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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9父子
629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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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把衣服揭開,瞧見原本白凈的背上,那一道細長猙獰的傷痕時,齊慎的雙眸忍不住一縮。
雖然知道是輕傷,可落在她身上,便總覺得疼上了百倍。
何況,這傷再輕,也比上一次傷著臉頰的輕輕一道,重多了。
兩人經過方才鬧了一通,各自心中的郁結和委屈都去了不少。
齊慎讓人送了水和傷藥來,親自給謝鸞因清洗了傷口,又上了藥,包扎好,這才小心翼翼將她抱在肩頭,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倒沒有特意避著近日發生的事兒。
她說,壽哥兒如何被綁走,她一路上,如何松懈宮本橘香他們的防備。
他說,他怎樣布局鬼島,借瞿進之手,打了這抗倭之戰最漂亮的一仗。
謝鸞因聽罷,便是笑瞇了一眼,捧著他的臉,便是重重親了一口他的唇,笑道,“恭喜你,真成了蓋世英雄。不只是這沿海百姓的蓋世英雄,也是我的。”
“你的什么?”他雙眼驀地一深,嗓音有些嘶啞地問道。
謝鸞因望著他眼底倒映出的自己,翹起了嘴角,伸手,環上了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吐氣如蘭,“我的蓋世英雄,我的夫君,我的命,我的天,都是我的!我一個人的!”
齊慎再克制不住,往前一湊,銜住那抹魅惑他的紅潤,掀起一陣狂風暴雨。
都說小別勝新婚,加上,他們上一回見時,謝鸞因懷著壽哥兒,已是月份大了,到如今,掐指一算,他們竟已經有一年有余未曾親熱過了。
加上,又經了這么一樁跌宕起伏,齊慎心里某些東西激越著,就要噴薄而出,自然便熱情了許多。
他就像是一團火,很快,便將她也裹挾其中,就要隨之燃燒起來。
然而,驟然響起的洪亮哭聲,卻是如同兜頭潑下的一桶冰水,將他們這一團火,澆了個透心涼。
齊慎皺了皺眉,謝鸞因這當娘的,卻已是一把將他推開,赤著腳便是跳下了窗邊的矮榻,奔到了床邊,將哭得好不委屈的壽哥兒抱了起來,在臂彎之間,輕輕晃蕩。
“李媽媽她們倒是沒有說謊,如今,好歹不像剛出生時那般丑了。”
齊慎不知何時,走到了她身后,低頭看著她臂彎里的壽哥兒,突然這般道。
他也就壽哥兒出生時,見過他,后來這么幾個月了,從未見過,偏偏,又是孩子一天一個樣兒的時候。
如今的壽哥兒,與他印象當中那只像個小老頭兒一般的丑猴子,已是判若兩人,若非他確定這是他家兒子,他幾乎有些不敢認。
只是,瞪著謝鸞因懷里的小人兒,他總覺得有些神奇,太過神奇了。
壽哥兒本來在母親的懷抱里,正被哄得停了哭,小臉上還掛著淚珠子,抬眼看,便瞧見面前一個陌生人盯著自己看,父子二人大眼瞪小眼片刻,突然……
“哇”的一聲,洪亮的啼哭聲再度響起,那音調,都快能將屋頂掀翻了。
齊慎皺眉。
謝鸞因額角抽了兩抽,轉頭,便是將懷里哭鬧的壽哥兒往齊慎懷里一塞,瞪著他道,“你自個兒惹的,你自個兒哄。”哪有當爹的,總是說自個兒孩子丑的?
謝鸞因心里也有些憤憤,她的心肝寶貝兒,誰樂聽你這么說?
說完,撂手不管。
齊慎從沒有抱過孩子,還是一個哭起來震天響,手舞足蹈的孩子,他手忙腳亂,渾身僵硬,怕抱得緊了,將他勒著,又怕抱得不穩,將他摔了。
指揮千軍萬馬,猶能面不改色的齊大人,這會兒,是臉色僵,四肢僵,渾身僵,額角青筋蹦啊蹦的,終于忍不住顫著嗓,求起了助,“阿……阿鸞……”
這么個小人兒,這門小小的身子,究竟是何處迸發出這般驚人的力量?齊慎真是不得不在感到驚奇的同時,也更加的頭疼。
謝鸞因像是沒有聽到,自翹了腿兒,盤腿坐在窗邊矮榻上看戲,若能再來盤瓜子兒嗑著,那就完美了。
到這會兒,齊慎若是還看不出來謝鸞因的心思,那就真是傻了。
不能指望她幫忙,他就只能自己搞定了。
他繃著臉,努力回憶著方才謝鸞因是怎么抱著孩子哄的,便是一邊輕輕晃著手臂,一邊輕輕拍撫著。
倒也做得像模像樣,謝鸞因見了,嘴角便不由悄悄翹了起來,尤其是慢慢地,那動作居然越來越純熟了。
偏偏,壽哥兒卻是不給面子,仍然哭得響亮,越來越大聲,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難不成……還真是認人到了這個地步?還是……
謝鸞因皺了眉。
齊慎驀然一僵,“阿……阿鸞!好像有些不對勁。”
謝鸞因本來就有了些猜測,再見他這般,嘆息一聲,終究是站起身來,走了過去,伸手往壽哥兒小屁股上一摸,果然……濕透了。
不只,就連齊慎的甲胄,也是遭了殃。
不比齊慎那副如喪考妣的表情,謝鸞因的表情真是淡定到不行。
一邊接過壽哥兒,一邊道,“我給他換換。”
抱著壽哥兒往床邊去時,又扭頭對還僵在原處的齊慎道,“你自個兒也去整理整理。”
回過頭,嘴角卻忍不住牽起,帶著兩分狡黠。
她知道,齊大人對于孩子,尤其是孩子造成的類似災難根本還接受不了,不過遲早的事兒。
他內心這么強大的人,總能適應的。
給壽哥兒換上臨時從街上買來的衣褲,和干凈的尿布,小子立刻高興了。
在床上手舞足蹈不說,還笑出了粉紅色的牙床,哈喇子直流。
看他這么歡實,謝鸞因才算真正放了心,看來,應是沒有大礙了。
再看他那副小模樣,心里軟得一塌糊涂,只覺得愛得不行,抱起來,便是重重親了一口,惹得壽哥兒咯咯直笑。
恰恰好齊慎收拾好了進來,見他們母子二人,忍不住笑將起來,一雙星眸,柔得好似能滴出水來。
謝鸞因瞧見他,抱著壽哥兒走了過來。
方才,因著有甲胄隔著,他的衣袍被沒有被淋濕,是以,也只是將甲胄脫了,此時,只穿了一件灰藍色的常服,見他比幾個月前,瘦了好些,想來,也是為了戰事殫精竭慮。
謝鸞因心里有些疼,面上卻沒有顯出來,笑微微調侃道,“被我們壽哥兒的童子尿伺候了一回,可有做爹的實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