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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祝玄因道君成功晉階元嬰的結嬰大典足足準備了數月。[]恭賀的客人才差不多來齊。
陌天歌忙得連修煉時間都壓縮到每天三個時辰,不止是她,其他精英弟子無一不是如此。原因在于,來的客人實在是太多了,不但那些受邀門派前來,連像云霧派這樣遠在東昆吾名不見經傳的門派亦來恭賀。
來的門派多了,矛盾也就多了,有些彼此之間有過節的門派或修士在此碰到,當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就像那日陌天歌接待遇到的兩人一樣,吵鬧是小事,發展到打架的也有。這又引得玄清門修士一通忙亂,幸好,這些人還算收斂,知道這里是玄清門,沒有做得太過分。
忙亂了數月之后,結嬰大典終于開始了。
這一日,天高云清,風和日麗,玄清門五千多弟子,再加上來賀的足有數千的客人。全部聚集在太康山主峰的廣場上。
陌天歌站在精英弟子隊列之中,看著大殿前眾多的修士。
晉階元嬰,此事重大,再加上又有數千客人觀禮,關系到門派的臉面,玄清門的元嬰修士盡數出席,連靖和道君都是規規矩矩穿上了門派的道袍;結丹修士亦大多出席,陌天歌在這些修士之中看到了所有能想到的人,只除了一人;還有相熟的元嬰結丹修士來賀,亦被安排到前方,便把大殿之前擠得滿滿當當。
這可說是陌天歌修仙以來見過的最壯觀的高階修士齊聚的場景,直到此時,她才真正地感覺到玄清門的強大。
這不是她曾經待過的云霧山,而是天極第二宗門玄清門,未來還有可能是第一宗門。這些元嬰結丹修士,是天極最頂尖的一批修士。
數千人的廣場,鴉雀無聲。
震陽道君首先站出來,目光緩緩掃視過眾多弟子。
每個玄清門弟子,每個來慶賀的其他門派低階修士,都覺得他的目光看到了自己的身上。
“眾位賓客,眾位弟子,今日是我玄清門玄因道君晉階元嬰的結嬰大典。為此,感謝遠道而來的客人們,你們之中有人不遠萬里而來,我代表玄清門表示感謝,并且,再次歡迎諸位光臨。”
震陽道君向周圍左右點頭示意。并拱手表示見禮。以其元嬰后期大修士的身份,莫說那些煉氣筑基修士,便是普通元嬰修士和結丹修士,都不敢受其一禮,紛紛躬身還禮。
“多余的話,我就不多說了,結嬰大典這便開始。”
隨著震陽道君話落,仙樂響起,玄因道君身穿乾坤道袍,腳踏八卦履,穿過人群,慢慢走上前來。
玄因道君順利晉階元嬰,以其四百余歲的年紀,仍然算是年輕人,眼下面貌年輕了許多,看起來只有三十出頭的樣子,又將長須剃成了短須,既不失威嚴,又讓人覺得年輕有朝氣。
不過,陌天歌還是有一點詫異,她一直沒仔細看過這位玄因師叔的長相。如今一看,竟也可稱得上是俊朗了,果然修仙之人,年輕了自然貌美。
玄因道君走到臺前,先在震陽道君的指引之下,拜見了三清祖師,接著向首座太上長老稟告,接受首座太上長老授予其太上長老的稱號。()
隨后,又拜見了授業恩師,跪領訓誡。
“吾弟子玄因,汝性情穩重,聰慧知理,今日得成元嬰,為師甚感欣慰。此后,望你不驕不躁,得成大道。”
說這番話的時候,陌天歌才發現,靖和道君在大事上,是從來不會不著調的。如今在數千弟子面前,身著乾坤道袍,面色嚴肅,自有一派宗師的氣勢。
玄因道君跪叩——這也是他最后一次向靖和道君執正式的師徒之禮,往后以他元嬰修士的身份,不需再向任何人跪叩。
“謝師尊教誨,師尊數百年教導之情,玄因一生不忘。”
靖和道君露出欣慰的神情:“汝已踏入大道,此后另立門戶,不必口稱師尊,你我師徒之情。只需放在心里。”
“是,弟子謹遵師命。”
而后,震陽道君開口:“謝師禮已成,請起。”
玄因道君站起,按震陽道君的示意,站到本門元嬰修士的末位,示意儀式結束。
這整個過程,不到半個時辰。待到此時,震陽道君傳令,諸弟子自可退去,招待賓客入席。
雖然他們這些修士,早已不必食煙火之氣,然而宴客仍是招待賓客最重要的一項。整個玄清門,主峰上下擺上了數千張玉案,請賓客入席,并由玄清門弟子坐陪。
陌天歌亦接到了這個差事,她負責的是招待女客。
女客比男客,要優待一些,全部安排在室內。陌天歌第一次與這么多女修相聚一堂,不禁頭昏腦漲。
無他,香氣太濃了!
能來玄清門道賀的女修,都是在門派中有一定地位的,個個以仙子自居。身為仙子,自然舉手投足身帶奇香。
若單單一個也就罷了,可這一層子女人,各種香氣混在一起,陌天歌差點被熏暈過去!最后干脆用靈氣封了鼻端,當作什么氣味也沒有。
不過,此番倒是讓她大開了眼界,原來修仙界的女修就是這個樣子的。要知道她一開始在云霧派扮的是男裝,后來來到玄清門,雖然與洛封雪等女修在一起,但玄清門可是道門。女修也多是道裝打扮,她親近的幾個,無一不是渾身素凈。
這等大事,其他六大門派自然都到全了。天道宗的女修,來了三個人,可三個人三種裝扮,一種是飄飄玉仙的仙子裝扮,一種是黑布包裹住身上重點部位,露出大片雪白肌膚的魔女打扮,一種是中規中矩淺紫白邊的門派服飾打扮。都說天道宗弟子龍蛇混雜,什么出身都有,一看這裝扮確實所言不虛。
然后是古劍派的弟子。古劍派是劍修,劍修的弟子要樸素一些,都是青衣白裳,身負長劍。因為此前與古劍派修士起了沖突,陌天歌對古劍派并不好感,這些古劍派的女修士,便都由別的同門招待去了。
而后是正法宗。正法宗本派雖不在昆吾,可其在北部一門獨大,也是不容小視的力量。正法宗與玄清門一樣,也是道門,其女弟子也都是藍白道袍,面色素凈。不過她們道袍的藍色,卻是一種藍綠色,玄清門道袍白色居多,深淺藍色點綴,她們卻是一襲藍綠色的袍子,外罩白褂。{}
碧云宗的女弟子,又是另一番風采。碧云宗是一個很奇特的門派,首先它招收女弟子是最多的,其次不管男女,它的弟子都十分美貌,最后他們的雙修之法非常出名。碧云宗的門派服飾,是一襲白衣,這些女弟子穿起來,個個飄逸若仙,冰清秀麗。
還有靈獸宗的女弟子。她們的門派服飾是黃衣,雖不及碧云宗女弟子飄逸,卻更加俊俏可愛。衣擺上繡著麒麟,據說是靈獸宗開派祖師爺的坐騎。
至于丹鼎門,因為受創嚴重,只有一個女弟子,沉默地坐在一邊,打扮亦是毫不出奇。
除此之外,其他稍次一些的中小門派,女弟子風姿各異,其中不穿門派服飾的居多,打扮得妖嬈美麗的居多。
陌天歌猜測,正是因為其門派不及七大派,所以才更愛美,反觀七大派弟子,大多數穿著門派服飾,論起美貌氣質,一點也不弱。
讓陌天歌感到滿意的是,在這么一大群女修中間,她雖然容貌不差,卻也不算太出眾,正合她的心意。
身為女子,少有不愛美的,但她從來就知道,作為一個女修士,容貌要不過不及才好。有一點小小的美貌,他人一般都會和善相待,但又不具威脅,男修不會起強占的心思,女修也不會覺得嫉妒——修仙界的美人太多了,若是貌不驚人,八成被劃到丑的行列,若是在一堆美人之間還被襯得很美,那就會成為眾多高階修士強搶的目標。所以,恰到好處才是最好的。
此時已請諸位“仙子”入席,這些仙子們當然不會像男修一樣高聲談論,只聽得整個偏殿之中鶯聲細語,嬌柔婉轉,只是談話的內容,有少量的不和諧。
陌天歌附近都是些中等門派的女修,只見一個面色高傲的女子斜瞟了對面一眼,對坐在身邊的同門道:“師妹啊,你說有的人怎么就那么沒有自知之明呢?如今來道賀的都是各門派的精英弟子,怎么有的人資質普通,只不過有祖宗保佑才晉階筑基,居然就敢來參加結嬰大典了呢?說出去真是笑死人了。”
坐在她身邊的女修,唯唯喏喏地點頭。
對面被她瞟過的女子卻冷笑了:“要說有的人目光就停留在八百年前才對,以為自己資質好一點,投了個好胎,就一直覺得自己高高在上,被人追上了甩下了都不知道,還用老眼光來看問題!”
“你——”那面色高傲的女子扭曲了臉龐,顯然是自小受慣嬌寵的,諷刺人還行,涵養卻不怎么好。
那同樣譏諷回來的女子卻笑,還遞來一個媚眼:“元師姐,你說是吧?”
高傲女子收到她這個媚眼,怒而拍桌:“何如萱!你這個不要臉的狐媚子!”
那叫何如萱的女子,確實有幾分美麗,更重要的是,體態風情萬種,這個被稱為元師姐的高傲女子雖也稱得上美貌,卻硬生生輸了這一段風情。
何如萱聽到她那句話,卻也不惱,反而故意嬌聲笑起來,邊笑邊道:“元師姐,你還生我的氣呀?我都跟你說了,是鄭師兄自己喜歡我的,我可沒那個心思,你氣我做什么呢?”
明里是解釋,暗里是諷刺,這位元師姐被氣得全身發抖,怒聲道:“何如萱!你還真當自己是什么好東西了,不過是東床睡了睡西床的貨色!都不知道被幾個男人睡過!”
這句話聽得陌天歌大開眼界,原來這些飄飄玉仙的仙子們,也會說這種俗世fù人吵架的粗俗話,跟那些男修沒差別嘛!
聽到這句話,何如萱的臉色才有了一絲波動,但她的怒意只是一瞬,又掩蓋了回去,再度嬌笑:“瞧元師姐說的,想睡還得有人睡才行,不像有的人,脫光了躺別人床上去,還被丟下來。作為一個女人,真是太、丟、人、了!”那挑起的眉梢,分明斜向那位元師姐,說的是誰不言而喻。
元師姐果然漲紅的臉。這顯然是她的密事,根本沒想到在這么多人面前說出來,當下叫道:“你胡說什么?!”
“我是不是胡說,元師姐心中有數,是不是呢?”何如萱掩唇一笑,溫柔嫻雅地低頭飲酒。
“你——”元師姐憤然站起,作出斗法的姿態。
陌天歌一見事態不妙,立刻停止看戲,站起來:“這位師姐,有招待不周的還請見諒……”
“跟你沒關系!”她話還沒說完,這位元師姐便怒聲打斷,“我要跟這個不要臉的狐媚子算算帳!”
陌天歌還未說什么,那個何如萱已chā嘴道:“元師姐,我們這可是在玄清門哦!這位跟你說話的師姐的師尊,是靖和道君,那可是堂堂的元嬰中期修士,不是如元師叔一般,只是區區結丹初期修士!”
她明里是說陌天歌,暗里卻指出這位元師姐的身份,令元師姐再度吃了個啞巴虧,然而她也點出了陌天歌的身份不同一般,不是以往在門派里任由她發威的沒背景的小弟子。這位元師姐還存有一點理智,當下怒哼一聲,坐了下來。
何如萱勾起了勝利的笑容。
陌天歌看在眼里,向那位元師姐笑道:“這位師姐能諒解就好,招待不周向師姐賠個不是。”
幸好這位元師姐不是蠢貨,經何如萱點明了身份,她雖然還拉不下面子,卻還是知道以陌天歌的身份自己得罪不起,仍然起來還了一禮,道:“是我太過放肆,還請師姐原諒。”
陌天歌笑笑,將此事揭過:“小事而已,不必在意。”
這邊恢復了平靜,陌天歌暗暗向那何如萱遞了一個眼色。她看得出來,那元師姐是簡單驕縱的個性,若非何如萱挑動,不會如此失態。幸好那何如萱是個聰明人,看到她的眼色,就回了一笑,讓她松了口氣。
這邊事了,陌天歌耳尖地聽到臨桌又生事端。
卻是兩個女修比美,互相冷嘲熱諷對方的穿著打扮。
一個說道:“珍姐姐,你今天這件衣裳不錯啊,可惜就是太白了,白得都像奔喪了。”
另一個反唇相譏:“婉妹妹,你這身也很美啊,就是太紅了,紅得別人看到還以為是你舉行雙修大典呢!”
“哎呀,珍姐姐太客氣了,你這簪子不錯,就是黃黃的,好像chā著一根香蕉似的。”
“哪及得上婉妹妹這白玉雙鳳釵呢,遠遠看過頭,就好像頭頂一個白蘿卜!”
有人功力不夠高的,“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偏那兩個女子又橫眉怒目一齊瞪了過去:“笑什么笑?沒禮貌!”
幸好笑的那個覺得這出戲很有趣,沒有在意,擺了擺手,埋頭悶笑去了。
那兩個女子繼續互相“吹捧”。
“珍姐姐,你什么時候換手鏈了?我還以為你會一根手鏈帶到死呢!”
“那是婉妹妹很少注意。好的手鏈,自然可以搭配多件衣裳,不過偶爾嘗嘗鮮罷了,不像婉妹妹,每天都換,可惜都是些俗世的貨色,連件靈器都算不上。”
“俗世的東西雖然廉價,可是要花很多心思去找的哦!這里是修仙界,靈器什么的,太多了!粗制濫造,比俗物好不了多少,做工還不精細,根本沒法搭衣服嘛!”
“呀,珍姐姐,你這衣裳是云錦做的吧?難得啊,可惜的是,好像是做不成法器的云錦,這成色差了一截呢,沒仔細看,還以為是魚肚皮做的!”
“哪比得上婉妹妹這些珍珠綴子呢,不知道是哪年的老珍珠,一點靈氣都沒有,暗沉沉的,連亮色都沒了,看著跟魚鱗似的。我說妹妹啊,你若是缺珍珠,只管到姐姐這拿,我們家正好有片湖,專產有靈氣的好珍珠,做靈器法器都可以!”
陌天歌瞟了一點桌上的清蒸全魚,一下沒了胃口。
“怎么敢勞煩姐姐!我們家雖不比珍姐姐家那么大,可不管哪里,都有我們家派出的分行,珍姐姐想要什么新鮮的貨色,也只管招呼,不用客氣啊!”
說到此處,兩人視線相對火光四濺。
“我們家什么沒有,哪里需要婉妹妹這般操心!”
“珍姐姐一年都沒換幾件衣裳,還都是好幾年前的顏色款式,妹妹見著了自然要多上點心。”
兩人越湊越近,目光透著狠勁。
這一桌坐得偏下,這兩個女修皆是煉氣弟子,亦是由普通女弟子接待的,那女弟子還是個小姑娘,見這兩人眼里完全沒別人,抖抖索索不敢上前勸話。
陌天歌見狀,站起身,走到玄清門的小姑娘身邊,將酒杯輕輕擱下。
發現了她的到來,這兩個女修終于停止了互扔眼刀,將目光轉過來。看到她是筑基修士,連忙露出笑容:“這位師叔。”
陌天歌抬手,制止兩人行禮,笑道:“兩位姑娘,招待不周還請見諒,我敬二位一杯。”
筑基修士敬酒,她們怎敢推辭,當下起身各自飲了。
陌天歌便又笑笑,拍拍站在她身邊的小姑娘的肩,示意她坐下,道:“我這話,還請兩位姑娘多擔待些,幫忙招呼別人,先行謝過。”
一杯飲盡,陌天歌向她們最后示意了一下,轉身回去。身后那小姑娘小聲喚著:“多謝師祖。”
聽到這個“師祖”的稱呼,那兩個女子都是面露遲疑之色,終是低聲向那小姑娘問起她的身份,不再彼此冷嘲熱諷。
陌天歌回了自己的位置,疲累地按了按脖子。這些所謂的仙子,跟凡人女子差別也不大嘛,相處起來可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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