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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汐看不到外面的情況,但聽聲音和腳步也能分辨出這些人奔波了一路才找到這個農場,想留下休整一番。
江斜謹慎得很,將謝汐護在掌心的同時也減緩了呼吸。
他對顏哲的名字不敏感,他留意到的是他們口中的怪物。
為什么他們會覺得這農場里有怪物?外面的世界到底怎樣了?
他屏聲靜氣,外頭的人四處檢查了一下,回來說:“這里還行,能歇一夜。”
江斜雖然在農場住了一陣子,但他沒亂動東西,基本保持了原樣,所以這些人才會沒發現他的痕跡,只以為是之前農場的人留下的。
江斜想聽一聽他們說什么,又怕手里的小啾待不住,低頭看了看它。
小啾一聲不吭地團在他掌心,乖得很。
江斜竟有種它好像也在偷聽的感覺。
這小家伙真的又懂事又乖,江斜窩心得很,小心把它攏住后仔細聽外頭的動靜。
外頭幾個人似乎是對這兒放心了,坐下后聊得更開了些。
“我真是怎么都沒想到,小說的情節竟然會發生在現實中。”
“地裂那會我還在biao子床上,差點沒給我整陽痿!”
“我到現在還覺得是在做夢,怎么就一下子成這樣了……”
從他們的相互抱怨中,謝汐大體摸清了外頭的情況。
所謂地裂就是埋葬了江爸爸的那場地震,這是個全球規模的災難,所有大型城市在一夜之間付之一炬,倒是城外的平原森林損失很小。讓人驚悚的是從這些森林里出現了很多怪物,它們唯一的獵物就是人,瘋涌到城市后,給災難中幸存的人們帶來了致命一擊。
眼看著整個人類文明都要消亡,人類中居然也出現了異變者。
聽他們的敘述,異變后的人類身強體壯,甚至還有各種各樣的特殊能力。
謝汐忍不住透過指縫瞄江斜:江斜肯定是異變者。
恰好這時江斜也低頭看他:這么乖的小啾,肯定不是怪物。
外頭的人又聊起了異變者。
“咱們可真是倒霉,好不容易搞到個異變者,還是個除了血再無用處的廢物。”
“行了,要不是有他在,你早就失血死掉了。”
“老子想要異能,可他這異能誰他媽敢要?”
“知足吧,有這么個血包在,我們好歹能續命。”
又有個聲音低沉的男人說:“我們明天去城里,想辦法把他出手。”
其他幾人都頓了下道:“也好,再這么抽下去他也快死了,死了就不值錢了。”
之前那比較莽撞的道:“他都這樣了,能有人要?”
“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貪心抽了他那么多血,會不好賣?”
“我也是怕他跑了……”
“行了。”那聲音低沉的男人又道,“他這能力我們不敢要,但總有人敢要,回頭挖了他的心換到旁人身上,又是一個血庫,如果能控制好了,呵……”
“還可以這樣啊。”那莽撞的道,“那我們為什么不……”
低沉聲男人冷笑:“我們有這能力?貪多嚼不爛,趕緊把他出手,看能不能換到更價值的資源。”
聽到這里,謝汐茸毛倒豎。
雖然知道那被抽血的人肯定不是中央的顏神,可聽這對話也夠揪心了。
好生生一個人,因為血液有特殊功效,就失去了人的尊嚴,被當成貨物一樣買賣?
謝汐被惡心到了。
更惡心的還在后頭,他們吃了些東西后,那莽撞的男人發出一聲短促的笑:“這顏哲長得也太好看了,要是個女人,我能死在她身上。”
聲音低沉的那人呵斥他:“你別亂來!”
莽撞男人悻悻道:“我對男人沒興趣。”
謝汐心咯噔了一下,很想看看這位顏哲長什么樣。
自始至終,江斜都很沉得住氣,聽了這樣的事他也面不改色,沒有絲毫逞英雄的意思。
這是對的,外頭到底有幾個人都難以確定,他一個人貿然出去,別說幫人,自己也要搭進去。
他現在不是一個人了,他還要照顧小啾,如果他出事,無論小啾是大還是小,都很危險。
江斜沉住了氣,等著這些人睡去。
誰知在臨睡前,那個低沉的男人謹慎道:“以防萬一,還是要用下那個。”
莽撞的人道:“快別浪費了,本來就用不了幾次,這里安全得很。”
“我們都累了,萬一都睡了,還是再檢查下比較好。”這人一邊說著,掏出了一個東西。
江斜和謝汐這邊是什么都看不到的,但是聽到這談話的內容也知道他們還有其他勘測手段。
謝汐心一緊,毛都炸了起來。
江斜也繃緊了身體,連呼吸聲都徹底屏住。
可是……
莽撞男人大罵一聲:“操,還真有人!”
壞了,被發現了!
謝汐感覺到江斜動了,江斜快速把手心的小鳥放到了身后漆黑的貨架里:“躲好,不許出來!”
謝汐心急,趕緊喚出了神鑒和素描筆,拼了老命地畫異空間盾。
本來一秒中就能搞定的畫,他愣是畫了半天……
而這時,那莽撞男人已經拎著刀進來了。
江斜絕對沒有這方面經驗,但求生的本能激發了他身體的潛能,只見他先聲奪人,沖上去一腳揣在他小腹處,趁著莽撞男人錯愕之際搶到了他手中的刀。
男人低喝一聲:“媽的,是個兔崽子!”
江斜到底年輕,拿到刀也沒能下狠手。
而這時謝汐已經畫出了異空間盾,他把盾扔到江斜身上后,總算松了口氣。
護盾在小世界里是接近無敵的,時效內誰都傷不到江斜。
接下來要畫武器——這幾個人留不得!
謝汐真想把江斜在中央的那把神器給畫出來,但這太為難他這只鳥了,只能勉強畫把改良版□□,普通人也能輕松上手的那種。
可惜他翅膀乏力,畫了異空間盾后就酸疼得仿佛要斷了,這會兒畫了好幾下,都沒法把□□給畫出來。
該死的神鑒還有心情現字:“太丑,無法識別。”
我太丑你妹!
謝汐這邊沒畫出武器,被江斜控制住的男人已經開始反擊。
江斜到底是年輕力薄,竟然讓他掙脫出去。
動靜如此大,外頭的人也飛速趕過來,一共五個人,各個都是兇神惡煞的模樣,可以想象在災難來臨之前,他們就是典型的亡命徒。
“殺了他!”低沉男人的顯然是個頭目,他毫不猶豫地開口下令。
他旁邊的高個男人掏出□□,飛速扣下扳機,射向江斜……
江斜瞳孔猛縮,躲無可躲。
子彈飛馳,對準的是他的額頭,這是不可能落空的一槍,也是必死無疑的一槍。
所有人都這樣認定,包括江斜自己。
這瞬間他胸中涌動的全是不甘!
為什么……
為什么?
爸爸走了,家沒了,連他自己都要死了嗎!
為什么!
他從未奢求太多,為什么連最基本的生存都不給他!
子彈抵在他額頭的瞬間,江斜將手中的長刀揮砍出去,對面的人完全沒有防備,他們怎么也想不到,額頭中彈的人還能奮起反擊。
“他是個異變者!”那低沉男人站得遠一些,看到了這驚人的一幕。
子彈打中了,絕對打中了,可是那樣足以致命的一槍,對眼前的少年卻是毫發無傷!
除了是異變者,還能是什么!
最前頭那最先襲擊江斜的男人已經被他活生生給砍掉了頭顱。
汩汩鮮血激涌而出,瞬間讓這本就幽閉的空間變得猩紅可怖。
前頭的人看到少年猩紅的眸子,頭皮發麻道:“殺了他!殺了這個怪物!”
他們齊齊開槍,瘋狂的射擊,可是子彈就像打在了銅墻鐵壁上,沒造成任何傷害,反倒激怒了一只沉睡的野獸。
謝汐終于畫出了□□,可已經沒有必要了。
江斜用一把刀,砍死了所有想要殺他的人。
一切都歸于平靜,唯有鮮血從刀尖滴落,滴答聲響徹午夜。
江斜一動不動地站著,看著眼前的一幕,久久不能回神。
謝汐飛出來,在他面頰上輕輕啄了一下。
江斜機械性地轉頭,看道了這一片漆黑與猩紅中的一抹小小的白色。
它很小,很小,它努力用自己白絨絨的羽毛蹭他,好像這樣就能擦到他身上沾著的鮮血。
似乎是察覺到他的視線,小東西抬頭,一雙眼睛很小很小,卻黑漆漆得裝滿了一整個他。
這一瞬間,江斜身上的力氣全泄了,啪嗒一聲,沾滿鮮血的刀落下。
他小心地將小鳥捧在了手心,低聲道:“別怕。”
聽到他這倆字,謝汐那心啊,就像被密密麻麻的針扎了一遍又一遍。
謝汐小聲啾了一下,老老實實地團在他掌心。
江斜被這小小的熱度溫暖了整個胸腔,他輕吁口氣,沒再看周圍的一片血腥。
不管這個世界怎樣了,不管將來會發生什么,不管他還會遭遇什么,至少他有掌心的這個小東西。
它牽掛他,他也牽掛著它。
江斜渾身鮮血地走出來,看到了被困在了籠子里的男人。
他虛弱地靠在籠子的角落里,銀色的長發垂滿全身,尖尖的耳朵從發間探出,白皙的肌膚仿佛冰冷的雪。
察覺到腳步聲,他抬頭,毫無血色的一張臉,美到不食煙火。
謝汐怔住了。
這是顏哲,是中央那位可以起死回生的神愈者。
怎么回事?
這個世界……是江斜的過去嗎?
江斜和顏哲在同一個原世界?
不對,中央每次只會從原世界選中一個人,不可能有兩個人同時存在。
等等……
江斜的過去可不止他的原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
以后上午更新稍微晚點,十點前來刷吧
早上跑跑步,再不鍛煉就廢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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