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太怕倒霉就全點氣運了

第七百三十二章:相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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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那人靈光一閃,拍了下腦袋道:“好像是近些年的小輩吧,叫什么……薛莫憐來著?”

有人嘖嘖稱奇,“看來生在皇家也未必是什么好事啊,還攤上這么個年代。”

“誰說不是呢,聽說那薛莫憐天資也是一等一的,只不過他們那一脈在皇都斗爭中站錯了隊,如今失勢,自然是首要被拋棄的對象,誰也不想把不好的苗頭留在自己家。”

有人嘲諷道,嘴上這么說,心中卻覺得薛家愚蠢至極,都說天下沒有長盛不衰的家族,這話如今看來果然不假。

人家斗爭失勢,就怕以后人家小姑娘修煉起來在族內搞內亂嗎,可你把人家送出去,焉知人家以后不會修煉崛起,化為羅云國池家的助力?

呵,大家族就是自信啊,認為一個小姑娘后輩終究翻不起什么風浪。

此時沒人注意到,酒樓中角落處的一桌,有一個帶著黑色面紗的女子倒酒的手抖了一下。

薛莫憐望向窗外,父親母親都不在了,皇兄身陷城中,如今也不知如何,天下之大,她又該去哪呢?

還有那個笨和尚,上山后也再無消息了,他是避世了嗎……

唉……

這一日,有一位身穿布衣的俊朗男子自明覺寺下山,路邊的僧人紛紛向他行禮,他也都一一頷首回應。

布衣男子走到山下,望著大河山川,一時不知該去何處,下意識的想要摸摸自己的腦袋,但摸上去卻不是他習慣的那種觸感了。

一頭烏黑的短發已經生根,在這個年代倒是看起來有幾分不倫不類,可依舊難以遮掩男子的俊美無雙。

他如今身無分文,方丈大師念他修行不易,并未廢他修為,但各種法寶都留在了明覺寺,身上只剩自己制作的佛珠。

他手持佛珠,慢慢轉動,定了定神,掠空而行。

或許他真的不適合當一個苦修的僧人吧,百年的面壁,讓他感覺甚是枯燥難熬,暢快的翱翔在天下,讓他的心情都開闊了許多。

他本欲直接前往皇都,可他撥動手中的佛珠,卻微微皺起了眉頭。

玄修師弟百年間曾偷偷來后山看過自己一次,說薛莫憐已經回到皇都,可佛珠給他的感應,所指的方向可并不是皇都所在。

“罷了,先去城中轉轉吧,唉,如今天下貌似更亂了。”

玄生自語的嘆了口氣,雖然已經還俗,但他仍有一顆慈悲的心,對兩國的戰爭很是無奈,該有多少普通民眾被波及死去啊。

星羅城,算是牧神國的大城了。

玄生在一家酒樓落腳,他是按照佛珠所指尋來的,入城后他就自行斷了感應,主要他心中有著莫名的惶恐。

他現在既急著見薛莫憐,又有些害怕見對方,一時有些迷茫。

他坐下后,點了兩盤素菜,要了一壺茶水,想要靜一下心。

即便他已經脫離明覺寺,名義上算是還俗了,但他依舊保持著不開葷戒的習慣。

可他才喝了沒幾口茶,臉色就沉了下來,他聽到了些不好的消息。

薛家的人這么沒骨氣嗎?或者說真就一心為權,對旁的事漠不關心?

他頓時也坐不住了,按照這些人的說法,薛莫憐應該是要被送去和親的,理應在皇都,可對方并未在那里,反而在星羅城中。

對方要么已經是被薛家的人“押送”著去和親的路上了,要么就是自己偷跑出來了,不管那種情況,他都必須盡快見到對方。

盡快……

我為什么要這么著急……也或許,女施主其實并不介意此事呢?

她此時會不會最不想見的,就是我?

玄生從未發現自己的佛心如此不堅定,感慨自己的佛經都讀到哪去了,仔細想想,這百年面壁,他也從未心靜。

甚至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認,在恍惚迷茫的時候,他會時常想起那七年間發生的事,回神清醒些后,他又會連連誦讀佛經。

他又飲了一口茶,定了定神,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

無論如何,他都要給女施主一個說法的,即使對方恨自己也好,要殺自己也罷,他都堅決不抵抗。

他的身影消失在酒樓中,道了聲罪過,他才想起,自己根本就是身無分文,只能以后再還于這酒家了。

邁出酒店后,天空雷鳴聲響,陰云密布,片刻之間便下起了大雨,路上修為高深的修士都鼓動靈力避開,也有人取出了紙傘在雨中漫步。

玄生取出佛珠,按著感應的方向慢慢走去,雷聲像是敲在他心頭,他從未這么緊張。

快了,很近了……

只是他有些奇怪,這邊是后城區,算是有不少凡人居住的地方,這些地方的凡人祖上也出過修士,沒落后再此定居,但也算不得富裕。

他循著感應,一直來到一處大院后方,院墻邊堆著草垛,此時正有一個嬌柔的身影抱膝坐在墻角下,黑色的面紗已經被浸濕,透過那薄薄的面紗,他似乎能看到對方蒼白的臉。

曾經活潑的少女如今雙眼空洞,透著淡淡的絕望和悲傷。

此時天空雷聲響起,像是擊穿了玄生的心臟,他感覺渾身都在顫抖,同時又不可遏制的暴怒。

為什么會這樣?

他的步伐不再忐忑了,大步向前,走到了曾經的少女身前。

雨不住的下,打落在兩人面頰上,薛莫憐發行有人站在自己面前,她有些回神,視線漸漸上移。

隨著這個過程,那原本空洞如琉璃般的眸子逐漸有了神采,化為瑰麗的世界,生氣在她的臉上再次浮現,可隨后又露出一絲疲憊。

“笨和尚……你知道來找我了?”

薛莫憐將頭埋入膝蓋,聲音細如蚊蠅,帶著嗚咽的聲音。

她從不在笨和尚面前露怯,她薛莫憐是驕傲的小魔女,她輸過所有比試,但不愿意在這方面輸,可眼淚就是不住的下,連大雨的沖刷都掩蓋不了,她只能埋頭。

沒有過多的言語,玄生緩緩蹲下,抱住了對方。

雨落狂流。

跨越百年,曾經的少年少女,緊緊相擁,是雨水的冰涼也蓋不住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