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張母一進門兒看見的就是滿滿一盆稀了光湯兒的‘面’。
“你不是最會和面了么?”
“啊,這個,其實……”
張母也不管張睿軒這個那個了,奪過后者手里的面盆兒,直接上手兒抓了一把面粉:“你這面怎么和的?”
“呃,先放水,再放面,然后我看那個水可能不夠了么,就接著兌了點水,然后我發現面能放的少了點兒,就又抓了把面。”張睿軒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許是自己也意識到這么和面實在是有點兒荒誕在的。
“你怎么不先蒸饅頭再和面啊?”
張母的陰陽怪氣兒能力簡直是滿分兒,以至于系統都在默默的砸吧嘴兒,覺得自己還是得多學學。
現在這家里有倆讓自己張不開口的,張睿軒干脆不說話了,搬了個小板凳兒往旁邊兒一坐,一只手撐著頭,直到快睡著了,胳膊肘兒也剛好把大腿硌出個紅印兒來的時候兒。
“媽,我也不明白了,你說現在大家都有蛋糕吃了,誰還沒事兒買這種花饅頭吃?這不就是沒用么?”張睿軒也是嘴欠,一邊兒享受著母親巧手帶來的‘積分兒福利’,一邊兒還是沒事兒惹事兒。
系統好不容易能因為有張母在,可以少費心思和張睿軒懟幾句,這下兒倒好,又被張睿軒挑起了脾氣——只是系統不希望用‘扣積分兒’的懲罰形式,讓張睿軒的改變變成一種裝給自己看的表面兒文章。
張母按耐住把手里的面盆扣在自己家這個死崽子頭上的沖動,放下了面盆:“你見你爺爺吃蛋糕么?”
“我給他買的他吃了……”
“那是你給他買的。”張母翻了個白眼兒,簡直不能理解自己怎么會生出了個這么笨的兒子來?
“哦。”
“那為什么?”
“蛋糕里糖和油脂都高,你覺得適合老人吃么?”張母又一次被迫停下手中的動作,很顯然脾氣已經漸漸的上頭了。
短暫的安靜過后,張睿軒再一次開口:“那直接蒸饅頭好了,為什么還要做出這些花樣兒?”
“那你直接住個四白落地的房子得了,干嘛還要放個電腦,貼一墻的這個那個的?”
“那這個有的也太土了吧……”
想到每年都能在稻香村看到的那果籃兒一樣的東西里,盛這這么一座山似的壽桃兒,張睿軒不由得打了個激靈。
“誰讓你平時該看的不看啊,現在花饃也不是沒有人做你們那些二次元東西的,這種東西都是與時俱進的,非遺非的又不是這壽桃兒,非的是這些手藝,這些有手藝人的經歷和貢獻。”
“你當非的是這壽桃兒呢?那直接退回古代社會生活不就得了?”
系統算是看出來了,張睿軒這個人啊,就是欠,直到別人把他訓了一頓,他才會踏踏實實的想接受現實,并且選擇閉嘴。
對了,和你說個事兒,就是我剛剛操作錯了,三個禮包兒應該是一不小心都送你了
“什么意思?”張睿軒顯然是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過和你吵架的那位網友兒的IP地址?
聽到這兒了,張睿軒還沒有反應過來有什么不對勁兒的地方兒,甚至還在懷疑是不是對方來自某個神秘國度:“嗯?”
她也是BJ的,而且據我所知,她現在應該已經刷到你的直播了
“哦。”張睿軒尋思就算是有什么影響,好像自己也已經拒絕不了了,“所以呢?”
所以第三個禮包兒里面是負1500積分兒
“什么意思?”
張睿軒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兒,張母已經在旁邊兒笑噴了——這相當于把前者靠坑系統,通過給自己直播獲得的1500積分兒全都克扣沒了,這傻小子,平時有事兒沒事兒的,靜愛耍點兒小聰明兒,這回被耍了吧……
等到張睿軒反應過來的時候兒,一切都晚了。
萱草信忘憂:你是昨天和我吵架的那個人?你怎么直播做花饃了,不會你昨天和我吵架完全就是為了引流吧?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兒引流,對于傳播文化沒有任何好處?很多人真的會被你的邏輯帶入誤區……
張睿軒:……
張睿軒是真的無語。你以為直播這些是他愿意的?要是可以直播打游戲,而不是直播非遺,只怕張睿軒都能跳起來鼓掌。
萱草信忘憂:你知道這個世界怎么回事兒么?好像有什么出了問題,現在除了我的房間還是正常的,我父母的房間里面都是一些奇怪的東西。
萱草信忘憂:已讀不回……emm,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但是不能說?
張睿軒能說嗎?張睿軒當然不能說,總不能回一句:沒錯兒,非遺都消失了,系統說是我干的。
萱草信忘憂:哦,我想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千算萬算,張睿軒忘記了系統這個變數。后者可是會毫不猶豫的出賣張睿軒的。
只是,對方接下來沒有再說什么,幾分鐘之后,張睿軒就得到了500積分兒。
嘖嘖嘖,真的是讓你白賺了,我得想個辦法怎么騙回去……
似乎是知道張睿軒再生氣也沒有機會翻天兒,系統毫不避諱的對著前者說壞話。
“我這個做的不好,但是就是大概是這么個意思。”
“切,不也就做不出什么樣兒來么……”看著這位‘萱草信忘憂’的直播,張睿軒覺得對方也沒比自己強多少,爺爺當年做這個絨花兒,軟絨絨的一團兒,不至于像她這樣兒,輕易就散了。
“嗯,對的,絨花。”
另張睿軒沒有想到的是,對方的彈幕上沒一會兒就全變成了能夠看懂的簡體中文。
張睿軒不免懷疑是不是系統偷偷兒耍自己。
誰閑得給你贈送免費的翻譯器?
“哎,姐妹是在南京嘛?哦哦,姐妹在揚州,那你們那邊兒有很多有意思的哎,那個茶點姐妹會不會做啊!”
“啊,我還以為姐妹是南京的呢,嗯嗯,對我們BJ是絨鳥兒和絨花兒。”
“哇,姐妹是海南的?簪娘巨佬,讓我看看你們那邊兒風景!”
“對,其實蘇州、揚州這一代和BJ很多非遺都是相關的,對對對,和京杭大運河是離不開的。”
不得不說,張睿酸了。想想被系統抽成的積分兒,張睿軒又肉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