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傳來衙役驅使趕人的聲音,全城禁嚴,隱隱約約能聽到衙役在喊著誰的名字。
白如玉說道:“這幾個人怕是官宦子弟。”
能驚動衙役尋人,全城禁嚴,恐怕不僅是官宦子弟這么簡單的身份。
慕瑾瑜看了他一眼:“人已經殺了,官宦子弟有如何,大華朝不是有刑法,凡是江湖仇殺,一律不歸大理寺管。你這就是江湖仇殺,不必怕惹上官司。”
“那我們現在回楚家別院?”
“不,中庭雪樓。”慕瑾瑜帶著白如玉向中庭雪樓走去。
通過中庭大門,二人走進了中庭雪樓。
一進門,就有管事接待他們。這位管事大約六十左右,留著山羊胡子,一雙眼睛雪亮有神,給人感覺有點陰冷。
見到“楚云斐”微笑道:“四爺,還沒到開市的時間,那陣風把您吹來了?”
“沒開市就不能來嗎?”
管事連忙哈著腰,樂呵呵道:“四爺哪里的話,四爺能來,是我們的福氣呢。”瞄了白如玉一眼,“四爺,這位小哥是誰?”
“楚云斐”說道:“我朋友。”
管事一愣,臉色有些奇怪,明顯有些別扭地說道:“四爺,這里的規矩是您親自訂下的,中庭雪樓沒開市的時候,不允許外人進來的。”
“今日破例!”
“四爺!若是破例,也得出點血,這也是四爺訂下的規矩。”管事見“楚云斐”臉色有些迷茫,又追加說道:“四爺,您不會忘了您訂下的規矩?”
“楚云斐”心中一愣,臉色如常,“那就出點血。”
管事臉上一松,轉頭對白如玉說,“這位小哥,得罪了。”
隨后遞給白如玉一塊木牌,笑道:“小哥,你求四爺帶你來中庭雪樓,是打聽消息還是尋找寶物?”
白如玉接過木牌,“打聽消息。”
管事點了點頭,做了請的手勢,“四爺,小哥,里面請。”
二人跟在管事后面,才發現打探消息和買寶物是分開的兩扇門。
管事推開懸掛雪樓終卷四個字牌匾的門,“小哥,你雖是四爺的朋友,可規矩還是得遵守的。四爺,您說小的做的對嗎?”
“楚云斐”點了點頭。
“什么規矩?”白如玉問道。
那位管事微笑得看著白如玉,說道:“若想打探消息,必然要成為黑市中庭雪樓的客人。”
想成為黑市中庭雪樓的客人,說來簡單,做起來卻是很難。
黑市最不缺的就是金錢,缺的是稀奇珍寶,以及謎辛,越是奇特,黑市黑羽令就越有價值。
至于做起來難,自然是珍寶多,稀奇古怪的卻少。
謎辛越隱秘,就越不能讓人知道,誰敢輕易賣他人**。
因此,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難。
白如玉將懷中黑羽令遞給管事,管事又瞧了瞧“楚云斐”,心中暗想,若四爺真的當眼前這位小哥是朋友,又怎么會連最基本的規矩都不透露給他。
若說不是朋友,又為何將黑羽令給他,還親自提前帶他過來。
一時間摸不清楚“楚云斐”的意思,只好硬著頭皮說道:“黑市未開,提前來的小鬼,除了黑羽令,需要以一換一。小哥打探的消息,若是我們終卷清楚,定然告之,若是不清楚,我們亦不會要小哥提供消息,小哥明白嗎?”
“明白,我想要知道歐陽婧手中劍從何而來?”
“小哥,黑市之物,不問來處,不問歸處,這是誰都無法破壞的規矩,就連四爺也不行。”管事怕白如玉不能理解,又道:“黑市之物,都是見不得光的物件,為防主人家尋仇,中庭雪樓絕不泄密。”
“楚云斐”神情微異,微微蹙眉,思量著如何應對管事,既不能讓管事懷疑,也能套到消息。
“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林管事~出大事了……”一個穿著短衫,帶著帽子的人跑了進來。
“小六子,慌慌張張成何體統!四爺在這呢,能出什么大事。”說完,上前就踢了名叫小六子的一腳。
小六子嘛溜溜地朝“楚云斐”跪了下來,“四爺,出大事了。”
管事的臉色都變了,有些害怕地看著“楚云斐”道:“四爺,小六子平時做事挺穩重的,今日……”他見“楚云斐”臉色清冷,知曉她脾氣,立即又重重地踹了小六子一腳。
“快說!要是說不出所以然來,小心我扒了你的皮。”管事惡狠狠地喝道。
慕瑾瑜卻暗自偷笑,這管事平時定吃了不少苦頭,不然怎么如此害怕她這個偽裝的楚云斐。
那小六子忍著痛,說道:“衙門的金刀捕快帶著十幾位高手攔在門口。”
“呸,中庭雪樓可是江湖之地,金刀捕快又如何?就算是金刀門捕快全來了,到雪樓也得聽四爺的!小六子,你就這點膽兒?”管事啐了一口,繼續說道:“四爺,這金刀捕快,也不會無緣無故來雪樓,你看,會不會和這位小哥有關?”
“楚云斐”倒有些佩服這位管事,還是有些眼力見識兒,這么快就能猜出來,金刀捕快是沖著他們來的,“小六子,將外面發生的事,仔仔細細地講清楚!”
小六子揉了揉被踹的屁股,氣憤地說道:“四爺,那帶頭的金刀捕快,乃是京都金刀門的副門主。”他頓了一下,齜牙咧嘴地倒抽一口氣。
提到“副門主”三個字的時候,管事和白如玉身體明顯僵了一下。
“然后呢?”管事見小六子慢吞吞地,有些著急問道。
小六子壓低聲音道:“云南王世子爺橫尸街頭。”
“什么?”白如玉和管事同時大叫。
管事是驚訝誰有這么大膽子當街殺害云南王世子。
白如玉是不敢相信自己出手殺的人竟然是云南王的寶貝兒子。
“云南王世子爺剛到洛陽,就到處搜羅年輕貌美的女子。只要他看上的女子,都逃不掉他手掌心。無惡不作,橫尸街頭的下場,就是他的報應。”小六子揮了揮拳頭,“洛陽的新惡霸終于被除掉了。”
管事說,“那云南王世子死了,這金刀捕快圍在中庭雪樓前,做甚么?”
小六子說:“他們說,嫌犯躲我們雪樓了。讓我們將兇手交出去,不然他們就硬闖了。”
“混賬!雪樓是他們想闖就能闖的嗎?”“楚云斐”怒道。
管事一愣,看了白如玉,轉身對“慕瑾瑜”道:“四爺,這小哥衣服上還有血跡,想來外面的兇案和他脫不了關系。我們不能為他而得罪云南王啊,他手中可掌握著十五萬的南境雄兵啊。”
“楚云斐”抬眸問道,“中庭雪樓什么時候這么怕事了?”
管事一愣,立刻會意,挺直腰桿道:“四爺說的是,我們中庭雪樓從來就不怕事兒。”
“楚云斐”冷笑一聲,對管事的說道:“我要知道金刀門副門主所有底細。”
作者有話說:慕瑾瑜裝扮成楚云斐,特用雙引號,“楚云斐”來代替慕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