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庶為貴

第三十六章 浮生不過是夢

以庶為貴_第三十六章浮生不過是夢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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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般說,花瑜崗卻是不動了,那一直擁著她吻著她的男子動作似乎也變的輕緩許多,石室里一時安靜了下來,只剩下他引人遐想的喘息聲。

賀蘭音挑眉望她:“難道我說的不對?”

眼前的花瑜嵐突地一笑,伸手便摟住身前的男子,還當真在賀蘭音的面前拉過一床紅被,又當著她的面意欲翻起一波紅浪。

說歸說,賀蘭音還真沒有那個興致看一場活春宮,先不說會長針眼,這往后見了這兩個人難免也會心中感到怪異,索性來個眼不見為靜。

視線瞥向石室一角的燭燈,盯著那跳躍的燭光,聽著那臉紅心跳的聲響,賀蘭音咂巴兩句,突然來了一絲的興致,非常惡劣的開了口:“如此良辰美景,不知東閩公主可有興趣聽本公主說一個故事?”

花瑜嵐嬌、喘連連,哼哼唧唧未說一語,賀蘭音權當她應了,清了清嗓音,她幽幽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天,風云突變,星象混亂,一道啼哭似道驚雷響徹在一個毛草屋里。同時,一個修道頗深的老和尚,出現在了這間毛草屋門前。”

“有個男人從草屋里抱出了一個嬰孩,滿心歡喜的向這和尚討個吉利的名字,那和尚瞧那娃娃一眼,卻是連連擺手,竟退后幾步朝著那個男人跪了下來,說鳳命者,他又怎可隨意冒犯之?”

“男人很高興,他是個普通的鄉下種田漢子,雖對老和尚說的鳳命極不可信,卻下意識的認為自家剛生出來的女兒是個好命,更不顧和尚一再推托,愣是占了個青字。”

“興是應了這老和尚的話,這青小丫頭越長越水靈,越長越美麗,美到最后只要是見過她一面的男子皆失了心神,日思夜想,造就一群群專情郎,甚至連那有家室的,都不顧自己的原配,整日飲酒痛哭,宣泄相思之苦。”

“她阿爹怕了,只好將如此美貌的女兒關在家里面,不顧家人反對也不顧前來苦苦哀求的專情兒郎,只一把鐵鎖,將她永困地牢。”

“那小青兒端的是委屈,成天的摸著自己的臉問上蒼,難道長的美麗就是錯嗎?那些人的下場又非自己本愿,為什么發生這樣的事情之后,卻由無辜的她來承擔后果呢?”

“她想不明白,于是等啊等,終于等到疼愛自己的娘親前來解救自己,趁著爹爹不在了,偷摸的跑了出去,她慌不擇路,竟一腳踏空—”

“眼看要被摔成個肉泥,她被一個男人救了。她從來沒有遇見過比他長的還要好看的男人,他接自己回了封地,回了他的宅院,她做了他的女人。”

“風花雪月,魚水情深,日日夜夜琴瑟合鳴,兩人感情越來越深越來越深,就在青丫頭以為會這般幸福的過一世的時候—”

“突有千軍萬馬奔來,那個溫潤如玉的男人搖身一變,手握利劍,過五關斬六將,所向披靡,無人能敵,她這才知道,原來這個男人,啊,是個天子啊。”

說到天子的時候,那兩人之間的喘息聲似乎小了一點兒,賀蘭音咂巴了一下嘴,饒有興味的盯著那萬年不變的燭火,舔了舔唇,繼續開始瞎扯淡道——

“他謀得江山,他謀得權臣,他力挽狂瀾,他光華萬丈,青丫頭的視線露出了崇拜,也露出了疑惑。”

“萬千寵愛于一身,為何獨留她在陰影之處?直到有一天,男人突然拿了一個東西給她,讓她交給蠻橫不講理的胡人巴適的皇太子,并承諾,等她歸來,便給她無上的榮耀與地位。”

“她自是滿心歡喜,她卻不知這一赴是飛蛾撲火,這一赴卻是魂飛魄散,這一赴得到的結果,卻是一口黑棺,金鳳為綴,永墜幽冥,奔赴黃泉,坐等千年不得歸.....呃”

她話未說完,脖子已然被人給掐住,賀蘭音視線迎上面色潮紅的花瑜嵐,說話力氣雖小卻不斷續:“東閩公主這是作甚?故事才說到三分之一怎地如此快就結束了?莫非是那南涼太子有疾,不能叫公主盡興,所以惱了公主,想殺本公主泄氣?”

花瑜嵐的面容突地猙獰:“一派胡言!“

賀蘭音唇角勾了勾,逐漸隱入了黑暗之中。

也不知究竟是隱入什么樣的夢境當中,她只覺四周好似有很多人在拉她,扯的她全身疼痛,呼吸困難,焦躁不安的時候,突地覺得自己的額頭冰涼一片,口腔里似有什么探入,冰冰滑滑的,凍的她一個激靈。

猛的睜開雙眼,四周依舊是石室,只不過是她跳下來時的第一個石室,葉翾坐在她的旁邊,見她醒來,蹙著的眉頭也平展開來。

他浸濕的衣袖離開她的唇,在旁邊甩了甩,勾唇笑道:“做噩夢了?”

賀蘭音未回她話,視線望向四周的跳躍的燭光,之前的遭遇似還在眼前,若非是花瑜嵐掐死了她,她怕是以為那一切都是真實的。

想來,她望向葉翾:“這石室有怪,怕是有什么能致人產生幻覺的東西,你有沒有夢到什么奇怪的?”

葉翾眸子微顫,反問道:“你呢?”

賀蘭音倒是沒什么想隱瞞的,將腦子里發生的一切事無巨細的說了出來,甚至在說到花瑜嵐和他歡好的時候,面上還帶著一絲的揶揄,仿佛真應了她的那句南涼太子有疾的話。

一直保持笑臉聆聽的葉翾,臉色終于忍不住黑了。

賀蘭音嘿嘿一笑,拉他衣袖:“這里實屬詭異,有所隱瞞才會對我們現在的處境不利,葉翾,你所遇到的,可是與我相同?”

葉翾點頭,視線不著痕跡的從她臉上挪開,又去水渠那里將袖子浸了水,他沒有告訴她,事情發生的經過確實是一樣,只不過掉入石室與人歡好的,并不是他,而是她。

即便那一幕還沒有發生自己已然反應了過來,先于賀蘭音一步清醒,也自然知道他們是中了這個石室的藥物。

想到那個擁著她的男子,葉翾嘴角的笑意難免加深。

賀蘭音望著凈過臉的葉翾道:“你是從何時起發現不對的?”

葉翾擰干衣袖,坐到她的身邊:“你并不會風水,亦不會五行八卦。”

賀蘭音有一絲的詫異,眼中閃過一絲懊惱:“躺在這里的老祖宗實在是太過可恨,忒會抓住人的虛榮心,曉我不會便用我不會引我繼續往下牽引,若非了解你的性子,我怕是要陷入深度催眠,不再醒來了。”

他微愕,抿唇一笑,伸手拍拍她的腦袋:“放心,有爺在這里,斷然不可能叫你一直沉睡的。”

賀蘭音揮開他的手:“去去,少在這里裝熟,在幻象里,落石門,花瑜嵐搞出來的洞,那些個聲音其實就是外面在搬運的聲音吧。”

葉翾抬頭望了一眼:“是。”

“這間石室不簡單啊,”賀蘭音站起身,圍著那祭祀臺饒了一圈,俯下身,果然就瞧見在不起眼的地方刻著一個羅盤,她蹲下身,盯著那羅盤良久,壓低聲音道:“葉翾,這是石室的主人在邀請我們闖一闖龍潭虎穴啊,你可有信心?”

葉翾未回他話,此時石室突地搖晃了一下,接著便聽見一塊石頭被移開的聲音,腳步聲接踵而至,讓賀蘭音沒想到的,首當其沖的,竟然是君未染。

“二姐!”小丫頭一個飛身抱住她,頭狠狠的埋在她的懷里,悶聲悶氣:“二姐你沒事!太好了二姐你沒事啊!”

賀蘭音摸摸她的腦袋,莫羽和小飛陽領著一群人也沖了進來,“主子!”

小飛陽瞧了一眼葉翾,又轉頭瞧向賀蘭音,不同于夢中,現實里的小飛陽長高了,也成熟了,瞧著她的眼底雖有喜色,卻不像曾經那樣毫無心計防備的跑過來喊她一聲‘音姐姐’了。

石室里的人越來越多,將她和葉翾隔了開來,君未染突然想起來什么似的,抬起頭望她:“二姐姐,烏達蘭的人來消息了,皇太子烏達格多聯合多小國之力準備策反,烏達拓拓叫我們趕緊回去。”

石室里發生的一切是假的,但納蘭尉是烏達格多安插在西江的心腹是真的,至于他們在這里做了什么,賀蘭音暫且還不知道。

“走!”眼前的事顯然是烏達拓拓的安全更為重要,她剛踏出幾步,似想起來什么似的,轉身朝著葉翾道:“南涼太子的救命之恩,他日必當涌泉相報!”

葉翾勾了勾唇:“無事,我們很快就會見面的。”

他話里含義頗深,賀蘭音也不細究,領了君未染急急出了石室。前來給他們報信的屬下見他們出來,趕緊牽來準備好的馬。

“公主,烏達皇子已在西江皇宮里準備妥當,只等您回去了。”

“好。”

“二姐,”君未染騎著馬跟在賀蘭音的身邊,直到離開老遠的距離之后方才擰著眉頭開口:“你是不是與那葉翾在石室里發生過什么?我聞到一股子奇怪的味道,這味道曾經在爹娘還有哥嫂的屋子里聞見過,可他們誰都不告訴我,我問天師伯伯,天師伯伯卻說是大人的事情叫我別管。”

“二姐,”君未染擰著眉頭:“你可知是什么?”

“除了這個就沒有其他的味道了嗎?”賀蘭音未答,只那一雙眸子在月光下顯得有些幽深,輕咳一聲,語氣略重:“特殊的香味或者什么的?”

君未染面上疑惑:“沒有吧,嘖,二姐你別說,這味道還是有點兒不同的,怎么說呢,令人不舒服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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