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大中小///第六十章脹婦祭祀,葛賢發威第六十章脹婦祭祀,葛賢發威→
雖然隱隱猜出耶律家父女能在永生教內上位的原因,但白富貴仍舊疑惑,為何要這般大張旗鼓來殺葛賢。
沒錯!
那通緝令內,提及白富貴,只是略過。
滿天下的妖魔惡神,若要從永生教領賞,抓她白富貴無用,必須得是“葛賢”才行。
白富貴畢竟見識廣博,很快又生出新的猜測:
“是惡癖!”
“弟弟你只怕已成為耶律玉燕惡癖中無法掙脫的一環,她若無法解決你,只怕再不能晉升至通神境。”
“永生教的修士,皆是瘋子,為這父女二人謀劃的,應是那李媧。”
“如今這父女再無絲毫退路,日后將全身心為永生教做事,弟弟你的麻煩大了。”
吐出這些的瞬間。
不管是她還是葛賢自己,都好似想到了什么,面色都變得糟糕起來。
先不說白富貴這一樁樁“猜測”是否都對,有一事是確定的。
那就是他葛賢,正在被大原朝內最變態的邪神法脈永生教通緝。
通緝令,正好就在二人于聚寶坊市內消解惡癖時傳遍天下。
“從那丐幫、趕尸邪修輕易被永生教使喚就可曉得,這一支邪神教派與天底下,數不盡的邪修法脈,妖魔惡神們,關系都極為密切。”
“那通緝令中的獎賞,一時都數不完,顯然我已成為香餑餑。”
“濟南路這些妖魔邪祟,和這種不入流的惡神,只能算是開胃菜,小嘍啰。”
“真正致命的,是那些被吸引來的蛻凡境強者,甚至是永生教教內遣出來追殺我的瘋子……。”
“我如今更無有什么躲避之地,先前知曉興許還能躲在聚寶坊市,如今那地界怕是一大堆嗷嗷叫著的邪魔要來尋我,前方各處也是類似狀況,竟已落到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地步了?”
一念及此,葛賢心頭也是咯噔一下。
他算是明白過來,為何自己會生出隨時可能暴斃的死亡預兆了。
無聲無息間,情勢惡化,他半只腳已踏入死亡陷阱。
先前他在錢塘縣,在夕照山,可以肆意折騰,那是因為他是個“小人物”,又在暗處,只要瞧不見他,就奈何不得他。
如今,他在明處了。
這一刻,竟不知該往哪里逃。
“此世詭異,我雖是個重生來的他鄉異客,卻無什么先知優勢,只三兩種天賦罷了。”
“的確不該小瞧旁人,耶律天正、耶律玉燕這一對父女皆算是天驕,只要不死,總有際遇會再起,與他們相比,我才是小角色,世界不會圍著我轉。”
“剛風光舒服幾日,這就輪到我求保命了。”
葛賢心頭仍是悸動不已,但已然平靜許多。
念頭瘋轉,思量著如何保住己身性命。
不待他想明白,摟抱著的白富貴先有決斷,讓葛賢轉道去濟南城,城中有駐軍,自可應對諸多邪祟精怪的襲殺。
哪怕是被獎賞吸引來的蛻凡境強者,乃至于永生教內的圣子圣女、祭祀一類,也不敢堂而皇之的去撩撥朝廷大軍。
入得軍中,再想辦法去大都,當是無憂。
這想法,的確不錯。
可不等葛賢動作,他心頭本就劇烈的悸動,再度暴漲十倍。
一瞬間他感知到的兇險,差點讓他心臟都跳出胸腔。
“不好!”
葛賢下意識扭轉身軀,試圖躲避。
可惜,根本來不及。
轟鳴驟起,一道作猩紅之色的駭人虹光破開虛空,落在其身。
內里赫然是一根透明長針,被刺中時生出的劇痛,便是葛賢也不由發出哀嚎。
更讓他瞳孔收縮,感覺不妙的是,那針內似蘊“異物”,刺入他體內時,也將所有異物注入。
葛賢來不及去觀瞧感知自己中了什么招,某種劇毒涌來,令他陷入幻想般,恍惚間,隔著數千里之遙,與一頭龐大臃腫,且有著萬千尖銳觸手的怪物“對視”在了一起。
腦海中,有呢喃低語傳來。
似是某個有著嬌艷紅唇的女子,湊至他耳邊,幽幽道:
“吾為脹婦祭祀,小泥鰍好大本事,同時招惹了李媧姐姐和新來的玉燕妹妹。”
“她兩付了不小代價請我出手,誓要將你捉回教內。”
“你試試看吧,能否逃脫我的追捕,好生期待啊。”
呢喃剛落下。
葛賢面色大變,他低頭一瞧,自己那被血虹長針刺中處,已是化膿,隱約可見一團血污標記,內有令人倍感惡心的妖炁涌動,眨眼間催化近處血肉,化出近乎成人大小的肉瘤來,并在兩個呼吸間直接爆碎。
伴隨著尖銳嘶鳴,一頭仿佛是吸血蚊化作的惡心怪物鉆出。
此怪通體血紅,不著一縷,除卻吸血長針,以及變作利爪的四肢外,其余部位與人族女子毫無分別。
眼睜睜看著這玩意從自己體內鉆出,葛賢終于明悟,自己中了什么招。
“永生教內的一尊詭異祭祀,隔空暗算我。”
“除了將我標記外,還種了許多蟲卵在我身上,隨時抽取我的精血孵化,并實時向所有邪祟播報我的位置。”
葛賢能判斷出最后一項。
是因為眼前“血蚊女”現身后,并未即刻發動攻擊,而是發出一陣陣尖銳嘶鳴。
頓時,周遭方位那些妖魔邪祟便都開始圍攏過來。
“甘霖娘的,永生教還有正常人么?”
“原以為李媧母女就足夠惡心了,這什么脹婦祭祀更驚悚詭異,更讓人作嘔。”
“嘭!”
葛賢此刻可說是被惡心的夠嗆,根本忍耐不住,龍尾一甩,巨力迸發將新生出來,還沒說出一句話的血蚊女掃成肉末。
同一時刻,他展開自救。
挖肉已是無用,妖炁入體,那標記已與葛賢心魂相連,蟲卵更是流遍周身,龍炁法力越暴走,情勢越糟糕。
更讓葛賢難受的是!
妖炁蟲卵,他都無法采補。
盡管他第一時間發動“魅惑”,那些蟲卵卻不被吸引,只牢牢鉆入他的血肉、穴竅之間,扎根其中。
“怎會如此?”
“莫非那脹婦祭祀,修為已達通神境?”
“不至于吧,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細作啊,通緝追殺我這樣的小嘍啰,需要請動這般強者?”葛賢心頭哀嚎,只覺頭頂死兆星正在瘋狂閃爍。
眼看著第二顆蟲卵要孵化,連忙將己身處境告知白富貴。
她一聽,也是大驚失色道:
“脹婦祭祀?”
“此女為永生教內一大人物,雖還未正式晉升到通神境,但也只差臨門一腳了,是朝廷重點通緝的一個邪魔。”
“她所拜的乃是永生教內天外邪神脹婦,修煉邪經《脹婦秘典》,好食人族腦漿。”
“她隔空標記你,蟲卵入體,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也會被其感知到,偏生天底下也沒有幾種神通法術能煉化那些蟲卵……。”
白富貴每說一句,面色就難看一分。
顯然,她也漸漸明白過來,二人已入絕境。
這荒郊野地,距濟南城尚有數十里距離,蟲卵不斷孵化,各處妖魔邪祟不斷縮小包圍圈,根本不會給兩人成功躲入軍中的機會。
也就在二人說話間,葛賢腹部又是一顆大肉瘤生成,又一頭嫵媚妖嬈但兇殘惡心的“血蚊女”鉆出。
這次,血蚊女倒是得閑說話了。
她分明就是那脹婦祭祀的一道分身意志,瞧見葛賢和白富貴后,一邊贊嘆葛賢,一邊挑撥離間道:
“你這小泥鰍的人族容貌不俗,應龍身也煉得好看,怪不得女人緣如此之好。”
“李媧和玉燕妹妹都想捉你回去,這位丞相義女也想拐你去大都。”
“可惜,你如今是玉燕妹妹晉升通神境的關鍵,我雖不愿意受她驅使,奈何她立下大功,為教中轉化來了一支強大欲狐軍,教內非要我出手將你捉回不可。”
“不過這倒與你這丞相義女無干,你畢竟是頭祥瑞,我還不想面對脫脫的怒火……不若你當場拋棄了這小白臉,我可做主放你一馬。”
最后一句,顯然是對著白富貴說的。
而脹婦剛說完,白富貴一邊出手,一邊喝罵道:
“誰要你放,食腦的丑女人,有本事你連我也捉回永生教。”
“永生教囂張不了太久,待義父騰出手來,遲早將汝等剿滅干凈。”
話音未落,刀兵法器齊至,眨眼間將新生血蚊女砍成肉醬。
葛賢目睹這一幕,不由得也驚訝于自家富貴姐姐憤怒時的兇悍。
當然,這并無太大用處,眼前已近乎是死局一般。
不過血蚊女的一番話,卻又讓葛賢在那濃濃死兆中,窺見了一點生機。
毫不猶豫!
葛賢當機立斷,覓得下方一條水脈,眨眼飛至。
喚水、招霧二術再施!
原本平靜的一條河川,頓時風暴洶涌,黑霧彌漫,將所有窺視來的視線遮蔽后。
葛賢短暫恢復人族身軀,體內炁機頓時被隔絕,但蟲卵依舊在孵化。
曉得無法取巧,他立刻對著白富貴道:
“那血蚊女雖說是挑撥離間,但所言也有道理。”
“永生教要的是我,那些妖魔邪祟惡神不會注意你,若你我一起逃,半個時辰之內必將被活捉,屆時便再無生機。”
“若只是我一人,既方便施法逃遁,也可讓你得以保全……。”
說到這里,意識到葛賢要做什么的白富貴果然大急。
正欲反駁時,卻被葛賢喚來磅礴水炁鎮壓在河底,旋即又聽他繼續道:
“姐姐且放心,除了這應龍身外,我尚有不少壓箱底的手段,若那脹婦祭祀親自過來,我的確逃脫不了,可這些這些本地聽宣的妖魔邪祟,暫時根本奈何不得我。”
“不過我料定那祭祀,甚至于其他蛻凡境強者遲早會親自來擒我……姐姐安全脫身后,正可想法子來救我。”
“此乃是唯一生機所在,姐姐莫再猶豫,我先去也。”
話音落下時。
葛賢已是重新恢復應龍身,出得水面,大張旗鼓,顯露出威嚴龍首,加速往大都方位逃去。
他剛逃出去十幾里路,感知中的兇險,已是轟炸過來。
前后左右,赫然可見得一道道妖魔、惡神身影,似完全曉得他所在方位,圍殺而來。
盡管多數只能算是入道境,可仍有不少是與他同階的筑基境。
許是永生教給的獎勵實在夠豐富,這些妖魔并沒有如同烏合之眾般,亂糟糟的互相拉扯內訌,而是默契形成一個包圍圈,欲將葛賢緩緩絞殺。
而此時,他腹部,突兀有一顆接著一顆的肉瘤形成。
伴隨著“嘭嘭嘭”聲響,又是十幾頭血蚊女孵化而出。
她們扇動翅膀,嬌笑著道:“小泥鰍,快來親近親近,我的手段雖不如極樂教的道友,卻也能讓你感覺舒服。”
話罷,她們張開手,反身擁抱上來。
看似凹凸有致,嫵媚豐腴的軀體貼過來后,卻是一種惡寒冰涼。
一根根口器長針,刺入葛賢體內。
既分泌出讓人欲仙欲死的毒素,也咕嘟咕嘟大肆吞吃甘甜龍血。
虛弱!
舒爽!
兩種異樣感受,同時涌來。
與此同時,個個都因無法壓制“惡癖”而腐爛異化的妖魔惡神們,已徹底圍攏過來。
見這一幕景象,葛賢忽而大笑起來,心頭則是自嘲道:
“向來是我葛賢采補他人!”
“這還是我首次被采補,還是一群‘蚊子精’。”
“呵呵。”
笑聲中,葛賢全然不顧忌體內精血法力,毫無保留的爆發了。
那足可撞碎山岳的應龍身軀瘋狂膨脹,足可令所有妖魔惡神辨不清東西南北的昏沉海霧彌漫,下方一段水脈河川被其喚水抽空,將所有妖魔卷入,隨后就是那熟悉的由劇毒瘴氣、毒漿毒水、玄陰雷煞……等神通混雜的組合技。
濟南路這些本地妖魔,異化惡神,從未與這樣的“孽龍”廝殺過。
哪里能預想到,世上還有這般復雜的組合技,這么不要臉的斗法方式。
驟遭突襲,誰也沒反應過來。
于是乎這地界!
此刻似遭了天譴,伴隨著一陣陣噼里啪啦的亂響,包括了那些血蚊女在內,一具具焦黑尸骸下餃子般往大地墜去。
那可怕黑霧則裹著一條同樣遍體鱗傷,瘦削不止一圈的真龍,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