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嗝兒~”
曹天元生吞下一塊土豆塊,噎的打出一個響亮的嗝兒。
姜汶池忍俊不禁。
“秦隊,我給大家帶了飯,您那份在您桌上。”姜汶池說著,看向走進來的秦川。
秦川臉上的黑灰沒了,但脖子上還有,應當是趕著去跟領導匯報工作隨便洗了把臉,眼中的血絲蛛網般糾結著,模樣看起來有幾分落拓。
對比起來,姜汶池雖然臉上手上都包扎著,但洗了澡的女孩換上干凈的衣服剪了清爽的短發,整個人都透著一股香噴噴的鮮活美好,讓人不得不眼前一亮。
秦川眨了眨酸澀的眼睛,瞄了一眼自己桌上整齊擺著的幾個打包盒,又看了一眼姜汶池腳邊的小行李箱,從口袋掏出一把鑰匙丟給她:“謝謝。宿舍幫你申請好了,警服和鋪蓋已經讓李翊然給你放宿舍了。”
秦川說完轉身朝自己的辦公桌走去,李翊然呼出一口氣:“原來秦隊那兒有一份啊,小姜你不早說,沒給哥噎死。”
曹天元塞了一大口米飯把土豆順了下去,疑惑地嘟囔著:“小姜你有點怪,有時候很會來事兒,有時候又像個莽夫。”
姜汶池還是第一次遇到像曹天元這種當面點評別人的人,一時尬住了。
“你不是新川本地人嗎,怎么愛吃東北菜?”
秦川的聲音響起,姜汶池對上秦川探究地目光,微微一笑:“我聽您口音應該是北方人。”
果然是專案大隊的刑警,同事們個個都很警覺,平時還是要謹慎些才行。雖然沒干什么壞事,但作為穿書人士,姜汶池莫名心虛。
秦川點了點頭,沒再追問什么。
姜汶池提起行李:“那我先去宿舍放行李。”
秦川:“中午休息一下,下午上班時間再來就行。”
“好,謝謝秦隊。”
姜汶池說完提著行李走出辦公室,結果迎面就被一個不知哪里沖過來的老奶奶撞了個滿懷。
“幫我找女兒!幫我找女兒!”老太太的手干枯但有力,死死的抓著姜汶池的手臂,急切之情溢于言表,一個穿著警服的民警跟了過來,伸手去攙扶老太太。
“王奶奶!王奶奶您別激動,您這個案子我們局里已經安排人在查了……”
“不!我不信你們!伱們弄那些派出所片警能查出什么來!我是新川市模范納稅人!我女兒的案子你們必須派辦過重大案件的專業警察給我查!”
老太太講話雖然霸道,但措辭文明邏輯清晰,語氣中帶著久居上位不容置疑的威嚴。她戴著大大的墨鏡,看舉止應該是位盲人,衣著卻整潔得體。
民警讓她懟的有些尷尬,沖姜汶池笑笑,再次伸手試圖拉老太太走。姜汶池回他一個笑容,用眼神制止了他。
“奶奶,我就是咱們新川市公安局重大要案專案大隊的,您叫我小姜就行。有什么訴求,您可以跟我說。”
姜汶池話說完才想起,她已經不是姜隊了,說這番話怕是會被懟。這慣性思維看來真的要時時注意才行。
果然,聽她音色稚嫩,王老太太明顯不想搭理她:“你一個小姑娘能進專案大隊?你們少糊弄我,給我找真正的刑警來!不然我就打電話投訴你們公安局!”
“奶奶……”姜汶池硬著頭皮準備繼續勸說王奶奶,一只大手拍了拍她的肩。
姜汶池回頭,對上秦川的眼睛。
“這里有我和老曹,你跟著翊然先回宿舍安置一下。”
姜汶池看了一眼王奶奶,許是聽見秦川的聲音,王奶奶意識到真正的領導出現了,已經松開了抓著姜汶池的手,轉而朝著秦川的方向摸索過去。
“你是領導吧?你一定要幫我找到我的女兒!”
秦川和曹天元跟民警一起帶著王奶奶去了會客室,李翊然自覺地提起姜汶池的行李箱,帶著她往外走。姜汶池把自己還包扎著的手揣進兜里,坦然接受了男同志的照顧。
姜汶池作為隊里唯一的女性,擁有單間特權。十平米的宿舍十分簡潔,一個單人床一個書桌一把椅子,再加一個衣柜,就是全部的家具了,跟她穿書前的住宿環境差不多,唯一的區別是這個宿舍樓是這兩年才修的,所以每間宿舍還配有獨立衛生間。
李翊然幫姜汶池放下行李,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隊里條件艱苦,你就先湊合著。過陣子工作理順了,可以在附近租個房子。咱公安局附近的小區配置都還行,房租也不算太貴。”
姜汶池卻絲毫沒有嫌棄的神色,甚至在看見獨立衛生間的時候搓了搓手,顯得有些興奮:“這就可以了,我覺得挺好的。上班近還可以吃食堂,屋子小打掃起來也方便。”
李翊然想起田支隊提起姜汶池家世背景時那諱莫如深的表情,有些疑惑地抓了抓頭,尋思自己是不是會錯意了,小姜難道不是富二代是家庭困難?
想到這個,李翊然陡然生出些愧疚來,忙找補:“對對對,租什么房子啊,浪費錢,就住隊里挺好。再說你一個女孩子,還有哪里比住警隊安全!”
姜汶池認可地點點頭,“李哥說得對。”
李翊然也笑了起來,原想著女同事心思細,怕犯了什么直男癌招人煩,李翊然是打著十二分小心在跟姜汶池說話的,卻沒想到小姑娘耿直開朗,是個好相處的性子。
李翊然又交代了姜汶池兩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隨時叫他,便離開了。
姜汶池對這個宿舍十分滿意,把房間簡單打掃了一下,午休了半個小時,在上班前趕回了辦公室。
秦川不在,曹天元正在給李翊然還有另外兩個沒見過的男同事講中午那個王奶奶的事兒。
“失蹤那女孩叫周露,不是王老太太的親閨女,說是什么干女兒,已經失蹤32天了,民警一直沒查到線索。老太太急了,上局里鬧了好幾回,今天也是巧了,摸咱隊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