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嬌

第二百六十六章

章節正文

好容易到了半山腰,終于見到天池如一塊剔透的翡翠躺在皚皚白雪之中,池邊連獸跡都很難見,更惶論巨蟒的蹤跡了。

若諼有些擔心巨蟒冬眠了,如果這樣,辰哥哥所做出的任何努力都付之流水了。

兩人順著池邊尋找蛛絲馬跡,若諼忽然“哎喲”了一聲,倒在子辰懷里。

子辰扶住她,緊張地問:“怎么了?”

若諼道:“我好像踩到什么堅利的東西。”

子辰彎下腰來趴開厚厚的積雪,看見一副支離破碎的獸骨。

若諼也彎下腰來,從獸骨里拿出一只獸角,問子辰:“辰哥哥看看這是什么動物的角?”

子辰笑著從肩上取下那只全羊,把它的角與若諼手里的角放在一起比較:“你看呢?”

恍然醒悟過來,收了笑,肅然盯著她道:“你是說——”

若諼點頭:“沒錯,這些羊的骸骨應是巨蟒吞食后留下的。

其它的肉食動物是撕咬獵物,留下的獵物骨架應是完整的,而巨蟒則是囫圇吞下獵物,因此獵物的骨胳會在腸胃蠕動中碎掉。”

子辰四顧道:“既然在這里發現這具碎掉的羊骨架,說明巨蟒的巢穴很可能在就這附近,咱們好好找一找。”

兩個人在雪里扒拉了好一會子,若諼的一雙手都快凍掉了的時候,忽聽子辰壓低聲音道:“應該在這里!”

若諼趕緊轉身走到他的身邊,看見一個水桶粗的地洞口,人根本爬不進去,洞的四周布滿了尸骨,里面有不少人的頭顱,想必那條所謂的靈蟒曾經吃了不少來此游玩的人。

若諼害怕地縮進了子辰的懷里。

子辰替她將身上的披風裹緊,抱著她飛身上了一棵樹,道:“你就在此待著,我下去把巨蟒捅出來。”

若諼一把扯住他的衣袖道:“要小心。”想了想又道:“巨蟒的眼睛是盲的,什么也看不見,它是靠吐信感受周圍很細微溫度的變化來判斷對方的方位發動攻擊的,若遇到危險,辰哥哥只須把自己埋進雪里即可。”

子辰道:“我都記住了,你要好好照顧你自己。”說罷飛身下了樹,用樹枝往那個地洞里捅,只幾下就覺得里面就東西迅速地躥了出來,忙扔了樹枝,從腰間拔出劍來,只見一條紅眼睛的巨蟒頂著那根樹枝呼嘯著沖了出來。

子辰飛身躍起,將劍精準地插入巨蟒的身體里,自己往后飛速移動,而巨蟒卻慣性往前沖,只幾瞬的功夫,一條巨蟒就被從背部一剖為二,血柱順著子辰的劍鋒不斷噴涌而出。

若諼在樹上看得驚心動魄,頭皮發麻,空氣里濃濃的血腥味讓她干嘔不已。

子辰用劍一挑,從蟒腹里挑出膽來,拿出一塊布接住,就手包好,飛身從樹上把看傻了的若諼抱了下來。

兩人剛走出幾步,忽覺后面有呼呼風聲,急回頭,驚見從巨蟒洞里又躥出一條黑眼巨蟒來,壓著那條死蟒的身體,如疾風一樣向他倆疾馳而來。

子辰拖了若諼就跑,無奈天池附近樹木繁多,且山上積雪太深,縱有輕功,拖著若諼也大打了折扣。

眼看就要被追上,葬身蟒腹,子辰抱著若諼往雪里一沉,兩人剎時沒了蹤影。

那條巨蟒撲了個空,正昂頭四顧,一把利劍忽然從下往上穿透它的身體。

巨蟒痛得身軀扭曲翻滾摔打,攪起漫天飛雪,忽地將蟒頭插入雪里。

子辰棄劍抱著若諼從雪里沖出到半空,把若諼扔到一棵樹杈上掛住。

若諼手腳并用在樹上坐好,緊張地往下看。

那只巨蟒負痛從雪里鉆出,帶著劍向子辰猛撲。

子辰疾速向后退去,背部抵到一棵樹干上,立刻雙腳蹬蹬踩著樹干上了樹。

那條巨蟒隨即趕來,在樹干上盤旋著纏繞上去追趕子辰,大有不置他于死地誓不罷休之意。

子辰從樹上飛下,從巨蟒身上拔出劍來,頓時傷口處血流如注。

趁著巨蟒痛不可當,且纏在樹上,上不能上,下不能下之際,飛身持劍一劍穿透它的七寸,把它釘在樹上。

前一瞬還氣勢洶洶的巨蟒,登時如一條繩子一樣松軟了下來,懸掛在樹干上。

子辰將呆若木雞的若諼抱了下來,感覺她的身子在他懷里簌簌抖個不停,輕拍著她的背安慰道:“別怕,現在沒事了。”說罷,從地上拾起打斗中掉落的褡褳和全羊背在背上,拉了若諼準備離開。

若諼道:“我們不能就這么走了。”

子辰疑問地看著她。

“得把這兩條巨蟒的尸首處理掉,不然等春暖花開,有牧民上來獻祭,發現靈蟒被殺了,肯定會追查兇手的,到時又是一場不小的麻煩。”

子辰笑道:“這個容易。”飛身上樹,把全羊高掛在樹頂上,又從巨蟒身上拔出劍來,然后飛身下柯。

那條巨蟒轟然落在雪地上,砸得積雪四飛,震得附近樹上的雪簌簌落個不停。

若諼拍了拍頭上身上的雪,不解:“你這是干嘛?”

子辰把劍身在雪地上抹了又抹,擦去上面的血跡,才寶劍入鞘,答道:“把禿鷲引過來,它們自會替我們善后的。”

若諼點頭:“這個主意不錯。”找了幾塊冰把蛇膽凍了起來,兩人方才下了山。

下了一半,就見天空出現了禿鷲的影子,先只有一兩只,當他們到達山腳下時,已有十數只在天空盤旋飛翔,然后向下俯沖下去。

那匹大黑馬果然忠誠地等在原地,若諼歡呼雀躍著跑了過去,想要摸一摸馬頭,又摸得它不高興,飛起一腳把自己踢飛。

子辰走了過來,抓著她的手摸了摸馬背,道:“你對它好,它也會對你好的。”

那匹大黑馬愉悅地輕甩著尾巴。

兩人上了馬,子辰辨了辨方向,帶著若諼向東走去,傍晚的時候到了一處小鎮,找了個客棧住下。

若諼自出生就沒有像今兒這般在馬背上坐了這么長時間,被顛得渾身都快散架了,一進了房間立刻倒在床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