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你、你是說……”
宋安寧又皺緊眉頭。
“不對啊,如果他真是林豐,他要針對的也是你啊,扣著我做什么?”
宋安寧和李英兒面對面,大眼瞪小眼。
李英兒這下聽明白了。
雍王造反,她早就聽說過,雖然不知道具體內情,但身為當朝宰相之女,她還是比別的世家女子要懂得多的。
李英兒低聲道:“所以這拓跋豐是想拿我們要挾我爹?讓我爹背叛朝廷?”
宋安寧想了想,“有可能。”
李英兒急了。
“那不行啊,我爹要是背叛朝廷,那豈不和他們一樣成了奸賊?我就算死也不會讓我爹這樣做的。”
宋安寧詫異,扭頭看她一眼。
李英兒被她看得不好意思,攏了攏頭發,“宋姑娘,怎么了?”
宋安寧笑道:“你若真這么烈性,死的時候可別拉上我,我還想活著。”
李英兒:“……”
她嘴角一癟,差點又哭出來。
“宋姑娘……”
“好了好了。”宋安寧嘆道:“現在具體是什么情況我們也不清楚,就先不瞎猜了,呆會兒我看看能不能找到機會見那個拓跋豐一面,既然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那么想要套出他的話也不難。”
兩人說著,又等了一會兒。
藥材很快就送到了。
宋安寧本身是不會醫術的。
但她的二哥精通醫術,她從小跟著二哥玩,耳濡目染,也學會了很多知識。
再加上李英兒的傷勢不復雜,雖說是骨頭斷了,但沒有別的癥狀,只需要針對骨頭斷裂的方式去治療即可。
宋安寧給她清理了傷口,又敷了藥,再用一塊木板把她的右腿給固定住。
李英兒感激涕零。
“宋姑娘,幸好有你,否則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宋安寧也有些過意不去。
“你不必感激我,說來也是我太莽撞了,沒想到你不會騎馬,我該自己騎著馬引開他們,讓你從另一條道溜走的,說不定那樣勝算還大些。”
李英兒好奇的問:“你為什么要來山上救我?是不是我爹威脅你了?”
宋安寧看她一眼,笑笑,“知父莫若女啊。”
李英兒的臉一紅,有些尷尬。
“你別介意,我爹那個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若非那拓跋豐執意要你上山,他也不會針對你的,他就算說了什么威脅的話,最后也不會去做的,你別擔心。”
宋安寧心想,我能不擔心嗎?
你是他的女兒,當然要幫著他說話。
可她卻不敢拿自己家人的性命開玩笑。
宋安寧有些累了,靠在床頭蜷縮成一團。
“我累了,休息會兒吧。”
李英兒嗯了一聲,也往床的另一邊靠過去。
屋子里就一張床,現在天氣又涼了,總不能睡在地上。
好在她們都是女子,在一張床上將就一晚也沒什么。
宋安寧這一晚睡得并不踏實。
迷迷糊糊中,總夢到自己家人被李韻全部斬殺的場景。
醒來時,滿額冷汗。
“宋姑娘,宋姑娘!”
有人在推她。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就瞧見李英兒眼圈烏黑,正惶恐的看著她。
宋安寧揉了揉眼睛。
“你沒睡嗎?”
李英兒為難的道:“腿疼,我睡不著。”
宋安寧看了眼她的腿。
被木板夾著,上面還有血跡,看著確實挺疼。
她無奈的嘆了口氣,“若你能活著回去,去京中找御醫看看吧,或許他們能治好你的腿,不讓它留下后遺癥。”
“嗯。”李英兒指向門外,“外面好像有人找你。”
宋安寧抬頭。
這才發現,門口站了人。
是昨晚給她送面食的綾娘。
宋安寧整理了一下自己,下床走過去。
“這位姐姐,拓跋寨主現在肯見我們了嗎?”
綾娘笑著點頭,伸手往外引道:“宋姑娘,請。”
宋安寧松了口氣。
肯見她就好。
說不定真是帶她們下山取錢,取完就會放過她們了。
她轉頭準備去扶李英兒。
卻被綾娘攔住了。
綾娘笑著道:“我們寨主只要求見宋姑娘一人,李姑娘行動不便,便暫且留在房間里吧。”
宋安寧一愣,臉色微變。
李英兒也有些慌張。
“我、我行動很便的,我沒關系。”
說著,就要從床上下來,卻不小心摔在地上。
宋安寧見狀,連忙過去扶起她。
然后對綾娘道:“不知你們寨主是在哪里見我?”
綾娘道:“就在前廳,宋姑娘大可放心。”
宋安寧松了口氣。
她低聲對李英兒道:“我們現在不下山,你別擔心,若是要走,我必然會帶上你的。”
李英兒又淚眼汪汪了。
“那宋姑娘,你多小心,如果、如果……”
她咬了咬牙,到底還是用氣音囑咐了一句,“實在不行就找機會跑吧,你一個人能跑掉的,別管我,別讓我拖累你。”
宋安寧:“……”
她瞧著面前這姑娘,倒也不覺得她像之前那么討厭了。
她笑了笑,“嗯。”
隨后,便轉身同綾娘一起出去了。
宋安寧在前院見到了拓跋豐。
此刻猜出了他的真實身份,她就知道拓跋豐那一身蕭索的肅殺之氣是從何而來了。
雍王之子林豐,少年將軍,鎮守邊關,近兩年邊關平靜了才回到雍王身邊。
雖不知他去邊關是真的鎮守還是經營去了,但他既然上過戰場,殺過敵,那一身冷漠的殺氣便也是正常的了。
宋安寧上前,福了一禮道:“民女參見世子爺。”
拓跋豐脊背一僵。
他眸色深沉,盯著宋安寧。
“你知道了?”
宋安寧直起身,微微一笑,“剛剛才知道的,原本不確定,不過看世子爺的反應,看來我猜對了。”
拓跋豐瞇起眼睛,“說說,怎么猜出來的?”
“很簡單,其實也是世子爺無心隱瞞,竟然用您母親的姓冠上您的名字,只要稍加深想,便能想出來。”
她頓了頓,認真道:“雖不知世子爺為什么要綁架李小姐,但我還是想說,如今城中繡衣司的人正大肆追捕你,你若還想活命,就應該帶著人逃得遠遠的才是,又豈有回來送死的道理?若是雍王爺瞧見了,想必也是不愿意你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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