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謠很生氣,才想著說這紈绔即便急色,腫么這就開始饑不擇食了?
好吧,這樣說也不對,畢竟自己好看,畢竟自己招人稀罕。
但是,再好看也不能親啊,畢竟他們是自己人。
是的,在蕭謠的心目中,周游雖來了京城成了秦王世子,但還是那個家人般的蕭傻傻。那個在危急時刻,自己上前推著她走的蕭傻傻。
“那個,謠謠!”
周游想:親都親了,也該將自己的心里話大聲說出來吧。畢竟大丈夫得有擔當不是?周游有些甜蜜地暗忖:親都親了,自己也該負責人不是?
“那個,傻傻。”“那什么,謠謠,”
二人異口同聲開口后又雙目對視。夜色深深,暮色沉沉,雖看不見對方眼中的神色,但是都能感覺到二人晶亮的眼眸,周游尤甚。
“我先說吧,”
蕭謠雖不知道周游說什么,但能感覺到他說出來的話或許會讓她尷尬。
“那什么,傻傻,少年人偶爾荒唐些沒什么,但是不可耽于女色,那些個青樓楚館咱也少去,畢竟傷身。”
“我沒去。”
周游急了。
他不明白蕭謠為何如此說。想起當日在金美樓被蕭謠撞了個正著的情景,又忙忙解釋:“謠謠,我去金美樓并非是因為....”
“我知道,我知道。不過那個青青如今卻是成了宮娥。”
蕭謠想起了當日在宮里頭見到的青青,忙壓低了聲音寬慰著周世子:“傻傻,往后在宮里頭見著那個青咱得裝作不認識。美人雖好,奈何已成了皇帝的人了。”
蕭謠嘆了口氣:“你是爭不過的。”
周游:....
“謠謠,那個金美樓是我的。”
周游覺得自己若是再不說清楚,蕭謠必定會將他當成個色中餓鬼了。
“什么?”
蕭謠果然震驚。
她大叫了一聲,想起這是在人家府上,自己如此未免囂張。忙忙捂住了嘴巴,又拉著周游往旁邊的灌木叢中躲藏了起來。
周游被她說得傷懷,倒也不問為什么,只是由著她拽。
不多時,卻見有巡夜的婆子正提著燈籠走了過來。
其中一個婆子正對另一個殷勤地奉承說好話兒:“張嫂子你可真心善,這巡夜的活兒說替就給人家替了,就憑您在周嬤嬤身邊的分量,哪里就用得著您來巡夜啊。”
原來是有人巡夜。
周游看了眼蕭謠,暗自贊了一聲。
他從前就覺得蕭謠耳聰目明,今次見著倒比想象中的還要厲害些。
那兩個婆子走過了蕭謠方才所在,其中一個婆子隨意照了照后就笑:“我就說吧,沒人啊。”
另一個被叫做張嫂子的人看不清樣貌,觀其形容很是瘦削。她聲音沙啞地回了句:“方才分明就有人叫了一聲,你沒聽到?”
蕭謠一聽這聲音,心里不禁咯噔一聲。這個聲音很熟稔,今夜她可是連聽了兩回了。
“啊呀呀!”
另一個婆子不等回答那張嫂子,就被腳下一只碩大的老鼠嚇得驚聲尖叫起來。更是將肥碩的身子貼近了那個張嫂子,待老鼠被她的叫喚聲嚇跑。她這才有些羞赧地放開了瘦削婆子,訕訕地笑道:“您方才聽見的叫聲也是我,今晚我被這些個死耗子嚇著了好幾回。”
“哼!”
張嫂子不滿地哼了一聲后,就提著燈籠徑自走了。只留下那個肥婆子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做了什么虧心事,大半夜的不睡覺出來閑逛。呸,還幫人巡視,我怎么就不信呢。”
“吱吱。”
“啊!”
今夜的老鼠總是與這肥婆子有緣分。不多時,又一只老鼠奔了過來,打斷了肥婆子的話,也讓她止住了嘀咕,魂飛魄散地奔了出去。
總算是耳根子清凈了。周游蕭謠全都松了口氣。
“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
行至一半的張嫂子想了想后,又提著燈籠往回處走。
她今夜眼皮子跳得厲害,心里也有些不舒坦。想著提燈籠來回在園子再走一遭,查看一番。她總覺得方才聽見的聲音是個年輕女子的叫聲。
此時的蕭謠和周游,倒也不曾出了灌木叢。
因為,蕭謠正在想事情,周游也在想事情。
方才那個張婆子,蕭謠想起來了。那人分明就是那個同秦王府商議事情的沙啞婆子。也算是意外的收獲,原來這人是鄒氏身邊那個周嬤嬤得用的人。
這還有什么不清楚的,想來鄒氏是早早就同秦王府的人串通好了的。看來當年這待嫁一事,牽扯者眾。并非只是鄒氏一人所為。
蕭謠看了眼周游,看來這秦王府的水,深得很啊。
周游此時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蕭謠。他看得貪婪,看得認真。
雖然,
其實也看不清。
但是,他就是想看。
他和蕭謠本就該如此親親熱熱在一處的。他們錯過了許多次。這一回,周游要緊緊抓住蕭謠。
“你們王府里頭可有人要害你?”
蕭謠壓低聲音才說完,就見那張婆子又去而復返。
還真是細心呢。
蕭謠摸了摸衣袖,揉了揉假寐的松子。
懶洋洋不想動的松子只好慢慢悠悠出了來,蕭謠擰了擰它額上的那簇頂毛,松子立刻精神抖擻,“嗖”地一聲入了灌木叢中不見了蹤影。
正要往蕭謠這邊來的張婆子只覺得眼前一花,不多時就見灌木叢里跑出一個毛茸茸來。
然后就是幾聲吱吱吱。
“真是老鼠!”
張婆子嚇得險些扔了手里的燈籠,也不管是婆子叫還是年輕姑娘的叫聲,忙又往回跑,心里倒是信了守夜婆子說的話。
“咕咕,”
松子動作飛快地攀上了蕭謠,又要鉆進袖籠。
“吃去吧。”
周游隨手抓了一把松子,想要將它引往別處。松子看了眼松子,不滿地咕咕兩聲,到底抱著松子去了邊上。
他們這是在灌木叢里,地方小還擠,堪堪只能容下兩個人。
蕭謠倒也沒在意這些,開始繼續方才的談話。
“你們秦王府有人要害你。”
蕭謠雖是問他,但很說得很篤定。
“是呀,自小就是。”
周游漫不經心地點頭,漠然又道“我能活下來,也不容易。”
又想起了前事,不禁又道:“也多虧了謠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