都看不到上面的字跡了。”
說罷,將紙張湊近鼻尖,再次嗅了嗅。留在這上面兒檸檬香味兒,依然還在,只是比之前變淡了些。
秦璃用力將紙張揉成一團,極力隱藏心里的某些情緒,揚手一拋,就把那封書信拋進火盆里,給燒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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