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婉兒看了看王玥,又瞧了瞧念念,忍不住低聲詢問道:“念念姐姐,你這是怎么了,誰欺負你了,我跟夫人說,讓夫人幫你出氣。”
念念驀然驚醒地慌忙擦著眼角的淚,強笑著低語道:“婉兒小姐,沒,沒事。”
錢婉兒歪著小腦袋瓜,眼珠轉了轉,不解地問道:“念念姐姐,沒事你怎么哭了呢?”
念念忙賠笑地解釋道:“婉兒小姐,真的沒事,是奴婢在院中,眼睛里吹進了沙子,剛剛揉出來了,沒事了。”說著坐在凳子上,拿起繡花的針線,低頭徑自繡起花來。
王玥瞅著念念,天人交戰,她知道,念念肯定是為夫人的病發愁才哭的,理智告訴她不能救,情感告訴她應該救。
王玥煩惱地無言嘆了口氣。
錢婉兒沖著王玥擺了擺手,兩個人又繼續開心地玩起撐交來。
夜,姍姍地來了,樹梢紋絲不動,一彎明月倒掛在枝頭。
東跨院里,梔子花在皎皎月光的照射下,顯得越發的純潔、清幽,花香飄飄,益發地清新、舒爽了。
王玥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一陣陣梔子花香飄來,她不由深深地吸了幾口,一股沁人心脾地香味兒,久久回蕩在她胸腹間。
她聞著美妙地花香,舒舒服服迷迷糊糊地正要進入夢鄉,耳邊突然聽到“撲通”一聲,她急忙費力地睜開困意迷蒙的眼睛一瞧。
她的枕頭旁邊,竟然多出了一只小白狐。
它一動不動地趴在床上,靜靜地望著她。
王玥心里哀嘆一聲,小白狐又找來了,這覺怕是睡不好了。
她急忙閉上睡意朦朧的眼睛,裝作睡著了,不去搭理小白狐。
過了好一會兒,小白狐終于沉不住氣了,悄悄地弓起小身體,伸出小舌頭不停地舔著王玥的小手。
王玥心里嘆了口氣,慢慢地縮回小手,微微睜開惺忪地睡眼,瞧著小白狐嘟囔道:“小白狐,你怎么又來了,我困死了,要睡覺啊,你別搗亂好不?”
小白狐豎起兩只小前爪,不停地給她作著揖。
王玥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又閉上眼睛不搭理它了。
小白狐急得抓耳撓腮,上竄下跳,舔了舔她的小手,又一個勁兒不停地作著揖。
王玥心里糾結地反復念了幾遍王之林讓她記住的話,才輕聲對小白狐低語道:“沒了,真的沒了,不信你來找吧。”說著她一下子掀開蓋在身上的被子,讓小白狐找。
小白狐愣愣地瞅著掀開的被子,發了一會兒呆,傷心地“嗚、嗚”叫了兩聲,跳下床,蹦出了屋子。
王玥的心里也一陣陣地難過,她不知道此時如何做才是正確的,到底幫還是不幫呢?
她默默地思索著。
幫?她是三老爺的夫人,三老爺那么壞,他的夫人究竟是什么樣的人呢?
不幫?夫人的種種表現,都明明白白地告訴王玥,她是一個溫柔典雅、純樸仁心的人,最最重要地一點兒,夫人還好心地幫她跟錢婉兒理順了神絲。
王玥百般糾結著,來到這里的一幕幕,如過電影一樣,在她腦海中一一閃過。
自從她進入別院后,兩顆高大的銀杏樹、相似的院落、東跨院里的梔子花,跟娘手里拿的庭院圖是那么相像,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果僅僅是巧合,未免有點太巧了吧。
尤其是今天在夫人屋里看到寒梅圖中梔子花的印記、閃閃發光的防護罩,處處都透著熟悉。
還有啊,夫人四個大丫鬟的名字也透著不尋常,竟然叫思思、想想、念念、慧慧。
種種跡象表明,夫人跟她好似有著千絲萬縷地關系。
爹沒有別的親人,娘跟爹一樣,也沒有別的親人,嫻姨當年為了救爹跟娘,早已死去幾十年了啊。
夫人就象一個迷,盤旋在王玥的腦海中,久久不散。
王玥煩惱地輕輕捶打著小腦袋瓜,一時間翻來覆去睡不著了。
她心神一動,閃身進入酒杯界。
呼吸著酒杯界中的仙氣,漸漸地,她的煩惱也隨之減少了。
她慢慢地踱著步,來到種植蘆筍的地方,望著那一棵棵破土而出、蓬勃向上、奮力鉆出地面的嫩筍。
她的心神不由地一振,恍然領悟到小杯子在酒杯界種滿竹子的用意,原來他是提醒自己,要象竹子那樣,破土、向上、再向上,一節更比一節高
王玥望著四周的竹林抿著嘴兒笑了。
小杯子的童子們也沖著她笑了,童子們好像知道她會過來似得,弄了好多蘆筍給她。
王玥忙不迭地望著他們笑著說道:“你們留著自己吃吧,給我幾棵就夠了。”
童子們都笑著搖了搖頭。
王玥疑惑地打量著他們說道:“你們是啞巴么?怎么不說話呢?”
一個童子蹲在地上寫了幾個字:我們在練功。
王玥忙輕輕吐了吐小舌頭,急忙把童子們給的蘆筍收到儲物手鐲里,笑著輕聲說道:“不打擾你們練功了。”
童子們都笑著微微點了點頭。
王玥收拾妥當,正要跑向灌木叢,突然瞧見離蘆筍不遠的地方,長著一棵茂盛的大樹,樹上結滿了累累的碩果。
她仔細一瞧,竟然是在錢婉兒家吃過的蜜果,她當時留下了種子,小杯子隨手扔進了酒杯界。
她瞧著酒杯界里的蜜果,比錢婉兒家的果子個大、飽滿。
王玥心里嘀咕著,不行,我得給錢婉兒帶幾個回去,她最喜歡吃了,想到這里,王玥飛快的奔到大樹底下,抓著樹干就往樹上爬了起來。
她接連爬了好幾次,都笨笨地滑落下來。
王玥氣惱地往兩個手心吐了一大口唾沫,狠狠地搓了搓,抓著樹干又爬了起來,結果還是滑了下來。
王玥小胳膊掐著腰,生氣地站在那里,望著樹上的蜜果發呆。
一道紅光沖著蜜果樹直飛了過來,到了王玥身邊,突然一沉,落到了王玥的懷里。
王玥低頭一看,原來是正在二次孵化的怪鳥蛋,紅白相間的道道沒有了,變成了一個紅通通的蛋蛋,比前世生小孩子送人的紅蛋蛋還要紅,更準確地說是一只帶著小翅膀的紅蛋蛋。
王玥瞧著怪鳥蛋,嬉戲地笑著說道:“現在不能叫你怪鳥蛋了,應該改口叫你紅鳥了。”
怪鳥扭捏地在王玥的懷里不停地蹭了又蹭,玩鬧了一會兒,它的一雙小翅膀拽著王玥離開了樹干。
它飛到跟蜜果一樣高,小翅膀輕輕一扇,蜜果朝著它一個個地飛了過來。
不一會兒,怪鳥蛋興奮地飛到王玥身邊,獻寶似得張開翅膀,里邊竟是滿滿的蜜果。
王玥笑著夸贊道:“你行啊,幾天不見,你的本事就見長了啊。”
怪鳥蛋開心地扇動著翅膀。
王玥不由地嬌嗔道:“你小心點,當心掉了。”
怪鳥蛋沖著她不滿地昂起頭。
王玥瞧著它那副怪樣子,笑著說道;“知道你本事大,我家小乖乖最厲害了,快點把蜜果給我吧。”
怪鳥這才自得地晃了晃圓滾滾的蛋體,沖著王玥就扔出一個個蜜果。
王玥一邊接一邊發愁地說道:“小乖乖,這要多久才能都給我啊,有更快的辦法么?”
怪鳥點了點頭,一個個蜜果排起了隊伍,向著王玥就飛了過來,一個個都自動鉆到王玥的儲物手鐲里了。
王玥瞧著高興地合不攏嘴,夸怪鳥蛋本事高,真厲害。
怪鳥蛋讓她夸得翅舞足蹈,又飛到灌木叢中,小翅膀輕輕一扇,收了成熟的紅果,飛回到王玥的身邊,一抖翅膀,一排紅線沖著王玥的儲物手鐲就飛了過去,不一會兒,王玥的儲物手鐲里裝滿了兩個格子的果子。
她想起上次釀的酒,忙取出一瓶打開聞了聞,不成想,她還沒聞到酒香味兒。
怪鳥蛋一撲棱翅膀,探出它尖尖長長的嘴巴一刁,就把瓶子刁到了半空中。
王玥氣得在下邊跳著、蹦著朝怪鳥蛋嚷嚷道:“小怪,別喝那么多,醉了怎么辦?我都不知道酒做的怎么樣?”說著又取出一個小瓶子,送到嘴邊抿了抿。
哇,淡淡的酒味兒,甜甜酸酸的,真好喝,王玥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怪鳥蛋嘴巴一仰,咕嘟咕嘟,不一會兒,就把一瓶酒都灌到肚子里了,它開心地跳起舞來。
王玥樂得沖著它大聲喊道:“看看,你喝醉了吧。”
怪鳥蛋舞地更加起勁了。
王玥笑著跑到它身邊抓住它的翅膀說道:“別蹦了,當心摔倒,萬一打破就不好了。”
怪鳥蛋抬起它高傲的頭,不屑地賞給王玥一個白眼。
王玥懶得理它,瞅著手里的小瓷瓶,突然在心里嘀咕著。
這是紅果子的精華,夫人要是喝幾滴酒,應該比單純吃紅果子好得快地多吧。
她沖著怪鳥蛋叫道:“小乖乖,你能把一滴酒做成藥丸狀么?”
怪鳥蛋得意地扇著紅紅的小翅膀,蹦了蹦,沖著王玥眨了眨小眼睛。
王玥手中的小瓷瓶向著怪鳥飛去。
怪鳥蛋一邊扇動翅膀,一邊打開一個翅膀,把小瓷瓶包裹在里邊,不一會兒,一粒粒小小的淡紅色藥丸向著王玥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