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回過頭，沖孫曼笑了一下：“我記得這一片屬于東郊森林公園，兩年前林業局和環保局共同出臺了森林公園建筑規范，將森林公園定性為“社會公益事業”，杜絕了森林公園的營利性。”
孫曼想要說什么，秦川卻轉身去問張軒：“不知道經偵的兄弟最近忙不忙，手續不全違規營業，生意還能做這么大，背后說不定藏著什么大案子。”
張軒立刻配合起來：“昨天見到徐隊還說呢，他們今年沒抓到什么大老鼠，年中匯報都不好做，我這就跟他聯系一下。”
張軒說著，作勢要掏電話。
孫曼終于忍不住了，上前一步笑著按住了張軒的手，露出一個職業的微笑：“秦隊，你們要看哪天的監控？”
秦川看了姜汶池一眼，低聲：“要不是你在院子里提起這里在森林公園里，我也想不到這個。”
他眼中直白的贊賞，讓姜汶池突然覺得臉上有點燒得慌。
眾人在孫曼的陪同下來到了監控室，當日的監控很快調了出來。
可惜的是這里為了保證客戶的隱私，只有走廊和園區里有攝像頭，包廂里面是沒有的。
好在，有了新的發現。
監控顯示，當天是趙元仲最先到達包廂，隨后來了一名四十多歲，身形有些肥胖的中年男子，之后孫曼進去，停留了大約十五分鐘左右離開，最后卓櫻才來。
卓櫻與趙元仲和另一名男子一起，在包廂停留了一小時左右，與趙元仲一同離開。離開時衣衫整齊腳步穩健，從視頻上看似乎并沒有受到侵害。
秦川看向孫曼：“孫經理與趙元仲很熟？”
孫曼解釋：“熟也說不上，但是趙先生是我們這里的高級會員，我自然是要去應酬一下的。”
“另一位客人，應該也是你們的會員吧？”
姜汶池看向孫曼：“你是在他來了之后才去了這個包廂。”
孫曼抿了抿嘴唇，點頭：“是的，他也是我們的會員。”
“那就麻煩孫經理，提供一下這位先生的聯系方式。”
孫曼猶豫片刻，還是從手機上找出一個號碼，給了秦川。
“具體的，我就不用介紹了吧，應該沒人不知道他的名字。”
眾人一臉疑惑，孫曼有些尷尬地咳嗽一聲：“我忘了，人民公仆應該沒時間關心娛樂新聞，這位先生是國內著名的金牌制片人，何永年何先生。”
說到這里，孫曼言語間不自覺地又流露出一些驕傲的意味：“我們這里私密性好，風景絕佳飯菜可口，娛樂圈許多名流大腕，都是我們的資深會員。”
秦川點點頭：“手續補齊就更好了。”
孫曼被秦川噎的愣住，半晌沒有接上話。
“謝謝孫經理的配合，如果有需要，我們可能隨時還會聯系你，希望你保持電話暢通。”
秦川沒等她想出應對之詞，說完這句話，帶著一隊人揚長而去。
孫曼自恃美貌，還從未在哪個男人面前，受過如此冷遇，氣的站在原地握緊了拳。
出乎意料的，這位叫何永年的大腕，竟然十分平易近人。他接到電話之后，立刻安排了與秦川等人的會面。
來到何永年名下的影視公司大樓，張軒嘖嘖稱奇：“我以為制片人就是個管賬的……這么有錢呢？”
李翊然看向姜汶池：“小姜，伱媽以前是大明星，你家應該很有錢吧？”
姜汶池笑了笑：“還行。”
李翊然尷尬地撓了撓頭：“我那會兒看你對咱宿舍那么滿意，還以為你家里條件不好呢。”
張軒笑起來：“人家小姜那是場面話，你個憨憨咋還當真了呢。”
姜汶池認真地：“那可不是，我是真的覺得咱們隊里宿舍條件不錯，住著挺舒服的。”
秦川看向姜汶池，被她眼里的真誠晃的瞇了瞇眼睛。
“家里沒有嬌慣你，也許是好事。”
秦川這話說的老氣橫秋，若是以前，姜汶池估計就虛心受教了，但是一想起這人只有28歲，比自己的靈魂還小了三歲，就當了隊長！
姜汶池心里不是滋味兒地咂咂嘴，沒有搭腔。
全然不知自己這副模樣，看在秦川眼里，成了在家受了太多委屈，無法一兩句話就與童年和解的證據。
何永年的辦公室與華麗的大樓格格不入，搞了個十分藝術的工業風。
灰黑的水泥墻，黑色啞光皮沙發，鐵藝茶幾，整體風格冷硬簡潔，六月的天，走進去給人一種涼颼颼的感覺。
何永年本人卻沒什么藝術氣息，一個普普通通的胖大叔，掛著熱情親切地笑容，怎么看怎么像一尊彌勒佛。
做制片常年與人打交道，何永年很會熱場子，進門三分鐘，就已經跟眾人熟絡地仿佛老友重聚，場子熱的讓幾個警察都有些尷尬起來。
“見過社牛的，沒見過警察面前還能這么社牛的。”張軒忍不住低聲吐槽，李翊然深以為然地點頭。
秦川咳嗽了一聲，打斷了何永年對姜汶池轉行做演員的勸說。
“何先生，電話里你應該也了解了。我們找你主要是問問，那天你與趙元仲和卓櫻，在曼曼風情吃飯，都聊了些什么？對于他們二人的關系，你了解多少？”
何永年滿臉遺憾地看了一眼姜汶池，不死心地將名片塞進她手中，才回答秦川的問題。
“三個月前的事，猛地一問，我真有點想不起來。不過趙元仲跟我認識很多年了，他年輕的時候也做過演員，那時候我們就合作過。”
何永年回憶著：“后來他家里出錢，給他入股了那個表演學校。有時候他會來找我，讓我給他的學生，安排個角色什么的。畢竟影視學院面試的時候，有作品是可以加分的。那天應該也是因為這個。”
“為什么是應該？”張軒不解。
何永年笑笑：“他把人叫來就是給我看看，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要是覺得還不錯，有戲的時候我就會聯系他了。要是不合適呢，不提這事兒就當沒發生，也不會下了對方的面子。”
“吃個飯就能看出來合不合適演戲？”
姜汶池對于這種酒桌文化很是厭煩，言語間不由得帶了點不屑的情緒。
何永年倒也不惱，好脾氣地笑笑：“別人未必行，但我干這行多少年了，這雙眼睛可是圈里有名的毒。依我看，姜警官您這氣質，絕對可以，一眼我就知道你能演戲！而且一定能火！比你母親當年還要火！”
“你認識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