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矜

208:都是舊識

張太醫怕這些人嚇到她,趕緊將他們趕到了一邊。

只說她是自己一個師兄的徒弟,是奉了師命前來助他的。

他們當然知道這只是張太醫的一套說辭罷了,不過張太醫是太醫之首,他們便是好奇,也沒有再追問了。

張太醫又囑咐他們不可將此事聲張,甚至是方才在皇帝寢殿發生之事。

事關他們的項上人頭,便是不用張太醫告誡,他們也不敢亂說,在這種事上,一個個聽話得不得了。

解決了這些事后,張太醫才回去找她。

遲玉卿對太醫署還真挺好奇的,不過張太醫未點頭,她也不好四處閑逛,便只在一旁等著張太醫回來。

她這般規矩,張太醫自是滿意,不待她多說,便主動帶著她在這太醫署閑逛了起來。

只可惜外面還在下雨,去的地方并不多。

當然,讓她大受震撼的也不是外邊的風景。

張太醫明顯沒有將她當作外人,知道她對藥材感興趣,便親自帶著她去參觀了。

太醫院的藥材種類繁多,基本上什么都不缺,甚至有好多稀缺藥材她都只是聽師父描述過,并未真正見過。

這一行,的確讓她大飽了眼福。

張太醫也一直在觀測她的神色,發現她是真正愛惜這些藥材,欣慰多了。

除了欣賞珍奇藥材,遲玉卿也對另一件事感興趣。

只是,太醫署與回春堂不一樣,并不能直觀看出問題所在。

張太醫就在她身側,她想了了一下,才小心問道:

“張爺爺,近來受雨季所擾,不少的藥材都受到了影響,外面的藥鋪里所剩余的存貨也是不多了,不知這太醫署里是否也是如此?”

張太醫雖然不知道她問這話是什么意思,不過也并未瞞著她。

“太醫署自有保這些藥材不受損傷的法子。”若是不然,那些珍奇的藥材也該保不住了。

遲玉卿也知道一些防潮的法子,她想問的也不是如何防潮。

她正愁如何再開口,張太醫也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估摸著她想問的也不是這個。

“丫頭,你想說什么,直說便是,不必遮遮掩掩。”

他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遲玉卿便不好再試探了。

她指著屋外不間斷的大雨,認真道:“張爺爺,我是擔心這場大雨過后,會發生時役。”

這般大雨,在懷梁是從來沒有過的,百姓無從適應,在這冷熱交替之際,便很容易爆發時役。

跟著師父走南闖北,遲玉卿是見識過的這時役的厲害的。

她將自己早上在回春堂看到的情況,一一向張太醫說了,張太醫聽了以后,神色也有些凝重。

“你說得對,此事是該防范。”醫者濟世天經地義,張太醫亦有一顆悲憫之心。

他還特意去翻看了賬簿,果然和她猜測的一樣,太醫署的庫存也是所剩無幾了。

這些藥材都只是尋常之物,到了收獲時節,便能收到不少回來存放。

上個時節收了不少,這回又碰上雨季,他們便沒有過多在意,想著就這些存貨也足夠度過雨季了。

但他們并未想到,這個雨季會有一場大雨突至,如若真有時役發生,僅憑這些藥材是遠遠不夠的。

張太醫盯著手中的賬簿,眉頭緊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丫頭,此事你還同誰說起過?”張太醫問。

遲玉卿想了一下,她同回春堂掌柜的說過,那老侯爺必然會知道的。

不過,他總不能將老侯爺給出賣了,便搖了搖頭。

“這只是我的猜測,除了您以外,我并未對人說起過。”

聽她這么一說,張太醫這才放下心來。

張太醫憂心這件事,便有些興趣缺缺了。

在太醫署里給她安排好了住處,張太醫便借口出去了。

至于去了何處,遲玉卿便不知了。

住處是張太醫安排的,可伺候她的宮女卻是平南王安排的。

宮女名叫小月,一看便知是個穩重的姑娘。

有她在,遲玉卿也的確省心許多,不過她便是再好,在遲玉卿心中也不如雙兒。

無人說話,她倒是有些想念雙兒那丫頭了。

晚些時候,遲玉卿又去皇帝那里給他看了診,不過隨行的并非是張太醫,而是張太醫的外孫,姓吳名致遠。

聽說他是天賦出眾才被張太醫拉來學醫的,吳家和陳家一樣都是文人出生。

他一說起自己的名字,遲玉卿便有些印象了。

陳儻以前和他是朋友,曾經在她耳邊提起過這人。不過后來兩人相差甚遠,陳父老拿二人作比較,陳儻覺得厭煩,便和他生疏了。

當然,這只是陳儻那小子自己的說辭,是或不是,便只有他們倆自己知道了。

吳母染了風寒,他便告了兩日假,本來好好在家侍疾的,是張太醫又將他給叫了回來,所以遲玉卿方才沒有看到他。

他本就有些不滿,見了遲玉卿也只是恭敬對待,便一直裝作悶葫蘆。

他喚遲玉卿師叔,遲玉卿卻想著他與陳儻差不多年歲,叫她師叔有些怪,反而是喚他一聲師兄了。

他不知道她的名字,又不好聽她的喚她師妹,便只叫她姑娘了。

若他知道她是陳儻的妹妹,定不會如此沉默寡言了。

不過遲玉卿以為這人就是話少,想著他倒也是個懂規矩的,對他的印象還不錯。

吳師兄也是,方才他看曹公公對遲玉卿態度恭敬,甚至比對他外祖父還要客氣,看她的眼神便有些好奇了。

不過,他還是沒有多嘴。

“吳師兄,你認識陳家二公子么?”無趣之余,遲玉卿便主動和他聊起了天。

與陳儻那小子好幾年沒見了,遲玉卿早就想他了。

吳師兄點頭:“我與他是舊識。”

別的,他便沒有再多說了。

不過,遲玉卿還是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一些惋惜。

“那姑娘呢?姑娘是她什么人?”吳師兄難免好奇,聽她說起陳儻來,他才驚覺,他都已經好幾年沒有見過陳儻了。

他聽說陳儻去拜師學藝了,他還挺為他高興的。

可也有人說陳儻其實是失蹤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作為朋友他當然不信,聽她提起,他還以為是陳儻回來了。

遲玉卿笑了笑,也學著他答道:“我與他也是舊識。”

平南王既是不想讓人知道她的身份,她便沒必要告訴他,待以后他會知道的。

她有心隱瞞,吳師兄便沒再多問了。

兩人就和陳儻這一舊識的關系,倒是沒那么生疏了。至少,吳師兄沒有之前那么沉默寡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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