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大中小///第五十八章錢柜厲鬼,大肆撿漏第五十八章錢柜厲鬼,大肆撿漏→
這半人半馬的沈家女,極為坦誠,騰云駕霧帶著二人上山途中,將自家歷史與來歷,經營范疇等等,一一介紹告知。
當三人來到聚寶山之巔時,葛賢也已曉得這聚寶坊市為何能引動他的“惡癖”發作了。
面前,圍繞著那座天祿靈神廟,各種樓閣林立,大致分割為東西兩座寶街。
東街最大,皆是各大法脈勢力在坊市內的店鋪,內里售賣的,也都是平素凡俗世界絕對瞧不見的奇物、寶貝,以及服務,類似于當初耶律玉燕的柳鶯巷那種,不過是高配版,樓主坊主乃是正經的青丘狐族。
西街則小得多,但更熱鬧,瞧著像是小攤小販,炁機駁雜,且翻滾著各種“神性”一般的氣息,讓葛賢不由想到那白玉老道。
他正打量時,白富貴忽而拽住他,就要往東街去。
同時,又對沈蓉蓉道:“你若有閑,可當我二人導購,我這弟弟修的是龍族秘法,只要與之相關的,對他有益的,由里到外,從頭到腳,都可拿來我瞧瞧……。”
這話吐出時,恰好濟南路那些也有身份的妖魔、修士跟著上山來。
聽了個正著后,頓時都確定心頭猜測,這頭祥瑞炁機濃烈的靈妖,該是修行界一位來頭不小的富婆。
而那看起來俊俏無比的少年人,自然就是“被包養的小白臉”之類。
一時間,夾雜著鄙視、羨慕等等神色的目光,隔空落在葛賢身上。
有些個耐不住的,還說了些酸話。
不過葛賢自是不在意,此時他皺著眉頭,正忍受著體內惡癖的侵襲。
白富貴的處境,也類似。
但,二人也有不同。
白富貴之惡癖,乃是購置寶貝,是以要解癖的話,須往那奢華東街去。
葛賢之癖,乃是尋寶,要解癖當去西街。
作為此間聚寶坊少坊主的沈蓉蓉,左右觀瞧后,頓時曉得緣由,直接回了白富貴道:
“尊客有命,蓉蓉自當跟隨。”
“不過尊客這位弟弟卻不該隨我們去東街,他該去西街。”
得她提示,白富貴剎那也反應過來。
同樣是寶癖,二人偏好有所不同。
她沒有任何猶豫,從隨身寶囊內取出一個也叮當亂響的布袋,徑直交給葛賢。
打開一瞧,里頭竟是數十枚鑄造精美,且蘊著某種異炁的金幣。
“此為萬法金幣,乃是我萬法教所鑄之幣,去往何處都用得。”
“弟弟你惡癖既是尋寶一類,當用得上這些。”
實際上哪怕沒有白富貴介紹,葛賢也知曉這些金幣的來歷。
他所看過的《安樂子神日志》以及《種瓜描述》那些備注中,都曾提及過,乃是修行界中流通的貨幣之一,且是最被承認的一種。
因其本身就有用,且無法偽造。
“白玉老道說,萬法金幣稀罕珍貴,哪怕在鎮子上勞苦多年,所得俸祿都拿去兌換,也換不來幾枚萬法金幣。”
“在凡俗世界,一枚金幣可在大都購置一套不俗的宅子,當然并無任何修士會這么做。”
“蓋因只要積攢的金幣夠多,就可以去萬法教中兌換對于修士來說,至關重要的好處,比如……鎮壓惡癖,消弭代價等等。”
“當然,那是之前。”
“現如今天下崩壞,各地的神靈,不管是正經被祭祀的,還是那些野神淫祀,遏制惡癖的手段都已失效,這兌換一說還是否作數,也是難料了。”
“雖如此,這一袋子金幣的購買力卻仍在。”
葛賢毫無廉潔自覺,不客氣就收了。
此地,畢竟已不是凡俗,而是修行界的坊市。
若無錢財傍身,他這惡癖只怕很難解,總不能以物易物吧?
上回他遵循惡癖去探尋,得了西晉的古董奇物灰眸魂魄,這一回感知和惡癖都要濃烈數倍,也不知會有什么收獲?
就在葛賢期待起來時,那沈蓉蓉又指點了一句道:
“西街與東街的規矩不同,那里無有任何導購指引,其中攤販也多是一些惡癖復蘇的妖魔、神靈,性情各異,都算不上什么正經修行的,來我這聚寶山,乃是為了借助我沈家的聚寶坊市鎮壓惡癖,延緩異化墮落的速度。”
“為達目的,為攢資糧,這些攤販個個都是坑蒙拐騙之徒,奸詐無恥,擅長各種造假手段。”
“比如將一些稍稍有點玄異的奇物、詭物,故意往那些未曾開辟,時常有天外邪神降臨的荒野地界丟,任由其中的邪神妖炁,神秘道炁進行污染,再施法取出,拿來這里售賣……一時不慎若是上當,浪費錢財倒還在其次,最怕是因此惹了災殃,丟了性命。”
“尊客若去了,須小心上當。”
如果是其他時候,其他地界,這二人還不愿分開。
但惡癖當前,自然不會強行黏在一起。
沈蓉蓉領著白富貴去東街時,葛賢則懷揣著那一袋子萬法金幣,往西街去。
“我有感知天賦,應龍血脈加持,加之新煉成且大增幅的天外灰眸……縱然買不到什么好寶貝,撿不到什么大漏,要哄騙我,卻也是極難極難。”
“再說,我來只為解癖,是否有所收獲尚在其次。”
葛賢嘀咕著,孤身入西街。
剛入其中,無比復雜但令葛賢難忍悸動的磅礴契機潮便洶涌而來。
他感知到其中最粗壯的一部分,還真就是類似于“白玉老道”的神靈氣息,皆已墮落,程度不一罷了。
葛賢目光掃掠,果然在這熱鬧街上看見了一位位神靈。
不過并非是什么神都有,多數與“寶”相關。
同時他還瞧見另一種奇妙景象:
在這里閑逛的一位位客人,幾乎沒有一個維持著正常人形,多是本相妖身,且軀體上都有著各種眼球類的“道化器官”,或是干脆縫合了一些擅長尋寶的異獸,這里瞧瞧,那里看看,不時與攤販店主講價。
顯然,都是撿漏黨。
這倒是讓葛賢對于自己能否撿漏,沒了多少信心。
修行界中,什么稀奇古怪的手段都有。
各種瞳術、尋寶異獸也是層出不窮,造假秘法自然也是完全針對這些。
他那感知天賦再強,只怕也無法在這里逞兇。
不過來都來了!
加上又是趕路途中,所以葛賢也不想浪費時辰閑逛。
下一刻,他直接循著心頭感知,出現在了一個攤位面前。
而這里竟也是西街人氣最旺的一處攤位,各種奇形怪狀的修士妖魔圍成一個圈。
葛賢憑借龍族蠻力擠將進去,看清楚后立刻露出訝色來。眼前攤主倒不是異化墮落的神靈,而是一頭神秘鬼物。
他面目猙獰,肌肉虬結,一手持金刀,一手持銀劍,漂浮于空中。
其額頭處鑲嵌著一顆紅寶石般的眼球,里面除了瞳孔外,竟還鐫刻著一個“寶”字。
令人不安,但又忍不住生出貪婪的鬼炁緩緩彌漫著。
其下身,腐爛猩紅的血肉竟與一尊七尺高,極為精美古老的錢柜完全融合。
這鬼物,又像是某種成精了的邪祟,搖曳著上半身,揮舞著金刀銀劍,用那顆血筋纏繞的寶瞳注視著眾人,狂笑著道:
“吾為錢柜鬼,天生精怪,看守寶庫,等價交換,童叟無欺。”
“諸位只要上前來,心中默念所求寶物為何,錢柜自可感知出來,若錢柜接受交易,便會將寶物所在位置告知,而求寶者也將付出相應的代價,一般而言只會比寶物價值更低,不會更高。”
“另外,吾也是此世一大機緣。”
“若是我命中注定的有緣人出現,不需要做任何事,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我所看守的一切寶貝,都將歸于他。”
“可惜我苦等百年,還不曾見過我的有緣人在何處。”
葛賢自覺見識也不俗,可眼前這樣的鬼物精怪,他也是首次見到。
求寶,便可知悉寶物所在?
這般神異?
若我上前去求完整的《應龍仙君寶卷》以及《睡夢仙經》呢?
會是什么結果,又要付出什么代價?
代價比寶物價值更低?
可錢柜鬼給出的也不是寶物,而是寶物所在位置,這種文字游戲也會有人上當?
葛賢腦海,諸多疑惑生出,同時他也是立刻發覺盲點。
很快,便都有了答案。
眼前這頭“錢柜鬼”顯然是聚寶坊市西街人氣最高攤位,且已經存在了不少時日,葛賢還在思量時,已經有許多修士乃至于是妖魔,紛紛上前,開始與之進行交易。
少數被拒絕!
多數,則都成了。
這些人所求寶物為何,自然是絕密,誰也不知。
但代價,卻都被葛賢隱隱感知了出來。
與錢柜鬼完成交易之人,身上都會多出一縷很難察覺的“妖炁”,融入他們心魂。
剎那間,這些修士神色便會更加狂熱些,對于寶物的執念將更深,且每一位都有了極強行動力,片刻不停留,奔去西街尋寶去了。
這些畫面看起來倒是并無什么不對勁之處,知悉了寶物下落,的確都會心急火燎去尋。
但葛賢看罷后,心頭升騰起一個猜測來:
“這些求寶者只怕都受了同一種代價,心魂不自覺就受了錢柜鬼的詛咒,被其污染,成為了某種靈仆、傀儡一類的存在。”
“若交易次數較少,程度也輕,至多就是尋寶過程中將相關秘辛傳遞回來,且不自覺會沾染上‘尋寶’惡癖,成為這錢柜鬼的探童。”
“次數一多,或是所求寶物價值越高,求寶者心魂沉溺,若無法及時剔除體內鬼炁,很可能就會變成真正受錢柜鬼控制的尋寶鬼仆。”
“這錢柜鬼!”
“必定不是什么單打獨斗的邪祟精怪,恐怕是某個大勢力刻意放出來的,莫非是鬼族?”
“多半是了,鬼族向來被萬法教、各大血脈圣地排斥,若窺探俗世的手段太明顯很可能會被圍剿,裝作是這類尋寶邪祟,威脅性倒是小了不少。”
思量到這里時,葛賢不由得陷入猶豫。
一如上回,觀瞧殘忍命案,最終得了灰眸魂瓶。
這次體內靈感也告訴他,眼前這錢柜鬼就是他的福緣所在,也可解了他這一次萌發出來的惡癖。
“若這玩意,乃鬼族刻意放出,所謂的有緣人只怕就是個幌子,絕不會允許任何人將之奪走的。”
“所以我的福緣所在,該不是錢柜鬼本身,而是它給出的信息?”
“可與之交易的代價那般驚悚……嗯?可尋寶鬼炁,能否遭我采補?”
一念及此,葛賢眼眸亮起。
他愿得好處,不愿淪為什么尋寶鬼仆。
而是能吞了“誘餌”,不付出代價,豈不是兩全其美。
因有上回遭遇,加上惡癖催促。
最重要的是,他如今的后臺靠山也極硬,若真個中招,直接去尋富貴姐姐便是。
念頭一定,葛貨郎立時上前排隊。
只幾個呼吸便到他,站定錢柜前時,上方那鬼物并未認真瞧他,也沒有喊出“有緣人”之類的話。
葛賢立刻暗道一聲果然。
沒有猶豫湊上前,腦海中也并沒有默念默想出具體的寶物來。
而是想起什么,福至心靈般,默念道:
“我要西街上所有真貨的信息!”
此念生出,即刻被錢柜感知到。
立刻的,先前未出現過的景象誕生。
錢柜忽而左搖右晃震顫起來,兩個呼吸后才停歇,旋即葛賢腦海之中倏忽就多出了一道道頗為詳盡的寶物信息,無一例外,全部在西街內。
和之前那些求寶者一樣,葛賢臉上也是立刻浮現出興奮、狂熱的笑容來。
絲毫沒有停留,轉身就走。
這毫無破綻的“表演”,沒讓上方那持著金刀銀劍的厲鬼,和一眾看客察覺出絲毫不對勁。
重新擠出人群的葛賢,面上笑意不減,可感知到身上“變故”后,卻忍不住想要大罵。
他得了好處后,可以清晰感覺到一縷濃烈妖炁侵入體內,并直接異化為某種器官。
鬼眼!
此時此刻,葛賢沒有撩開衣物也知,自己胸前只怕已經嵌滿了密密麻麻的猩紅鬼眼,且在不斷睜開。
每睜開一顆鬼眼,他就往“鬼族”異化一分。
他甚至有預感,哪怕此時顯出應龍身來,也阻止不了異化過程,反而會直接變成一頭鬼龍。
葛賢一邊往偏僻地界奔行,一邊終于在心底大罵道:
“偌大一條寶街,總共才寥寥幾樣真東西。”
“這么點好處,就想直接轉化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