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穿農家種好田

第286章 “油仙”

此時吳煥改已經懷孕六個多月,早已出懷。吳煥改一心打下胎兒,就把碾棍放到隆起的肚子上,然后用力往前推,想借助碾棍的“硌”勁兒,把胎兒硬生生地硌下來。

一圈……兩圈……三圈……

工夫不大,吳煥改肚子就被硌的生疼,臉上豆大的汗珠“啪嚓”“啪嚓”往下掉。不一會兒,渾身衣服都濕透了,整個人就像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

胎兒仍然沒有動靜。

“孩子,下來吧。媽媽對不住你。媽媽實在忍受不了你奶奶那沒完沒了的嘮叨。再說了,家里沒個男孩子也不行。男孩子才能傳宗接代呀!”

說完,是一陣壓抑的低泣。

又推了幾圈,胎兒仍然沒有動靜。而吳煥改已經無力再推了。喘著粗氣趴在了碾盤上。

須臾,吳煥改又站了起來,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和淚水,雙腳并攏,在碾道里跳起來。并且跳的很高,身上有多大勁兒就跳多大勁兒。

她想通過跳躍把胎兒震下來。

跳了一會兒,實在堅持不住了,一屁股坐在碾道的地上捂著嘴哭起來。

不知是累的還是疼的,再加上心情低落到極點,哭著哭著,便失去了知覺。

正在這時,來了一個看碾子的。發現了倒在碾道里的昏迷不醒的吳煥改。便通知了她的家人,并幫著把她抬到了家里。

田青青聽說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社員們出工的時候了。

這種事她一個小孩子不好過去看。又擔心吳煥改和她腹中的胎兒出問題,便閃進空間里。在空間壁的籠罩下,來到了田達芬家里,見到了已經蘇醒過來的吳煥改。

家里圍著很婦女,都是出工干活的,聽說了以后便趕過來看望。

面對人們的詢問,吳煥改一臉的愧疚,只是默默地流眼淚,一句話也不說。

她的沉默喚來了人們的同情。人們在安慰她的同時,紛紛譴責她的婆婆和丈夫:

“她這么大笨身子,怎么讓她一個人去推碾子呢?你們也太拿著媳婦不當回事了吧!”

“要是小月了孩子落下毛病,一輩子的事。你們后悔不后悔?”

吳煥改的婆婆一臉委屈,流著淚為自己辯解道:“誰讓她推去了呀?家里的糝子面子還多著哩,別說這么大笨身子了,沒懷孩子的時候,也沒讓她一個人推過碾子呀!”

丈夫田達芬則一臉怨氣,在人們的指責聲中,只恨恨地說了句:“她自作自受。”

吳煥改聞聽。一下用枕巾蒙住了頭,臉朝里哭的“嗚嗚”滴。

圍觀的人們被鬧懵了。想想以往母子二人對吳煥改的態度,又覺得這事絕不會出在這個家庭里。吳煥改大晌午一個人去推碾子,實在蹊蹺的很!

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知道這其中的原因。

而空間里的田青青卻猜了個八、九不離十——這是因為她說破了吳煥改懷的是女孩兒,掐滅了她心中那一絲兒希望導致的。她出家門時流出來的眼淚,就足以說明了這一切。

禍從口出,自己沒拿著當回事的“辯胎”,卻差點兒導出一場悲劇來。

而這個被吳煥改一心要“小產”下來的胎兒,可是他們家唯一的大學生。

也就在這胎之后。吳煥改如愿以償,第五胎生了個帶把的。為了好養活。排著上面四個姐姐,起小名兒“五妮兒”。

爺爺奶奶寶貝的不行。父親母親也是寵愛有加,在田苗苗和田鳳文出去上大學的時候,這一家人生活的很是美滿、幸福。

自己這一參合不要緊,卻打亂了他們家的生活規律。如果母女倆有一個有閃失的話,這個家庭的未來將從新安排,最起碼是一個缺憾的結局。

田青青啊田青青,你光知道逞能賣乖去了,造成這么嚴重的后果,你又要承擔什么樣的責任呢?

你三世為人,應該把自己的學識用到為人們謀福利上,怎么反倒用到了制造悲劇、制造痛苦上來了?

田青青自責的無以復加。

為了彌補自己的過錯,田青青趁人不備,偷偷把田達芬端給吳煥改的溫開水換成了空間水。在人們的勸說下吳煥改抬起頭來喝的時候,田青青在空間里隔著空間壁一搊碗底,吳煥改躲閃不及,上半碗空間水全部喝了下去。

空間水具有療傷治百病的功效,這方面已經被證實。對保胎起不起作用田青青不知道,但空間水有“神力”田青青卻深信不移。要不然,瀕臨死亡的小黑狗不會康復的那么快;來勢兇猛的雞瘟,也不會僅憑著空間水就給遏制住。

吳煥改喝了多半碗空間水后,情緒慢慢穩定下來。也許是折騰了一晌午身體疲倦了,也許是空間水有鎮靜作用。不大一會兒,吳煥改竟然在人們的不解和疑惑中,安靜地睡著了。

田青青為了向這家人謝罪,偷偷地把他們水缸里的井水,全部換上了空間水。這樣,吳煥改無論吃的喝的,就全是空間水了。對她和胎兒的康復,一定起到很大的作用。

晚上,田青青又用慣用的手法,在他們的大門底下放了兩口袋麥子。然后用敲門的方式通知了他們。

吳煥改見自己這么折騰,都沒把胎兒“小月”下來,還意外地收到了“神糧”。心想:這個孩子是大命的,掉不下來是有神仙在保護著她。神仙給家里“神糧”,是鼓勵自己好好保護這個孩子,把她足月生下來,并撫養成人。

吳煥改這么一想,心情大好,身體很快康復。并從此打消了墜胎的念頭。三個月后,順利地產下一個女嬰,起名田鳳文。此是后話。

田青青接受了這次教訓,再也沒給人“看”過胎。有人問,明明知道是男孩兒或者女孩兒,也三緘其口,一律搖頭說“不知道。”

后來,吳煥改對大家說了自己“硌”胎的起因和經過,給丈夫和婆婆洗清了“冤屈”。大家這才知道田青青為什么不給人“看胎”的原委。

人們為了尊重田青青的選擇,也就打消了“早知道”的念頭。

然而,田青青有神力,能預知胎兒性別的事,還是被傳的沸沸揚揚。她越是不說,人們越是覺得她神秘。去年釣魚時就有“小神童”之說,這一回更被人們確認了。

不過,田青青一直保持低調:你們說是一回事,我不承認又是一回事。花開一時,話說一陣兒,時間久了人們也就忘卻了。

事實上,田青青還是想得過于簡單。

幾陣南風吹過之后,小麥發黃了。生產隊上開始杠場準備過麥。

一天午飯后,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找了田青青來。

老太太是九隊上的,丈夫也姓田。與田達林是八服以上的同族。

“青青,我來給你說個事。”來人把田青青叫到一邊,避開郝蘭欣和田達林,小心翼翼又神神秘秘地說:“這個事不能說破,一說破就不靈了。但我又實在拿不定主意。

“青青,你是小神童,有靈氣,所以,我只給你一個人說。你聽后一定要給我保密喲。”

田青青見來人面目和善,又一再囑咐自己替她保密,想必知道的人不多,影響也不會有多大。既然對方態度如此誠懇,如果自己能幫忙而不幫的話,良心上實在說不過去。便點點頭,說:“老奶奶,有什么事你就說吧,我不會對外人說的。”

哪知來人卻擺著手說:“青青,你不能喊我奶奶。我家老頭子叫田達印,和你爸爸一輩兒,你就叫我伯母好了。”

田青青暗笑自己魯莽:在農村里,尤其是一姓一家,還真不能按歲數排輩兒。

“那,伯母,你說吧,我聽著呢?”

老太太猶豫了一會兒,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說道:“是這樣,青青,我給你說了,你可別對任何人說。”

見田青青點頭,老太太又說:“青青,我家遇見‘油仙’了。去年也是這時候,隊上就要拔麥子了。我見家里還有一碗芝麻,怕天氣熱了生蟲兒,就換了四兩香油。放在了灶臺的角落里。

“這不又到了拔麥子的時候。去年分的芝麻還有兩捧,我想去年換的香油已經吃了一年了,肯定不多了,這個干脆也換成香油得了。

“我拿起香油瓶子一看,我的天!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四兩香油吃了整整一年,不但沒有少,反倒多出足足有二兩。一開始是少半瓶,現在成了多半瓶了。

“青青,你說,不是遇見‘油仙’了是什么?那油只能越吃越少,哪有越吃越多的理兒?!喜得我趕緊在灶王爺面前燒了三炷香,磕了三個響頭。

“青青,今天我來是想給你商量商量,你說,我是不是應該給‘油仙’安個神位?要是安的話,沖哪里好?是不是還應該寫明‘油仙’的名字?對這個你伯母我是一點兒也不懂。

“你是小神童,有靈氣,你給我說說,我好照著去做。你知道,這種情況很難遇到,咱別再招待不周得罪了‘油仙’。”

老太太一口氣說了這一大堆,田青青聽得云里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