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在兩個丫頭的臉上一一掃過,云中秀并沒有為夏蘭說的話所動容,反而是冷冷笑道:“既然不能說,那就永遠都不要說了!“說完她越過兩人,直接就想將驕簾掀起。
可夏荷卻像是拼了命一般撲上前去,夏蘭也跪在地上抱著她的腿,哀嚎道:“夫人!奴婢說!奴婢說求您不要出去!您才剛剛蘇醒,身子虛弱的很,萬萬不能吹風啊!“
夏蘭說的沒錯,云中秀此時的身子弱極了,便是這么彎著腰站在馬車內,她都覺得自己快要再一次暈厥過去了,根本使不上一丁點力氣掙脫兩個身強休健的丫頭。
直到那一句“奴婢說,出口,她才重新坐回了方才的軟榻上。只是不再言語,眼睛定定地盯著夏蘭看。
一旁是一個勁兒對她使眼色的親姐姐,一旁是她死都要效忠的主子,搖擺不定之下,夏蘭最終選擇了跪在云中秀面前。
看得出來她已經做了選擇,云中秀沉聲道:“從現在開始,我問你答,若是有一點欺騙隱瞞,你和你那好姐姐都永遠不要出現在我的視線內!聽清楚沒有!“
肩頭萎縮著,夏蘭怯儒道:“是,奴婢明白。”
沉默片刻,云中秀理清了自己雜亂的思緒,這才開口問道:“我昏迷了幾日?馬車是要駛去哪里?巧兒和來旺他們是否也跟著出來了?”
夏蘭小聲道:“回夫人,您足足睡了五日了,馬車要去哪里奴婢也不知道,旺哥他們也跟上了,就在后面的馬車上。”
在回答他們是否跟上時,夏蘭的身后傳來一陣輕咳聲,以至于她頓了頓不敢繼續說下去。看小說就到云中秀抬起眼狠瞪了那聲音的主人一眼,待夏蘭回答完畢后”她繼續詢問,絲毫沒意識到夏蘭避重就輕的答案,“不知道去哪里你們就敢帶著我出府,可是受了某位皇子的指使?”
是了,她憶起來了,那男人說讓她走,說皇后那里他會替她解釋,還說會將巧兒送還給她。他只當她是在說氣話,絲毫沒意識到他是認真的。
可他現在是什么意思?就這樣將她不明不白地送走了,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可知道她還有多少爛攤子沒有收拾完?
這人未免也太任性了一點”表白不成,便將她打發了,他怎么不離開!
沒來由地,云中秀感到一陣氣惱。恨恨地咬著牙,不等那猶猶豫豫的小丫頭回話,她再一次站起身。口中還厲喝道:“誰若是再敢阻攔,本夫人定將她賣到窯子里去!“
這話十足的狠戾,好死不死”正戳在了兩個姐妹的痛點上。
一時間,兩個丫頭全都傻愣在原地。而云中秀也成功地來到驕門口”小手握上了繹紫色的驕簾,下一秒就能將它一把扯下。
可她的身子卻在這時被人猛地撞開,夏荷一臉驚恐地看著她,一邊雙臂大張攔在驕前”一邊瘋狂地搖著頭,不住地念道:“不可以不可以!就算夫人真的將奴婢姐妹二人送到青樓,奴婢也不能讓您出去!“
被撞倒在地上,云中秀一陣頭暈眼花。在夏蘭的攙扶下”她笨拙地直起身。
看著面前再三阻攔她的丫頭,云中秀恨不得沖上前去甩她兩巴掌!她覺得自己真是笨的可以,重活一世,竟然又一次地信錯人,此時竟然將自己整個人都搭了進去!
不可抑制地,云中秀的身子在顫抖。看小說就到她重重地喘著氣,努力抑制著自己將要爆發的沖動。只是她不再多說一句話,只是死死地、不甘心地瞪著那個一臉畏懼的少女。
夏荷怕極了”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可是她的眼淚卻順著臉頰噼里啪啦地打下來。不敢再看那眼神里帶著無比厭惡僧恨的婦人,她垂下頭,可身子卻依日擋在驕口。
就在這時,就在驕子里三個女人僵持不下的時候”馬車卻“吱吱呀呀“地緩緩停了下來。
待車輪完全停穩的時候,繹紫色的驕簾卻被人以一種氣勢洶洶的力氣一把扯下。隨后一張小麥色的冷峻面孔,出現在云中秀的視線里。
她又一次呆住,只結結巴巴說出了兩個字,“蔣蔣震?”
沒錯,站在馬車外的黑衣男子,正是那少年最得力的心腹,也是南棋未來的護國大將軍,蔣震。
正因為如此,云中秀才驚訝的說不出話…
見他出現,兩個丫頭頓時松了一口氣。夏荷眼里噙著淚花,委屈地喚了一句,“蔣公子。濃眉緊皺,蔣震提起一只手,阻止了她接下來的話,“你們都出去吧,我來對她說。不可讓旁人靠近。”
像是被赦免了殺頭大罪一般,兩個丫頭就差沒跪下來和黑衣男子磕幾個響頭了。只對云中秀道了一句“奴婢去去就來”便以最快地速度,飛也似地逃離了馬車。
她們離開后,蔣震飛身一躍,很輕松地西匕進了半人高的馬車里。不過,輕松的只是動作,他的表情可一點兒也不輕松,是一臉的凝重。
等那黑衣人真的坐在了自己的身邊,云中秀才確定這個人是真實的。她下意識地出聲問道:“你怎么在這?”
蔣震面色鐵青,唇角一提,他冷笑道:“不然你以為是誰?我家公子?”
云中秀急急解釋道:“不是的!我只是好奇,為何會是你廠
聲音在那獵鷹一般的冷峻目光中,漸新小了下去。
不知為何,云中秀有此怕這個男人。也不知道是他長相太過冷峻,還是因為知道他殺過太多太多的人總之,就是有種說不出的畏懼。
見她不再說話,蔣震雙臂環在胸前,鄙夷地開口道:“你又何必為難她們?如此忠心的丫頭,你卻要將她們送到青樓?真是吃多了黑心油,瞎了雙眼,蒙了心肝!“似乎發覺那婦人想要急著辯解,他又出聲阻止,“不必解釋,我也懶得聽。實話告訴你吧,你那個被皇后劫持了的丫頭,我家公子沒救出來。”
倒吸一口氣,云中秀輕呼道:“怎么可能?夏蘭不是說來旺他們在后面的馬車里“話說到這里,她已經覺察到了哪里不對勁兒。也不管那黑衣人還在馬車上,連滾帶爬地便跳下了馬車。
“噗通“一聲,瘦弱的身子狠狠地揮在了地上。疼痛讓云中秀小巧的鼻尖滲出細密的汗珠,可她還是掙扎著站起了身,腳步踉蹌地就要朝后面馬車的方向奔過去。
誰知才剛邁開腳步,她整個人便被人提了起來。隨后又是狠狠一摔,她再一次回到了這個總也逃不開的馬車里。
冷眼看著她摔的劇痛無比,蔣震嘴角噙著一抹快意的笑容。寬厚的身軀擋在驕門口,他冷冷開口道:“我說過不在就是不在。你家丫頭就是怕你知道以后會這個德行,所以才不敢告訴你,也不敢讓你下車。你給我安靜地呆在這里,聽我把話說完,就算你要去死我都不攔著。”
云中秀此刻的狀況,完全可以用狼狽不堪來形容。摔在灰嗆嗆的土地上,她青色的外衫,還有凌亂的發絲上,都沾滿了泥土。本來睡了幾日身子就松軟不堪,再加上幾日沒有進食,方才被那么狠摔了兩下,她哪還有力氣再掙扎了。
疼痛難忍,她緊咬著牙,強迫自己坐起身,于那一臉輕蔑的黑幕人平視。一舟話也不說,只是恨恨地盯著他。
蔣震哪里會管那婦人的死活,白了她一眼,他繼續冷聲說道:“你的處境很危險,我家公子不想你受到傷害,所以才將你送出來。你放心好了,所有你在乎的人公子都給你帶上了。至于那丫頭,公子會汗毛不少地給你送回來。作為讓你放心的籌碼,我家公子讓我留下來,直到那丫頭被送來。你夫君和那幾個亂七八糟的人,公子說等安全了他會交給你親自處理。而你,什么都不必再去做。”
話音落下好一會兒,云中秀還是靜靜地聽著,知道他是說完了,才啞聲問道:“什么意思?”似乎是怕聽得人不明白,她又一字尸頓地詳細說了一遍,“我什么都不必再去做,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自由了。就算你身在遠方,我家公子也會永遠護你周全。”說著,他從鼓鼓囊囊的衣襟里掏出了厚厚一疊銀票,甩到那婦人眼前,“這此銀票是我家公子這許多年來攢下的全部金銀,怕你帶著不方便,他又讓我換成了銀票。足以買到你百十個茶園、宅子。而你的云榮府,公子知道對你很重要,他答應永遠不會讓別人占去,永永遠遠都是你云中秀的。”你已經完全沒有后顧之憂了,那個讓你傷心的地方也永遠不必回去了。
但只要你愿意,棋樂城就永遠是你家,隨時歡迎你,這段是我家公子的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