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他病的不輕

賀楠

被夕陽曬得暖暖的,紀紹棠收回目光,站起來,一邊脫白大褂一邊問:“徐醫生,今天還加班嗎?”

徐天:“不加了,兩天沒睡了。”

紀紹棠點點頭:“好。如果有急診的話,我會過來,你現在快回家吧,累了兩天了。”

“好。”

傍晚時分的時候,醫院隔壁的小學,學生們都放學了。

家長等著接孩子,將那一塊圍的水泄不通。

紀紹棠平日里出來都是不怎么看這邊的,今天她也是隨意瞥了一眼就朝著反方向走去。

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中,穿著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熟悉的后腦勺。

懷里還抱著一個小孩,她和小孩四目相對。

紀紹棠心跳忽然加快,她回過神,扭頭快速朝著反方向走去。

賀顏深會這樣親密的抱一個小孩?

那是誰的孩子?

疑問在腦子里生根發芽,她越想越多。

小孩抱著賀顏深的脖子,道:“爸爸,我好像看到媽媽了。”

賀顏深朝后看了一眼,紀紹棠匆忙的背影映入眼簾,他道:“嗯,是媽媽,但是她現在,不想見到我們。”

賀楠懵懂地點點頭,他并不知道什么是不想見。

賀楠是賀顏深守望的孩子。

去年年末的時候,和紀紹棠鬧掰了,大年初一他跑去福利院做慈善,在眾多孩子中看到了小楠。

他們一群小孩被像是挑白菜一樣被安排在領養人面前,盡管這些人只是福利院找來的托,并不想真的領養他們。

賀顏深根本沒這個打算,他只是想揮霍一下自己無處安放的財產,幫助這群小孩子們改善一下生活。

小楠是他們當中最小的一個,僅僅三歲,在福利院已經兩年了,他不知道自己從哪兒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在這里。

一雙眼睛漆黑分明,又盛滿星星,干凈得過分。

就是這樣一雙酷似賀顏深的眼睛,他一眼就看到了這個小孩。

小朋友開始的時候很拘謹,叔叔都不會叫。

在賀顏深不斷的逗弄中,才靦靦腆腆地叫了一聲“叔叔”。

賀顏深和小楠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想有一個家嗎?”

都說沖動是魔鬼,這個時候他就非常沖動的想把這個小朋友帶回家。

才不管魔鬼不魔鬼的,拐回家就好了。

小孩說:“想。”

完完全全不掩飾自己的期望。

沒有了他們的孩子,賀楠確實在一定程度上填補了這個空缺。

至少他和愛這個小孩。

他聰明,活潑又勇敢,保持著小孩子的純真天性,永遠笑著,不知道在樂什么。

“餓了嗎?先回家,讓保姆阿姨給你做好吃的。”賀顏深說。

小楠點點頭,高興的不得了。

大概對他來說,有一個家,有每天能吃飽的飯,有學上就已經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事了。

現在他懵懵懂懂地知道,賀顏深就是他最幸福的事。

他也是一個有爸爸媽媽的小孩,雖然他的媽媽現在還不想見到他們。

但是,也不著急,他才這么小。

總有一天他的媽媽會愿意見他們的不是嗎?

賀顏深把賀楠送回家,自己卻沒有多留,叮囑保姆兩句就又離開了。

他現在忙公司里的事情,每天早出晚歸,保持著這個進度,想要一舉成功。

但是這種事更急不得的。

剛到公司,他就迫不及待地給紀紹棠打電話,現在總算有一個正當的理由去纏著她了。

紀紹棠穿著居家服,一邊嗦著粉條,一邊看著電腦上的熊貓崽崽視頻。

她重拾愛好,繼續云吸熊貓。

放在旁邊的手機屏幕亮起,她隨意瞥了一眼,備注是陌生號碼,但是她記得清清楚楚的。

紀紹棠嗆了一下,眼淚花都嗆出來了,她趕緊喝了一口水,接了手機。

“喂?”

賀顏深低沉磁性的嗓音響起:“你吃飯了嗎?”

紀紹棠心臟撲通撲通的:“吃了,有事嗎?”

賀顏深:“過來一趟ST,我給你發定位。”

紀紹棠扭頭看了眼窗外:“這個點?”

暮色西斜,天馬上就要黑了。

賀顏深道:“就是現在。你能自己過來就過來,不能的話,我派人去接你。”

紀紹棠關了電腦:“不用了,我自己能過來。”

賀顏深:“好。”

紀紹棠將剩下的粉嗦完,快速刷了碗,換了衣服就開車去賀顏深的公司。

ST在市中心,占據了一整棟大樓,頂層是總裁辦公室,其他幾個樓層各自對應了一個部門。

紀紹棠剛到前臺就被前臺小姐給攔住了,聲音甜甜地問她:“小姐,請問您找誰?”

紀紹棠看了一眼側邊的電梯,道:“找賀總。”

“您有預約嗎?”

紀紹棠搖搖頭:“沒有,是他讓我過來的。”

前臺小姐為難了一下,說:“您稍等一下,我打個電話問問。”

“好,麻煩你了。”

電話打完,前臺小姐笑得更甜了:“紀小姐是吧,您這邊請。”

紀紹棠跟著她進了總裁專用電梯一路直達頂層。

紀紹棠出了電梯,前臺小姐沒再跟過來,她只能一個人去摸索。

頂層一整個大辦公室,旁邊就是科研室,是賀顏深專門為他自己開辟的一間科研室。

窗明幾凈的辦公室里,站到中間就能看到城市的夜景,一小點燈火拼湊在一起最終燈火通明。

抬頭就能看到城市的夜空,霓虹燈將天空渲染成了紅色,看不到星星,偶有一兩點明亮的蓋過霓虹燈光的星子,卻若隱若現,一眨眼就看不到了。

黑白灰的簡約辦公室里,僅僅放了一個書架,一張辦公桌以及配套的辦公椅。

沒有過多的藝術裝飾,看著很空蕩,缺少人氣。

身后,賀顏深剛從實驗室出來,戴著護目鏡,穿著白大褂,銳利的眼神在塑料鏡片之后顯得輕柔了一些。

“你來了。”他平穩的聲線傳入耳朵,又沉又啞。

紀紹棠聽得一激靈,轉身看著他:“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

賀顏深走過來拉開辦公桌前的椅子,道:“先坐。”

紀紹棠抿了一下唇,似乎在做什么重大決議:“不用了,忙完我就走。”

賀顏深看了她一眼:“不著急。我剛結束,想休息一下,紀醫生可以幫忙倒一杯水嗎?飲水機在電梯那邊。”

紀紹棠擰眉,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猶猶豫豫地過去,站到飲水機,拿了個一次性杯子接了一杯溫水。

過去的時候,賀顏深看似疲憊地癱在椅子上,右手食指和拇指捏著自己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