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5時局
605時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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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酌顏書名:
謝鸞因自然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忍不住也是柔軟了眸色,抬手,與他十指交握,兩人四只眼,一同溫柔地注視著睡得香甜的小小嬰孩兒。
“孩子的名,你可想好了?”
“先取了個乳名兒,就叫壽哥兒,只盼著他健康長壽便是。至于大名,得讓我好好斟酌一番。”齊慎應道。
“壽哥兒?”謝鸞因輕輕喚著,又忍不住手癢地伸手戳了戳孩子的嘴角,孩子蠕動了兩下嘴唇,這回,嘴角卻好似翹了起來,像是笑了。
“看來……他對這個名字還算得滿意。”
謝鸞因亦是笑了,到如今,她總算明白為什么一個家庭要有了孩子才算得圓滿。
這個小小的生命,在還未出生時起,便已讓她幸福。
兩人望著孩子,都是笑。
片刻后,謝鸞因笑著道,“你去準備一下,趕去永寧衛吧!”
齊慎怔了怔,望著她。
“我都知道,你不就是放不下我們娘兒倆么?如今這樣,也算得幫了一個忙,孩子提早出來了,你也可以快點兒脫身去前線。”
齊慎張口正要說話時,謝鸞因卻是抬頭笑望著他道,“我知道我自己的男人是什么樣子,我可不想真成了紅顏禍水,讓你英雄氣短。去吧!我會和壽哥兒在家里等你回來。你要保住永寧衛的數萬軍民,要將倭寇趕出去,還要幫我將二哥找回來。”
這回,倭寇既然是對永寧衛勢在必得,又算準了齊慎因她走不開,那必定是會傾巢而出,這是摧毀倭寇主要力量的最好時機,只要用兵得當,說不定是個轉機。
“阿鸞……”
望著她,齊慎眼中閃動著種種思緒,好似有千言萬語,最終卻只凝為了這么兩個字。
“去吧!”謝鸞因笑微微,兩個字,卻好似蘊藏著無窮的力量。
齊慎很快收拾好,便是與乾一他們快馬疾馳出了福州,而彭威則自動請纓留在了福州,護衛謝鸞因的安全。
謝鸞因沒有問過薛采蘩去了何處,她與薛采蘩的那些所謂恩怨,都是與齊慎有關,她自己選的男人,她自己心里有數。
若是以往,他還會顧及她父親對她的恩情,這回,也是絕不會再姑息了。
他既然會處理好,她又何必再去多此一舉。
齊慎走后,她便是安心坐起了月子。
她知道,坐月子對女人來說,很重要。何況,她在生產時,元氣大傷,若非高素娘果真醫術了得,將她從鬼門關拉了回來,說不定她已經不在了。
是以,她很是遵從醫囑。
高素娘讓她如何,她便如何。
平日里吃了睡,睡了吃,倒是過得純屬像頭豬。
不過,看著壽哥兒一天天長大,倒也是歡喜得很。
齊慎那邊,第一封捷報傳來時,馬蹄巷子的齊府也迎來了第一撥客人。
全是胸口紋著菖蒲紋花的宮本家人。
被彭威收拾了一回,沒過兩日,又來了第二回。
謝鸞因有些煩不勝煩,便讓彭威留了個活口,然后,扔給了他一只孩子戴的長命銀鎖,讓他帶回去。
之后,直到永寧衛那里傳來大勝的捷報,這些客人,也再沒有來過第三撥。
而此時,時序已漸入了冬,眼看著,壽哥兒將要百日。
齊慎領兵,卻并未直接去永寧衛,反倒是聯合嚴富海,先將在金門阻撓他們的倭寇一舉殲滅,然后,兵分兩路,先行奪取了倭寇的好幾個據點,在倭寇得知消息,猛攻永寧衛,想要突破防線之時,才合圍過去。
并事先以一小股先鋒軍為代價,與城中守軍取得聯系,里應外合,將倭寇的圍勢撕開了一道口子。
血戰三個日夜后,倭寇敗走。
齊慎令下全力追擊,目前,已是在梅嶼、邛崍島,還有福清打了好幾仗了,雖然倭寇瘋了一般地反撲,雙方各有勝負,但倭寇終究已經是窮途末路了,趁勝追擊,定可將他們殲滅。
與此同時,北邊兒,又一次傳來了消息。
只那消息,卻委實有些驚人。
之前,寧王趁著李雍和李暄兩方戰事膠著之際,竟是也起了兵。
李暄后來倒也分兵去抵抗寧王了,一時間,兵力捉襟見肘,只得從周邊調兵。
誰知,就在一月前,韃靼居然又犯邊境。
這就有些出乎意料了。
按理,韃靼已是被齊慎打怕了,又是實力大損,當時,霍爾部和合黎山兩役,本以為,可以換得西北邊陲十年太平。
加上呼衍又是個懦弱的性子,不比他父汗赫里爾泰,他的汗位,又還有齊慎幫忙的成分在,按理,怎么也該安分些。
到底是什么,促使韃靼居然在這個時候,對大周用兵,這背后,到底有沒有寧王的推手?
齊慎離開陜西時,雖是作了部署,但是如今,李雍手中能用的兵力薄弱的情況下,到底能不能抵擋住韃靼的攻勢,還真是不好說。
合上手中的信箋,謝鸞因心口沉甸甸的。
早已料到北邊兒的亂局不小,卻沒有料到情況居然會糟糕成這樣。
信里,也略略提了一下徐子亨的下落。
竟事領了兵,去了遼東,迎戰寧王,也不知道戰況如何了。
北邊兒是徹底亂了。這樣一來,李雍算是腹背受敵,無論李暄進與不進,大周,這回還想安然度過,怕都是有些難了。
而福建這里,反倒已經局勢明朗。不出意外,齊慎將倭寇的殘余勢力一舉剿滅的話,就可以徹底消除了福建的倭患。
雖然,這中間,足足花了三年之久。
不,算上之前嚴富海他們這些人的鋪墊,也是有十數年之功了。
若果真能一舉消除了倭患,還沿海一帶清平,倒也不枉兩代抗倭人前仆后繼,舍身忘死之功。
也許,用不了多久,大周,不!應該是整個天下的格局就要大變了。
謝鸞因的思慮,被驟然響起的洪亮哭聲給打斷了,她回過神,扭頭見原本在身邊安睡的壽哥兒不知怎的醒了,正揮舞著四肢哭得忘我。
她伸手往他身下的褥子上一摸,果真是濕了。
先將那張濕了的褥子抽了出來,又隨手從枕邊拿了兩張干凈的尿布,疊好,熟練地給他換過,壽哥兒的哭聲漸漸小了,等到謝鸞因將他包好,重新抱在懷里時,他便只是紅著小臉,時不時抽泣兩聲,謝鸞因挨了挨他的小臉,忍不住笑嘆道,“小小的人兒,居然半點兒虧也吃不得,這性子,也不知是好,還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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