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如緊閉雙眼躺在韓顯廷的懷中,不安而又惶恐,她一定是瘋了?剛才到底做了什么,不過居然還迷戀著他身上的溫度。就這一次,讓自己瘋了吧,她實在是太累,想要有個臂膀依靠。
夏末如把頭枕在韓顯廷的厚實的胸膛,伸手抱住他的后背,讓自己更緊的依偎在他的懷中。“很痛苦吧,不然也不會把原本的自己埋藏起來,既然是這樣,就忘了吧。”
“別人怎么看我,我無所謂,我只想讓你知道,我是清白的”。韓顯廷雙手撐起夏末如的臉龐,很認真的看著她。他在乎她,愿意用全部的生命去守護她,所以也想讓她知道自己的一切。“夏末如,你是我此生唯一喜歡過的女人,也是我第一個女人”。韓顯廷似想要證明什么,在她的額頭,而不是唇,印上了一個淺淺的吻痕。
過去,確實很痛苦,不然韓顯廷也不會瘋了一般,把整個世界摒棄在外。若不是遇到夏千少,然后再遇到夏末如,或許他這一輩子,就像一把無情的利劍到處斬殺。韓顯廷感激她挽救了自己,更是真心的在乎她。
“我爹韓風的祖父曾經是宇國的刺史,所以韓家,也算是名門望族。而我。。。是韓風在青樓風流時所生的兒子,以韓家的聲望,又豈會容許一個青樓女子進門,故念其我身上流的是姓韓的血,破例接進了府中。所以,我沒見過我娘,別人說她早就死了。
身份卑微,寄人籬下是必然的。還好,大娘所生的兒子,也就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韓側,包容我,從小護著我,才能安然的長大。十三歲那年,我離開了韓家,拜師學藝,足足在外八年,若不是韓家還有個韓側,我想我不會再回去。不過十年,足矣改變很多的事,家道中落,韓家已經從梁宇搬到了一個小小的甘田縣。韓風年老體衰,見韓側嗜賭成性,家財馬上被敗光,有意相讓我繼承韓家的產業。
韓側以為我回去,是為了爭奪財產,可那些金銀從未放進過我的眼里。而后,他發現自己的妻子被夫偷漢,錯手之下殺了她,慌亂之下找我謀劃對策,不想卻在茶盅中下藥。后面的事,就像外人所知道的一樣。”韓顯廷的聲音有些灰暗,這是他從未對任何人說起的過去,他信韓側,把他當做自己的兄長,不想最后卻是被最親的人陷害。是心灰意冷,連解釋都不愿意,就背負著一個奸殺大嫂的罪名離開。
“顯廷。。。”夏末如安靜的聽完,沒有抬頭去看韓顯廷,因為她怕一旦看了他的眼睛,自己便會不忍心離開。她從未覺得自己是如此的罪惡,堅守了十幾年的感情,最終背叛了伊晨風,然后,還要繼續傷害眼前這個男人。被愛,原來比去愛更加的沉重,她要不起。
夏末如,這就是你選擇的路,即使日后再凄慘,也怨不得別人。。。
她是喜歡伊晨風的,從未改變過,即使他在她身上留下的只有傷痛。只是出乎意料的,在自己最脆弱的時候,讓韓顯廷闖進了她的心田,在心中留下了一塊僅屬于他的位置。她放不下身上肩負的包袱,所以,她愛不起韓顯廷,唯有負他。而伊晨風,因為這次的背叛,她也無力再去追逐。
夏末如,你喜歡上了兩個男人,心已經不完整,注定了將一無所有。她偎依在韓顯廷的懷中,讓他緊緊的擁抱著,她想要記住即將就不屬于自己的溫暖。所有的一切,就讓它們冰封在記憶中沉睡,然后伴著自己最后的死去。
韓顯廷感覺有溫暖的液體潤濕了自己的胸膛,夏末如在哭嗎?把她擁得更緊。在此,他用堅定的語氣許下了對她一世,卻是她根本承載不起的承諾,“夏末如,留在我的身邊,我會守護你一生一世。”
有過感動,但夏末如卻把眼角的淚全部擦干,穿上衣襟下了床,眼眸由原本的迷惘變得堅定,最后變得無情。背對著韓顯廷,用自己和他都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韓顯廷,你想要的回報,我剛才已經給了,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們各不相欠。你是去是留與我無關,但我還是伊夫人,伊晨風的妻子,這個事實,不論是什么時候都不會改變。”
“你別想從我的身邊離開,現在我就去告訴他,你是我的女人”,韓顯廷眼中是震驚,他以為夏末如已經決定留在自己身邊,卻想不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掰過她的身子,大聲的說道。然后打開房門,就欲沖出去。
“你可以去告訴他,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他,然后,把我葬在這塞北的黃沙中,讓我能繼續守護我哥”。夏末如沒有阻止韓顯廷,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死,或許對于她真的是一種解脫。但它對于她太過于奢侈,即使已經走近,感覺到它的存在,卻不敢去觸碰。還有太多的放心不下,她一旦死了,接下去的事,要誰去承擔。
韓顯廷一只腳已經跨出了門檻,另一只腳卻停滯在屋里,手抓著木門,幾道深深的痕跡印在上面。他知道,夏末如說得出一定做得到,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結果。韓顯廷沒有折回身,兩人都向門的方向站著,卻誰也沒有看向對方。“他根本就不喜歡你,為什么一定要回去?”
“你難道不知道嗎?”夏末如笑的聲音有些冷,連她自己都感覺到一震的寒澈,“你不過是一個朝廷侵犯,終日要想著如何避開朝廷的追殺,怎么守護我。而伊晨風就不同,就算他不喜歡我,我也是堂堂的將軍夫人,富貴榮華享之不盡。身為女人,要的不就是這些。”
“我先回甘田縣,洗清罪名,再迎娶你過門。”確實,他不過是個朝廷侵犯,帶著她,兩人一起亡命天涯?即使是這樣,韓顯廷也不愿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