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素來就不對付,平南王在明,自是無人猜到他武安侯背后會是誰。
而傅淮宴聽命于自家祖父,卻又不完全聽其囑咐,若不然他也不會在此時叫住了皇帝。
平南王在查季無淵之事,可查著查著卻突然不了了之了。
就連留下的證據也都被毀得一干二凈,敢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做這些事的,除了他平南王還能有誰?
雖說此事全權是由平南王在負責,可傅淮宴也在暗中調查此事。
不過他查的方向和平南王有所不同。
可平南王突然間不查了,他手中的線索也就沒了用處。
他不知道平南王是查到了什么,亦或是因為什么而停手了,他總得給皇帝一個交待。
故而,他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將此事告訴皇帝。
如今平南王說是只手遮天也不為過,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的權力比皇帝還要大。
如此,便應當仔細提防。
“你的意思是平南王對朕有異心?”皇帝把玩著茶杯,面色倒是沒什么變化。
傅淮宴卻是趕緊跪下請罪:“陛下,草民并非懷疑王爺,只是事出蹊蹺,一時有些想不明白!”
瞧著皇帝的態度便知道他有多信任平南王了,傅淮宴倒也不是真的懷疑平南王有異心。
只不過他是覺得平南王或許還有什么事瞞著皇帝。
多留個心眼總歸是沒錯。
“起來吧,朕自知你是一片赤誠之心,這次便算了,沒有下次了。”
在他面前妄議平南王,也只有這小子有這般膽子了。
傅淮宴識趣的磕頭應答:“謝陛下,草民記下了!”
他起身后,皇帝才抬眼看向她:“平南王如何去做,自是有他的道理,你既不是他,自然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皇帝懷疑誰都不會懷疑平南王,他的身邊能信之人不多,而平南王卻是能讓他睡個好覺之人。
所以他才放心將朝堂之事交之平南王之手,皇帝深知,給了平南王足夠的信任,平南王也自然不會讓他失望。
“陛下所言極是,是草民愚鈍了!”
傅淮宴倒也沒覺得虧,此番探清了皇帝的態度,他也好再做打算。
皇帝看著他低著頭若有所思,不禁勾唇笑了笑。
心想果真是少年氣盛。
“不過你既然對這樁疑案如此上心,不妨順著你手中的這條線再查下去。”
“可是……”他想說,他想查只怕也過不了平南王那一關。
剛說兩個字,皇帝便又開口了。
“你放心,朕既是開了這個口,定會給你一個名正言順的機會。”
做得好了,說不定封賞便提前下了。
傅淮宴正打算謝恩,皇帝卻將他還未說出口的話又堵了回去。
“不過如若你查不出什么來,屆時平南王治你的罪,朕也不會出面作保。”
既是有膽子在平南王頭上動土,便得有膽子擔責。
不然便是只會逞嘴上功夫,也沒什么本事。
傅淮宴一不留神就掉進了自己挖的大坑里,但這事是他自找的,也怨不得他人。
他便是再不情愿,也只有痛快應下了。
皇帝的心情倒像是極好,面色看著都紅潤了一些。
看著皇帝離開后,傅淮宴才懊惱的拍了拍腦袋。
他本是想試探皇帝的,卻是將自己給套路進來了。
就是皇帝給他膽子,要他在平南王跟前蹦跶,他也有些發怵。
但他方才都已經點頭了,且君無戲言,傅淮宴也只有認下了。
只祈求老爺子知道了能對他下手輕點。
他沒急著離開,沈元清又重新找了過來。
兩人并肩走著,身后侍衛離得很遠。
“陛下對你的婚事頗為上心,或許你與方姑娘還有機會。”
沒有對他提起別的事,傅淮宴一開口便是說這些。
沈元清若有所思,想了想,才問道:“如若父皇真是屬意她,我要是推拒的話,你覺得父皇會應允嗎?”
傅淮宴自是不解,看了他一眼:
“你分明就是喜歡她的,她嫁給你做三皇子妃,有何不妥?”
三皇子妃的最終人選里一定會有方慧茹。
如今的方家是不若前些年了,但在朝堂上,最值錢的便是人脈,朝堂中方老爺子的學生數不勝數。
僅憑這一點,便足夠了。
對于沈元清來說,自是百利而無一害。
更何況,他本就對方慧茹傾心。
“你沒有喜歡的人,你當然不明白。”
想到拒婚的可能性很小,沈元清也只有嘆了嘆氣。
聽他這么一說,傅淮宴頓時臉一黑。
他可是記著,前不久剛有人對他說過同樣的話。
在他看來,不過都是故作高深罷了。
“誰說我沒有喜歡的人了?”但他聽著沈元清的話就是不舒服,更不服氣,便忍不住反駁了回去。
誰知,沈元清上下打量了他幾眼,便搖了搖頭。
“我還不了解你?沒有喜歡的人又不丟人,你還嘴硬起來了。”
沈元清說他對遲玉卿有意思的話,都不過是揶揄他的。
兩人做了這么多年的朋友,傅淮宴一直都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他自然而然的以為他只是在利用遲玉卿。
不管是名聲也好,還是其它的也罷。
他一口認定他是在說謊,傅淮宴差點就脫口反駁了。
不過想了一下,他還是將這個可怕的想法壓了下去。
“懶得跟你說些廢話,天色不早了,我也該出宮了。”天色漸晚,也是時候該回去領罰了。
沈元清默不作聲將他送出了宮外,二人在宮外道別。
他親自相送,傅淮宴自是知曉他是想問什么,可他又端著沒有直接問出來。
反而是追出了宮外,他沉得住氣,傅淮宴也沒有著急。
直到傅淮宴上了馬,正打算揚鞭而去,他才叫住了傅淮宴。
但他還沒問出口,傅淮宴便指著天上的晚霞神神秘秘的開口道:“殿下放心,雨過天晴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
說完,不等沈元清反應過來,他便絕塵而去了。
“有你這句話我便放心了。”沈元清看著他離開時的方向自言自語道。
他心里懸著的那塊石頭也終于落了地。
傅淮宴走了,他也轉身低調回了自己的居所,不過他前腳剛到,后腳皇帝身邊的內侍便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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