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霧密布

第30章 漫長的黑暗

對于鄧進澤到底有沒有來找鄧進財殺豬,鄧進財矢口否認。

他說年關了,找他殺豬的都排起了長隊,忙得腳不沾地,根本就沒有見過鄧進澤這個人。

當陳明和王同在鄧進財家的正房里,圍著烤火盆詢問鄧進財的時候,他們絕對想不到,在這間屋子那張靠著墻角的破床下面,掀開那塊紙皮,紙皮的下面是一個石井蓋,那個上了鎖的石井蓋下面,是數條通道。

其中一條主通道的盡頭,失蹤了一年多的袁小芳就靜靜地坐在桌前寫著日記。

她每天都在寫日記,鄧進財問過她在寫什么?

她回懟了他一句:“說了你也不懂。”

鄧進財想想也是,寫就寫吧,反正她在地底下也出不去,總得找點事情來打發時間吧!

他們更沒有想到,他們要找的鄧進澤就在地下通道里。

不過,他已經是一個不會說話的死人。

在鄧進財的意識里,根深蒂固的一句話就是,這個世界上沒有秘密可言。

如果要讓秘密不被人發現,除非是不能說話的死人。

所以,但凡知道了他秘密的人都得死。

先是鄧松明,接著是鄧進澤。

至于以后還會不會有別人,只能看他們的造化了。

反正殺一條豬是殺,殺兩條豬也是殺。

殺一個人是殺,殺兩個人也是殺。

他也不介意殺更多的人,當那把殺豬刀熟練地插入脖頸子的時候,一股鮮血飆出來,說不出來的暢快。

那天晚上,黑沉沉的夜里,鄧進澤的長腿跑得可真快啊。

一種前所未有的緊張感彌漫在他的周圍,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追上前頭那個男人。

那么,他這一輩子也就玩完了,包括那個漂亮的女人,也終將不再屬于他。

所以,他是在用命奔跑。

那道坎還真是幫了他的大忙,袁小芳那一次也是摔倒在那個坎里。

鄧進澤也一樣,他被那道坎絆倒之后,就再也沒有起來過。

當他對著鄧進澤的腦門狠狠地一擊之后,鄧進澤就跟一灘爛泥一樣人事不醒。

將五大三粗的鄧進澤給弄到地窖里頗費了一些工夫,幾乎是大半個晚上,他都在處理這個人。

地窖里有很多條沒有出路的通道,在其中一條通道的盡頭。

鄧進澤半靠在壁角,睜著一雙驚恐的眼睛,看著鄧進財手里的那把殺豬刀。

“哥,哥……”

他并沒有給到這個男人求饒的機會,手起刀落,十分利落。

在他看來,這個平時與自己打交道并不多的堂弟,不過是一頭待宰的豬而已。

一股溫熱的鮮血飆了出來,濺了他一臉,他伸出舌頭舔了舔。

咸咸的,帶著一股鐵銹味。

原來人血和豬血也差不了多少。

一整個晚上,他都在挖坑。

這個坑挖得有點深,整整花費了他三天的時間。

要不是他逼著那個女人來幫忙,估計這個深坑得挖到過年了。

警方自然不會找到鄧進澤,因為他已經被深深地埋在了這座房子的地底下。

后來,村里的人流傳著一個版本。

說是,長得還不錯的鄧進澤,其實一直都不喜歡老媽給自己安排的這個胖媳婦。

按鄧進澤母親的想法是,媳婦胖是胖了一點,但塊頭大,好生養。

果然,趙春芳進門之后,第二年就給鄧家添了一個大胖孫子。

這個孫子就是鄧小毛。

村民們私下說,其實這個鄧進澤早就在外頭有個相好的了。

這個相好的據說是鄧進澤初中的同學,在學校兩個人就好上了。

但后來被鄧進澤的母親棒打了鴛鴦,被迫分開。

都說了難忘的是初戀情人,既然是初戀,又沒能走到一起,自然是沒得到的就是一個好東西。

盡管兩個人都各自有了家庭,但私下還是偷偷摸摸的來往。

聽村里在某沿海城市里打工的某個村民說,在城中村的某條街上,好像看到了鄧進澤和他的初戀情人走在一起。

那傳言說得有鼻子有眼的,說的跟真的一樣。

說,鄧進財和那個女人光天化日之下,旁若無人的摟在一起,親密得不得了。

于是,全村的人都相信鄧進澤拋妻棄子,和他的情人私奔了。

不光村里的人相信,連鄧進澤的媳婦和老母親也相信了。

鄧進澤的媳婦半天也放不出一個屁,有百般委屈只能放在肚子里頭。

婆婆難得站在她的立場上考慮問題。

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婆媳兩個守在火堆旁邊,邊守歲邊談了心。

趙春芳一把鼻涕一把淚。

“我在這個家里沒有功勞也是苦勞,他為啥子要這個樣子對我。既然他另找了婆娘了,明天我就回娘家,反正這個家也容不下我了。只是可憐了我的小毛啊”

老太太苦口婆心。

“春芳啊,我曉得這些年苦了你了。你放心,這一回我是站在你這邊的,阿澤這個娃,從小被我寵壞了,有點不曉得天高地厚。

不管他在外頭咋個風流,但在我和你爸這里,只有你趙春芳才是我們老鄧家的媳婦。這個家里的女主人除了你不可能有旁人。

他阿澤想把外頭的野女人帶回家,我首先打斷他的腿。”

趙春芳抽抽答答:“他又不回來,那我不等于守活寡嗎?”

婆婆看似站在媳婦這邊,但明顯話里有話。

“春芳啊,小毛還小,你不能不管他。你要是走了,就等于給那個野婆娘讓路,你想那個婆娘當小毛的后媽?

不是我說你,就算你不為小毛考慮,也要為你自己考慮噻。你嫁到我們鄧家十來年了,你娘家還有你容身的地兒嗎?

先不說你弟弟同不同意,就你那個潑辣的弟媳婦,還不得一哭二鬧三上吊啊!”

老太太的話其實在理,趙春芳也只是說一說氣話。

她明白,只要離開了鄧家,天下還有她安身的地方嗎?

于是,這一茬就算過去了,反正以前鄧進澤在家的時候,也沒有拿正眼看過她,他在不在家又有啥子兩樣呢?

那之后的十來年,鄧進澤從來沒有回過家。就連他老父親去世的時候,也沒有回來過。

在外頭打工的人回來傳言,說鄧進澤和他那個情人在外頭又生了娃,小日子過得滋潤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